第5章故人

在和赵安商量完所有的事情之后，脱身的机会就自己送上门来。

风波凌又找了周天泽将他要了来，只说是执行一个秘密任务，具体的任务内容江锦是不知道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找个机会脱身。

江锦准备这次不管是什么方法，他就借机假死脱身，一个人寻死总是拦不住的。

“你就不想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要带你？”风波凌扇了扇手中的折扇，一双锐利的桃花眼直直看进江锦的眼里。

“风门主想说，在下当然洗耳恭听，若风门主不说，在下也不会强求。”

风波凌啧啧两声，手中的扇子一转，轻轻挑上江锦的下巴，若是有不认识的看到恐怕还要以为江锦正在被什么登徒子调戏呢。

恰恰不巧的是，这客栈里还真有一位行端坐正的大侠，虽然他一身狼狈，但是架不住他拿着木——木棍？出场时候自带的正义凛然。

“哪来的登徒子，还不退下。”

江锦甚至觉得此处应该配有BGM。

哪怕对方拿的是一把路边随处可检的小木棍，风波凌也不敢大意，他直觉这人很强，他周身的气息和自己不相上下，若是两人打起来，胜负还不一定呢。

江锦一见这人暗道要糟，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柳肃，尤其是自己偷了他的心头剑在前。

江锦曾经听过一句话，偷了一个剑客的剑无异于偷了剑客的老婆，而柳肃更惨，他是老婆和剑一起丢了。

为了表明自己的实力进入奇门，江锦自然是用了一番功夫的，他自持美貌便化身为一个女子，不仅对江湖第一剑客柳肃骗身骗心，还带着他的爱剑细雨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锦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他恨不得用自己的脚指头在地上扣个地缝钻进去。

果然——

“嗯？阁下有些眼熟。”

柳肃从来都是能用剑就不说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只因为这人长得实在是像极了自己失踪的妻子。

突然被人cue到的江锦只好仰起头，干笑了几声：“哈哈，我是大众脸，总有人这么说。”

风波凌：……

顶着这样一幅倾国倾城的样貌说出这么一句话，在风波凌看来实在是有点可爱，可爱得他想给江锦添点堵，“怀远何必如此取笑，若是你这样貌是大众脸，那要让普通人如何直面镜中的自己啊。”

江锦被风波凌这突然亲密的称呼恶心到了，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对方。

“怀远？你是叫怀远吗？”

柳肃见两人认识，自知是自己误会了，但是他不想放过一丝可能找到自己妻子的机会。

江锦这才不得不自我介绍一番：“在下江怀远，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柳肃。”在报完家门后，柳肃迫不及待地追问：“你也姓江，不知道你可否认识江锦儿？”

旁边的风波凌一惊，没想到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竟然就是天下第一剑客柳肃。

江锦心里慌得一批但是表面上还是强撑着自己的表情，故作疑惑道：“江锦儿是？”

看到江锦对这个名字毫无波澜，柳肃的心思坠了下去，“是在下的爱妻，前段时间失踪了，我见阁下与她有几分相似，且都姓江，所以有此一问。”

这恐怕是他说的最长的句子了吧。

江锦在心中暗想，当初攻略对方的时候，他可还是能说一个字就不说第二个字的冷硬模样，他倒没想到现在为了找自己竟然肯说出这么大一长串话来。

江锦：“原是如此。”

柳肃抱了抱拳：“打扰了。”说罢就一个人继续坐在角落里喝酒。

江锦一转头就遇见风波凌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筷子一顿，顿时吃不下去了，总感觉有种要被坑的感觉怎么破。

江锦的感觉并没有出错，在出了客栈之后，这家伙果然就暴露出真实的面貌。

“怀远应该是认识那位江锦儿吧。”

在听到这声怀远之时，江锦忍不住搓了搓手臂，顷刻间从风波凌身边跳了出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风门主叫我江怀远就好，我们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风门主可以叫我‘怀远’的地步。”

风波凌勾唇一笑，一双桃花眼里掩不住的风情，仿佛一把小刷子，挠得人心痒痒，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恨得牙痒痒：“那怀远早就知道他是柳肃吧，毕竟那可是江湖第一剑客呢。”

听他这么一说，江锦总算知道自己暴露在哪里了。

在柳肃自报家门的那一刻，自己表现得太过淡定了，即使是同名同姓也该问上一句，但自己却好像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

