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该罚

江锦自然认出这柄造型特殊的剑是谁的，连忙开口：“师父。”

脖颈上的长剑果然顺势停了下来，随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锦儿？贺松不是说你你出去了吗？”

国师府屹立多年而能长久地延续下去，自然是有些传承的，其中一项便是这入梦术，掌握这门术法的人可以通过梦境和人传递消息，想来是自己离家出走之后，大师兄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师父。

“的确有这件事，这件事容我之后再和师尊解释，这次回来，是有一件要事要办。”

江锦转过身，果然，师父的脸上已经戴上了这无常面具。

虽然师父从小就收养了江锦，但是他从来不知道季羡的模样。

小时候，江锦没少仗着自己小，干出各种离谱的行为只为了摘掉季羡脸上的无常面具。

可是每一次，在他以为季羡会将面具摘掉的时候，季羡都会不为所动，甚至江锦自己主动去摘，却没有一次成功的，这让江锦的信心大受打击。

他都要疑心这面具是不是焊在季羡的脸上了。

仿若谪仙的季羡就这么站在江锦面前，身上的内衣上还沾着旁边瀑布里的水，透明色的衣服很快被打湿，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这次回来便不要再走了，江湖危险，为师不放心你一人。”

江锦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当初离开国师府的时候，江锦在信里说的是要去闯荡江湖了，但是实际上一转身就扎入了锦衣卫的大本营，什么闯荡江湖，也就最近去魔教逛了一圈，连江湖的影子都没有呢。

想当初，自己为了进入锦衣卫，刀山火海走了一圈，通过一层层严格的考核经过精挑细选成为了锦衣卫中的一员，而且当年的灭门真相就在眼前了，要是现在让他半途而废显然是不可能啊。

可是他实在是不敢欺骗季羡，一想起师父曾经的手段，江锦自己都要打个寒颤。

于是江锦立刻跪在地上：“师父，其实我骗了师兄，我并没有去闯荡江湖，我以为您这段时间都要闭关，随意才骗了师兄，没想到师兄将这件事告诉了您。”

江锦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骂，为什么一个武侠世界还会有入梦术这种看起来这么仙侠的挂逼出现啊。

其实在最开始，江锦知道这是一个可以练习内力的武侠世界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深深地震惊到了，直到看多了飞檐走壁的轻功和那些千奇百怪的内功，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淡定的时候。

偏偏出来了季羡这个怪胎，别人的武功顶多让江锦直呼牛逼，季羡的武功，江锦看了瞬间觉得他和自己不是生活在一个次元里的，季羡是修仙的，而他是武侠的，画风都不一样。

季羡听了江锦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他们两人所站的位置恰巧正在这个瀑布的下方，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有水流将江锦身上的衣服溅湿。

“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江锦一愣，他没想到季羡站了这么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看来撒谎这件事是就此揭过了，但是江锦的心情并没有那么好，因为他知道光是这一关过了可不行，现在的难题是怎么才能让师父答应自己继续去宫中当锦衣卫。

江锦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只是将身上被贺松拉开的衣袍合拢，季羡自然而然也看到了江锦衣领之下的吻痕。

骤然间，一道水流如箭矢般将江锦的手缠住。

“这是什么？”

江锦这次可不敢撒谎，脸色涨得通红，现在的尴尬程度就好像青春期的小孩子背着爸妈看片结果刚好遇见爸妈回来时候的窘迫，“是……是胭脂。”

“胭脂？”季羡的声音微微上挑，“胭脂为何会出现在你的脖子上？”

“是……是因为……因为不小心沾到了。”

江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支支吾吾既不敢骗季羡也不敢说实话。

冰冷的手指轻轻地碰到了江锦的肌肤，他被这略带着冷意的肌肤激起一阵激灵，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不敢动分毫，任由这只手抚上那枚吻痕。

“不小心沾到了？女人的口脂？”

从季羡的话里江锦听不出喜怒，于是他点点头，“嗯。”

在他话音刚落，那微凉的手似乎早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般，粗暴地揉搓着这块皮肉，力道大得几乎要把这块皮搓下来。

“该罚。”

冷冷的声音顺着耳朵传到江锦脑袋里。

江锦忍着疼没出声，但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在现代的时候就怕疼，现在穿越了仍旧怕疼，江锦这些年其实没吃过什么苦，也就在进入锦衣卫的时候吃了点苦头，但是那时候他也咬着牙没哭。

现在让自己疼的是自己的最亲近之人，江锦心里的委屈一上来，眼泪就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等到那抹胭脂彻底消失，季羡这才满意地收手。

“哭什么，都给你擦干净了。”

季羡不知道江锦为什么哭，只以为是知道自己被弄脏了所以哭得掉眼泪。

江锦这下也哭不出来了，红着眼眶瓮声瓮气地说：“师父不疼徒儿了，所以徒儿哭。”

一听是这个理由，季羡心里不知为何竟然升起几分异样的情绪，他对这个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少年其实并没有花费什么心思。

可是少年却好像离了巢的雏鸟一般，见到他便将自己当做了亲人，一味地亲近自己，信任自己，甚至变着花样的讨自己的欢心，少年的一片心意他看在眼里，可是在当初收养少年的时候，季羡就是怀着目的的接近。

他垂下眼，只看到少年露出来地头顶。

竟然不由得心生怜爱，于是道：“先起来吧，这次我原谅你便是。”

江锦这才喜笑颜开，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捡起身旁的衣服站在季羡面前，“师父，弟子伺候您穿衣吧。”

——

“陛下真这么说？”

御前带刀侍卫冯学顺从马上下来，轻轻一跃立在云生海面前，从他身边拿了一袋水就往嘴里倒，等到喝完了一大半才将水放下，坐在云生海旁边，“说说，怎么回事？”

云生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往旁边挪了挪，似乎并不想沾上他身上的汗水，“离我远点，身上什么味儿啊，臭死了！”

冯学顺也是锦衣卫北卫出声，因为北卫一般都是明面上的，所以家里给他找了关系做了御前侍卫。

冯学顺听云生海这么说，还偏偏往他那边靠了靠：“什么臭味！这是男人味儿，多香啊！正常男人出汗了身上都是这个味道好不好？别没事找事了，快说说陛下都说什么了？”

云生海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想反驳才不是所有的男人身上都是这个味道，江锦身上就是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每次和他过招都能从他身上闻到这股味道。

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云生海和江锦的关系还算不错，两人意外地玩得来，但是时间一长，云生海就一直疑心江锦是个女娃混进了锦衣卫于是偷偷跑去看人家洗澡，结果还好巧不巧地被江锦发现了。

当时江锦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抓住云生海就是一顿打，一点手没留，云生海刚开始理亏还收着，没想到江锦下手这么狠，于是也被打得出了几分火气，手上的功夫也没了轻重。

自此之后两人就结下梁子，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还不是江锦迷惑了陛下，我听锦瑟说就连赵公公都被罚了，这次江锦的事情办的漂亮，不知道给圣上说了什么花言巧语，求得了一个成为指挥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