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兄友弟恭
除了六皇子李烨年幼不知此事外,所有人都知道李莘莘说的是哪个传闻。
早在大皇子刚上朝的时候,有传闻说白元帅的妻子秀英娴是左仆射之女,不过后来被秀清云亲自站出来证实:传闻就只是传闻。
而他们已经确认“长公主意图谋反”的说法出自内朝,从北境调兵二十万的政令必有蹊跷,而这条政令也间接造成了白元帅夫妻的死亡。
李烨听李烛和他讲清传闻起末,立即察觉到问题:“可这传闻没被证实,阿……皇姐的说法站不住脚啊。”
李莘莘眸中染上笑意,很满意他的反应速度:“所以我们要多多观察,大胆猜测小心论证,毕竟我们没有试错成本,错了便无法弥补。”
太傅曾晋坐在讲台之上,在心中直道可惜:若此人不是公主而是皇子,大庆必会迎来一代明君,可惜啊……
李珠见两位皇兄消停了,便望向最前方的曾晋:“先生,您怎么看闻贺此人?”
“闻将军……此人虽有统帅之才,却无守国之心,任一城都尉还好,不可远任边疆,长此以往,必生反意啊。”
听此话语,在场之人无不皱眉,李晟道:“先生的意思是?”
“诸位还是听老臣一言,早些想法子将他换掉为上。”
换?怎么换?
这朝中除了闻贺,哪里有能用之将?
思及此,李烛倒是想起一人来:“先生,可否劳烦您测一测白池羽的底子?”
曾晋道:“测一测倒是无妨……三皇子可是想用此人。”
“是。”
其他人皆是一愣,李瑛更是翻了个大白眼道:“皇兄倒是放心这小子,当初防我和防太皇太后一样,现在怎么不防一下这小子?”
“没必要。”李烛淡淡道:“那便有劳先生回去准备了。”
这便是下了逐客令,他们要说点兄弟间的密话。
待曾晋走后,李晟一下笑出声来:“瑛儿莫不是吃醋了,平常也不见你这么大脾气。”
李瑛到底是十岁大的少年人,被兄长一下说中心事顿时面色通红,一张小嘴却硬得不行:“怎会,我只是提醒兄长小心为上罢了。”
李晟顿时笑趴在案上,毫无形象地拍了几下案子,直道自己这阿弟果真有趣得紧,李莘莘也忍不住轻笑出声,李庚则是“啪”地甩开扇子掩住唇边的笑意。
“瑛儿说得很对,”李珠面不改色道:“只是你母妃背后是赵家,我不得不防,以昨日宴会的情形来看,那老太婆正防着白池羽,所以我不用防。”
“会不会是她们两个在演戏?”李烨前些日子刚被教会通过演戏来掩人耳目的把戏,此刻看什么都怀疑是演戏。
“不会,她还不屑于和咱们玩这些把戏。”
李莘莘替李烛回答了这个问题,顺手在李烨头上摸了好几把。
小孩子的脑袋摸起来真不错,怪不得长公主总喜欢摸她的头。
“不过,瑛儿,你不会真吃醋了吧?”李烛有些疑惑。
李瑛“腾”地一下站起,颇有些恼羞成怒道:“上课还怪累的,没什么事我先回去歇着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上书房,只余李晟在座位上大笑不止。
始作俑者却在困惑半晌后说了一句:“这孩子心思好难猜。”
这下连李庚也忍不住了,扇子一合敲在李珠头顶:“三弟,你要是不会哄人就少说两句。”
李珠神色一冷,一把挥开扇子:“别碰我。”
活火山被降下冰河时代,气氛只一瞬就降至冰点。
李莘莘对此习以为常,语气温和温和道:“好了,你也别闹烛儿了,他不喜人触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继而又转向李烨道:“再一月有余,烨儿就十岁了,对这朝堂之事,可有明白几分?”
李烨道:“大体明白。”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一说兵部有问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左仆射?”
“左仆射秀清云,曾为兵部尚书、朝中大将,现在的兵部尚书则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在朝中充当和事佬,哪边不得罪哪边不挂靠。”
“中书令谷华、户部尚书张德兴什么关系?”
“师徒。”
“外朝以谁为首?”
“太傅曾晋,同时为尚书令。”
“工部实际听从于谁?行事风格几何?”
“礼部尚书尚庆安,行事保守,有官员说他迂腐,常常劝父皇立太子。”
“吏、户、刑,三部为何从不说话?”
“吏、户两部权利皆在内朝。刑部权利掌于上官家,是右仆射上官沧的一言部。”
“造成世族掌权的根源是什么?”
“察举制与征辟制共行,造成人才埋没。”
在场众人除李珠外,都流露出夸赞之色,李烛则神游天外,他常因思虑过度感到头痛,实在不愿再参与这个话题。
李莘莘又和李烨讲了些利民政策后,便让他先行回去歇息,李烨都走到门口了,又转身问道:“为何从未见阿姊问过五皇兄这些问题?”
“良妃出自上官家,自会把这些和瑛儿讲的一清二楚。”李庚打了个长长的哈切:“自然哈——呼——不用我们操心。”
打完哈切又满脸倦色摆手道:“快走快走,别耽误我们聊点大孩子间的事情。”
小孩子都走完了,他们四个大孩子立刻收回玩闹的神色,个个正襟危坐神色肃然。
李庚最先开了口:“昨日下午,缈云楼挂上了大宗交易的牌子,应是楼主回京城了。”
李烛点了点头,果然不出她所料。
顿了顿,李庚又道:“三弟,你当真要用白池羽?”
“是。”李珠点了点头,神色坦然。
对这个决定,李晟是不太乐意的:“白池羽出身边疆,必定是武将,岂不是和我撞了?你前些日子还说对于一个朝堂,官员最好的安排,莫过于各司其职,不重复呢?”
“这是自然,”李烛面色不变:“但你能一人守住南北两个战场吗?”
此言一出,李晟便想明白了:“烛儿的意思是,想让我镇守南疆,白池羽镇守北境?”
“白池羽乃百老将军遗孤,若是能力足够,将夺回的兵权交由他手倒也算是子承父业,”李莘莘眸光一亮:“朝臣自会力挺,只要父皇不掉链子,就算内朝反对也没用。”
李庚皱眉:“但他若为利不为民……”
见三人迅速将利害梳理清楚,李烛也是感到头痛散去些许,点头道:“这就要劳烦阿姊和兄长们多多查验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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