江锦暗道自己失策，“认识又如何，若是风门主知道我的投名状，想必就不会有这点疑惑了。”

风波凌：“怀远说的可是拿到柳肃配剑细雨的那件投名状？那剑现在想必就在你手中吧。”

“那怀远也该认识柳肃，不至于认不出来，还需要对方自报家门。”

江锦反驳道：“我见他之时他还是翩翩君子，如今模样与往日相距甚大，我又如何认出。”

风波凌：“难道柳肃认不出偷剑贼不成？”

江锦心里一紧：“我蒙着面，他又如何认出。”

风波凌摇了摇手中折扇，不慌不忙道：“哦~原始如此。”

江锦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这关是过去了的。看来魔教确实不宜久留，这风波凌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却已经隐隐有所察觉，看来今天就要赶紧死遁！

下了决心的江锦说干就干，这次的任务风波凌只告诉了他一半，教主练功走火入魔需要一味药相辅助，这药名为凤凰草，长在山崖绝壁之间，风波凌这次带上江锦也是因为在教中江锦的轻功一绝。

在爬了几座山之后，这凤凰草始终不见踪影，现在这座山恐怕是他们今晚能爬上去的最后一座山了。

原先队伍里的气氛还轻松一些，但是经过这么一出，暗门中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风波凌被拉去蛊门喂了毒虫。

江锦没想到他竟然有一天连死都这么难，刚刚爬的那几座山毫不费工夫，便是轻功不算好的人也能如履平地，让他根本找不到机会死一死。

于是他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在这最后一座山上，还时刻担心柳肃会从后面追过来，所以此刻显得格外积极。

和风波凌的大黑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正在风波凌忍不住想要开口之时，对面的草丛之中突然传出动静，几道箭矢伴随着破空的声音席卷而来，领头的那几把箭矢是纯金属制作，与后面成群结队的大不相同。

江锦不敢大意，一个起身，从马上飞起来，轻飘飘地落在树上。

那金属箭矢的力度极大，直接把马身射穿，暗门大部分的马都被当场射杀。

风波凌显然认出了这武器的来历：“苍梧堡的穿云弩，穿云一箭破苍穹，力贯乾坤震长空，不愧是天下第一弩。”

江锦倒吸一口凉气，穿云弩他是知道的，这弩架设所用器具笨重不便移动，因此格外考验人的臂力，作为武器一般需要提前布设。

看来埋伏在此的人是有备而来。

还没等他多想，第二轮的攻击接踵而至，穿云弩的数量并不多，但是架不住其他的箭矢实在太多，暗门的人来不及躲闪，有几个甚至被射成了筛子。

江锦不断地在箭雨中穿梭，箭矢擦着他的衣角划过，他姿态优美，仿佛闲情逸致般随意踏走，整个人带着一种妙不可言的韵律在移动，却又恰好避开那些致命的箭矢。

江锦维持着表面的风轻云淡，实则心里想要骂娘，踏云步他不敢用，虽说现在是个假死的好机会，但是他怕这种情况之下假死变真死，那可就惨了。

风波凌同样不好过，暗门本身就是以暗器杀人著称，通常情况下只需要隐藏在阴影之中，但是面对这种大范围攻击实在没有优势。

“往山顶走。”

随着一声令下，暗门中剩下的人全部开始往山顶赶去。

穿云弩移动缓慢，他们人虽然多但是都是轻身上阵，速度自然要快上许多。

就算苍梧堡以弩箭第一著称，只要距离足够远，他们也是鞭长莫及。

果然，到了山顶，身后的那群人也没了动静。

如果说魔教是个大反派的话，那苍梧堡可以说是正道第一人了，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务他们都会处理，苍梧堡的堡主相当于武林盟主，在江湖上威望极高，号令着整个江湖的大小门派。

他们找上门，江锦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作为正派当然是以消灭反派为己任，苍梧堡一直以来都把消灭魔教这颗江湖毒瘤作为自己的己任，今天发动的攻击当然也不例外。

等众人到达山顶，风波凌却突然冷下脸，一把抽出身上的软鞭抽向江锦。

江锦快速地闪开，但还是被鞭子的余威扫到，大声质问道：“风门主这是什么意思，刚刚还叫我怀远，现在就要打打杀杀，再说，您这么做不利于教中的团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