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台上的人影似梦似幻，带着女子的妩媚又带着少年的刚劲，舞姿奔放如怒放的花朵，却又似听听独立无人能与之争锋，身段婀娜却不低俗，魅惑却不妖艳，大气中带着婉转，台下的众人如痴如醉。

一舞毕，台上人影缓缓消失，众人才回过神来。

有人大喊着再来一个，有人对着舞台一掷千金，春风阁里热闹极了，各色各样的花朵从那些客人手中扔出来，舞台上竟然无一处可以落脚之地。

“怎么样？我请你来的地方不错吧。”冯学顺挤眉弄眼地对着云生海说道，一边说还一边不忘将手上的鲜花投掷出去。

云生海喝了一口壶中的清酒，眼中闪过一道惊艳，但是这抹惊艳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是楼中妓子新玩出来的把戏罢了，不过图个新鲜，若是像市面上说的什么‘惊为天人’，倒也不必如此夸张。”

冯学顺甩着他的扇子摇摇头，“哎，这你可就不懂了，这么多妓院，为何偏偏这家妓院冠绝整个皇城啊？”

冯学顺故作神秘地准备卖个关子，可惜云生海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于是他只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接着道：“还不是因为这妓院中独有这件春风阁格外与人不同，尝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一些清汤小菜格外诱人啊，你看周围。”

冯学顺示意云生海往四周看，来来往往的皆是朝中的显贵，“那些酸儒贯来爱玩什么才子佳人的把戏，这春风阁恰好精通此道，打着只卖艺不卖身只看君子是否能打动姑娘自愿献身的把戏。”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不就是把嫖妓说得委婉了些吗？偏偏这些儒生们就喜欢这些虚伪的把戏，整日在楼里吟诗作对，自以为风雅，实则和我们这些嫖客不无不同啊。”

“呦，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冯爷大驾光临，是我有失远迎了。”

冯学顺这一番长篇大论刚刚结束，妆娘就摇着扇子从楼上下来，莲步轻移，顷刻间就来到了冯学顺跟前。

“是妆娘啊，今日怎么装扮的如此素净，倒不像往日的艳丽了，咳咳——”冯学顺正说着别人的坏话，还恰好被别人听见，尴尬地喝了口酒掩饰自己，结果一不小心就被呛到了。

妆娘被冯学顺逗得咯咯直笑，那扇子捂着嘴，笑着靠近冯学顺，一双纤纤玉手从他手中接下酒杯。

她媚眼如丝，嘴中衔着酒杯，轻扭着腰肢凑过来，嘴角轻轻一倾，酒杯中的酒一丝不漏地进了冯学顺的嘴里。

登时，冯学顺的脸色涨红，支支吾吾地看着妆娘，竟然一时失语。

妆娘将酒杯放下，痴痴笑道：“冯爷不是说春风阁和其他妓院没什么区别吗？这可是我妆娘特意请冯爷喝的酒，冯爷说说看，好不好喝啊？”

妆娘一只手绕着自己的秀发，一只手放在冯学顺脸上，只把那张脸涨得比刚刚还要红，像是熟透的西红柿似的，若是轻轻咬下去，恐怕会涨破得汁液都留下来吧。

云生海见到这幅场景，轻笑一声，也不去打扰自己兄弟的艳遇，只道了一声去出恭便将场地留给了二人。

这楼中还沉浸在刚刚热闹的氛围里，才子们排着队想要见锦绣姑娘一面，云生海对他们嗤之以鼻，便准备寻一个情景的地方。

像是这种青楼瓦院，云生海想来是不屑于来的，他娘便是顶顶好的美人胚子，有永乐公主珠玉在前，看到任何女人自然也很难心动。

若不是冯学顺非要拉着他，说这里和其他妓院完全不一样，要带他过来散散心，他也不会来到这春风阁。

就这样思索着，不知不觉间竟然到了后院，后院中并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人影似乎立在院落中那颗大树下，她似乎正在宽衣解带，云生海的内力高强，以他的眼力自然认出这是刚才的锦绣姑娘。

只是这光天化日的，虽然是晚上，但是就在院子里准备解开衣服，实在是过于孟浪，云生海皱着眉，准备离开。

可还没等他转身，江锦就发现了他，“谁！藏在那里偷偷摸摸的！”

一道石子裹挟着强劲的内力直冲云生海的面门，云生海一惊，一个翻身躲过石子，随即气道：“我还要说你一介女子，竟然在当庭广中之下宽衣解带，真是不知羞耻！”

江锦刚刚跳完舞出了一身汗，正想借着夜色在后院冲个凉，一般这里很少有人涉足，来的人要么是院中姐妹要不就是仆人小厮，所以察觉到有人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

直到他感觉到这人似乎不是春风阁的人，这才一时激动动了手，但是下一刻他就后悔了，他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他的死对头云生海。

云生海气极，竟然也没管非礼勿视这一套，江锦转身的那一刹那将他的面容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这姑娘薄粉敷面，肌肤细润如脂，眉眼如画，雪腮含羞，双眸若点秋水，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就算是早就见过无数美人的云生海也是呼吸一滞，仿佛此间所有言语都不能描绘其貌美，可在这貌美中，云生海又觉出一点熟悉之感。

还没等他多想，江锦连忙将落下来的纱巾重新戴在脸上，压低声音道：“难道这位客人不知道，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就进到别人的内院是为贼吗？我在家中宽衣解带难道还要告诉别人不成？”

云生海沉浸在他的美貌中，见锦绣姑娘这一声轻呵立刻回了神，倒也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之意，“方才是我冒犯了，给姑娘赔个罪，还望姑娘不要见怪。”说着遥遥施了一礼。

今日倒是稀奇，云生海想来鼻孔里看人，江锦难道见到云生海这幅低三下四的模样，顿时心头起了主意：“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清白人，如今被你看了去，之后你让我如何在这春风阁中过活！你一句简单的赔罪便完了？”

云生海踌躇良久，沉声道：“不知姑娘有何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