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诛心

温容虽然不情愿，但是终究还是听了修齐的话，出门去安排王府里的事情去了。

屋里只剩下修齐和温书。

不再守在门边，修齐来到了温书的身边，冷声说：“我想听真话。”

一句话，就让温书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什么意思？”

他面上一副镇定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修齐意味不明笑了两声，他走到温容刚才跪着的地方，蹲了下去，伸手替温柘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眼里流露出在外人面前从来不敢出现一点的怜爱。

他的主上还从未受过这等委屈，那些凡人是怎么敢的！

一股戾气从心中溢出，在他身旁的温书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刚到嘴边敷衍的话被他生生咽下，换了一句。

“是真的中毒。”

“还有呢？”修齐连眼神都没给温书，一心一意地盯着温柘看。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的爱人，不用问询对方的想法，更不必顾及别人的眼神。

温书心底一颤，不知道为什么，在修齐身边，他居然有种害怕的感觉。

那是一种无形的压迫，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他就从心底里开始打颤，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就算是面对生气的兄长，他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真不知道这个暗卫统领是什么来头，能让他生出这样的感觉。

刚才温容在这里，他虽不好挑明了说，好歹还能发泄一下不满，如今温容离开，只有他和修齐在这里，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具体的还是要等王爷醒来才能确定。”

他不变刚才的说辞，只希望修齐信了他的话。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修齐冷哼一声，带着薄怒的声音传出：“我想你不希望我对你动手。”

温书被吓了一条，其实他应该想到的，对方既然问出了这句话，自然就是不信的，否则也不会多此一问了。

“这毒应来自南疆，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蛊。”

想了想，他决定道出实话，毕竟他对修齐也算是有点了解，这人对他兄长的忠诚无可置疑，眼下这个情况，让他知道实情，对接下来的局面应该是有好处的。

“我曾浅浅了解过南疆蛊术，兄长眼下的情况，与书上记载的中了蛊毒的状况十分相像，这件事可能会涉及到边疆，所以我不曾对太子殿下言明。”

“决明国？”修齐抬头，丝毫不遮掩眼中的杀气：“三年前没有灭了决明皇室，还是主子太仁慈了，留下了这个祸患！”

“也不一定就是，毕竟还不能确定。”

温书赶紧插话解释，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一向不敢打包票，这次也一样，万一不是南疆所为，他这么说，万一引起两国交战，那他就成了罪人。

却没想到修齐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令他惊呆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反应。

“决明国君令其国师训练了一批死士，如今这批人已经进入我朝境内，就在两天前，王城中也出现了决明的人。”

这个消息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就连皇帝都不清楚，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巧合，多少都说不过去，更不会令人信服。

“殿下还觉得是意外吗？”

不知何时，修齐已经站了起来，他紧攥双手，强忍着怒火，说道：“主子太容易被亲情二字左右，因而行事被束缚住手脚，否则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出现。”

他后面说了什么，温书根本没有认真听，他满脑子都是“殿下”两个字。

原来修齐知道他的身份！

怪得不得他总是与自己站在一起，也能明白他心中所想，竟是因为他的身份根本没有瞒住这人。

只是不清楚这人是如何的得知的。

他不觉得会是他兄长主动告诉修齐的，毕竟后者只是个暗卫，没有知道的必要。

这样一想，他顿时觉得修齐也不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人了，谁知道这人暗中盘算着什么呢？

“你要做什么！”

心里警惕起来，面上自然就不会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反而是充满了戒备。

“主子不愿做的事情，作为属下，自然会是替他完成。”

修齐笑了，他的笑无情却又张扬，乍一看去，带上了几分疯狂。

“你到底是谁，在兄长身边有什么企图？”

温书下意识地靠向温柘的床边，一副保护的姿态。

虽然他的气势比不过修齐，对上修齐的目光也会心生惧意，但这不妨碍他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就算是没有能力，这份勇气也是少不了的。

“殿下不必如此，属下不会伤害主子在意的任何人，但前提是，他们值得主子在意。”

言下之意，若是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就算是有温柘护着，他也逃不过修齐的报复。

“修齐，别忘了你的身份！”温书皱眉训斥了一句，直觉上修齐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对方似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呵呵。”修齐低声笑了笑，反而转身，冷冽的目光直直射向温书，看的对方心神一颤，他保持着笑意，说出的话也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只是在温书听来，无论如何都不觉得没有威胁。

“殿下师从名医，一身医术出神入化，属下相信您能将主子救回来，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劳殿下操心了，属下会解决一切的。”

“修齐，你别冲动。”温书刚要出口劝阻，结果就被修齐满含警告的一句话堵了回来。

“殿下，别忘了是谁将您从鬼门关救下，又是谁助您完成了少时的梦想，若是您救不了王爷，那便是对不起您这些年所学之术！”

诛心之言！

明明这不是温柘救人的目的，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即使温书知道这是修齐故意说出来刺激他的，他还是不免被伤到。

那种愧疚，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有多么的刻骨铭心。

因此，只需要几个字，就能轻易突破他的防御，将理人送入他的心房。

“你何必出此伤人之言呢？”他苦笑着说：“我又如何不会尽力救人呢？”

他喃喃说：“他可是陪我长大的哥哥。”

比他的父母更加亲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