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鬼使神差

借着暮色，江锦应付过房门两旁的神仆，笑嘻嘻地脸和进宝小得一模一样，在走出国师府的一刹那，江锦脸上的笑容消失，找了一个没人看到的街角将身上的衣服一换，俨然又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拿起一把折扇，江锦大摇大摆地向长盛街走去，一路上人头攒动，有卖着小食的小贩卖力地吆喝着，也有金发碧眼的洋商卖着些奇珍异宝，更有些举子士人吟诗作对，真是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江锦顶着那张易容过后的脸招摇市坊之间，和国师府的神仆们擦肩而过好几次，愣是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来，江锦不禁胆子更大，在集市里这看看那摸摸，一路走到了春风阁。

春风阁也算是这灯红酒绿烟花之巷里面的一股清流了，和那些花花绿绿的院子不同，春风阁完完全全走得是小清新路线，倒是在这一片街区独树一帜，很多文人墨客都喜欢来这春风阁坐坐。

江锦一进门，周围的姑娘们就围过来微微一笑，施了一礼，“客观您来了，欢迎光临。”

江锦点点头，这春风阁的建设他没少出力，全靠把现代的那一套拿过来，这句‘欢迎光临’到真有点现代的感觉了，但是他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办的，于是摆了摆手并没有安排人服侍。

众女倒也不强求，没有跟在江锦身后。

这也是江锦特意交代妆娘的，毕竟有些客人害羞得紧，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不适应到也不为过，总要是给他们一些接受的时间的。

春风阁中的女郎和其他的青楼女郎不同，并没有穿着暴露的衣服，倒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打扮，一件件绫罗将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但是架不住那些达官显贵大鱼大肉吃多了，有时候就是爱吃这种清汤小菜。

阁中分有公共区域和包间，客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听曲的地点，当然这两个的价钱也是大不相同。

阁中的姑娘也大多是苦命人，但是在这封建制度极其严格的地方只卖艺不卖身却是根本不可能，所以江锦也并不干涉他们的决定，只当是个投资人，有时候为她们解决一些以他们的能力解决不了的问题。

江锦一进来就直奔妆娘的房间，轻轻敲了下门，三长两短，这是当初江锦和妆娘约定好了的暗号。

一听见这熟悉的敲门声，妆娘惊喜道：“快进来。”

江锦也并不扭捏，直接推门而入。

见到这个模样的江锦，让妆娘大为新奇，围着他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才说道：“你怎么这个样子？”

江锦毫不客气地往椅子上一坐，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嘴里灌了一口水：“好姐姐，你可别说了，我这出来一趟不容易，上次嘱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妆娘见他一来光顾着自己喝水，拿起手中的手绢轻打了一下江锦的胸口才说道：“我派人盯着呢，只是这几日那人似乎都没来，我多番打听，才有一位客人吐露出一点消息。”

“那人在宫中当差，正好轮到他休沐，在喝酒时和姐妹们提了一嘴，只说现在那位正在宫里急匆匆的找人呢，姐妹们在问他是在找谁，这么费心费力，那人就不说话了只是喝酒，姐妹们又旁敲侧击地问了问也没得到什么答案，便又继续吃酒了。”

江锦当然知道他是在找什么人，可不就是消失的自己吗？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失踪，云生海没有高兴地放鞭炮欢呼，竟然还火急火燎地找人，倒真是让他有些意外。

“那另外那件事呢？”

“这件事倒是没有任何消息，只说是锦衣卫接手了这件事，所以他们一律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江锦摇摇头，怪不得什么消息都没有，原来是被锦衣卫接受了，但是不在南卫这边，那就说明是北卫接手了这件事。

难怪朝廷之中没有什么动静，要知道当今皇帝可以敢让锦衣卫在大殿上当着群臣的面当中杀人的存在，难怪那些官员们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恐怕是被吓破了胆子。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继续替我留意着，云生海那边倒不用在意了。”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江锦一下子停住正在说着的话，站起来躲在帘子后面，妆娘问道：“谁啊？”

“娘子，是我。”

一道清脆的女声从外面传过来，妆娘道：“是听荷啊，进来吧。”

江锦也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这位听荷姑娘是妆娘的大丫鬟，江锦倒也不担心他出去乱说什么。

一个俏生生扎着两个麻花辫看着还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翠绿撒花的裰衣就进来了，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在看到江锦之后脸上的笑停滞了一下，看了妆娘一眼，又看了江锦一眼，似乎在思考该不该说。

“有什么事你说吧，他不是外人。”

见妆娘这么说，听荷才道：“您让我注意的那个人，今天来了。”

妆娘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听荷行了一礼就退下了，房间里又剩下妆娘和江锦。

江锦率先开口：“我先回去了，这段时间被关了禁闭，恐怕是来不了了。”

妆娘一直知道江锦家中必然是非富即贵，见他这般被关了禁闭有些郁闷地模样倒也是第一次见，于是开解道：“锦郎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这么着急就走了，我这几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个忙还要请你帮忙？”

江锦：“什么忙？说来听听。”

妆娘：“还不是对面那家店抄了你的想法，现在弄得像是另一个春风阁似的，锦绣姑娘可是好久没有登台了，今晚你真的不帮帮我？”

这锦绣姑娘江锦自然清楚是谁，可不是他当初闲得无聊的时候杜撰出来的一个人物，只登场过几次，但是每一次都是满座。

在这长盛街也是出了名的，若是之前江锦肯定会答应，他在考上铁饭碗之前还是学了几年舞蹈的，就算穿越到这里，也没落下，可是今天——

“锦郎啊，你就行行好，当做帮帮姐姐，你要是再不帮帮我，没准下次见面的时候这春风阁有没有还是两说，再说对面的南风苑简直是欺人太甚，竟然一大早就往我们门前泼水，真是气死老娘了！”

妆娘一边说着还一百年抹着眼泪，活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江锦最是见不得女人落泪，尤其还是一个貌美如花的美人落泪，于是他深深地犹豫了。

看着镜子里依稀有几分自己容貌的精致女子，江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就坐在了镜子前面，果然，人一犹豫就会败北，自己一犹豫就穿上了女装成了锦绣姑娘。

不得不说妆娘的一双手确实是巧，不仅将江锦的这张脸化的巧夺天工不成，还更添了几分女性的柔美，成功让他一个少年郎变成了妙龄少女。

顶着头上这叮铃咣当的首饰，江锦戴上面纱就准备上台了。

就是辛苦进宝了，要多替他顶一阵子，江锦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师父和师兄可千万别这个时候去找他，一边缓缓从空中荡起一根飘带徐徐落下。

“快看是锦绣姑娘！”

“真的是她！”

“她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出场了，我都要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情！”

“锦绣姑娘！看这边！看看我！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