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抄书十二册
“白池羽,小测夹带,即日起,每日去藏书阁面壁思过,两月,抄书十二卷。”
“我上午要学礼仪。”白池羽弱弱道。
“那就下午。”
曾晋顿了顿补充道:“李烛监督。
啊?
李珠看向曾晋,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到底是罚谁?
虽说她成天呆在藏书阁中,但若白池羽在那里,她可宁不去,躲到假山里看书,也不愿意监督白池羽抄书。
由于李烛惯于隐藏自己的想法,没人看出她的不情愿,此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曾晋带着他们的答卷离去后,白池羽立刻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李莘莘,还未开口,李莘莘一耸肩,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此路不通就换一条路走,她飞扑至首排,一副“先生误我”的神态道:“二位哥哥们,行行好,帮我抄个一两本好不好。”
李晟与李庚对视一眼,李庚扇子一抖,仰头望天,满脸写着:你说啥?本公子耳朵不好,听不见。
李晟叹了口气:“不是我们不想帮你,但这次不行,先生这是铁了心要你抄够十二本啊。”
“为什么这么说?”
“烛儿抄书的时候,不用人监督,抄得那叫一个一字不落,”李庚倒吸一口凉气,想起相当不愉快的记忆:“先生常拿他的抄写量为样本进行检查,漏抄就要重抄。”
“你指望一个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闭眼放水?不可能的。”
白池羽抬头看向李烛,却不知他在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离去。
位置上空空如也。
在李莘莘的授意下,白池羽夹带之事在苏陌陌的手中飞速传遍整个皇宫。
彼时,林月正向赵曼汇报消息,手下之人匆匆赶来,行礼后将一绢帛交予她又匆匆退下。
林月先是行礼告罪,而后展开绢帛,一目十行地读完才开口道:“羽于昨日开始前往上书房听学,今日恰逢测验,羽在外袍内侧写满文字进行夹带被发现,太傅罚其藏书阁抄书十二卷,由三殿下监督。”
赵曼端起茶盏漫不经心抿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
曾晋让李烛这爱徒监督倒是无可厚非,这白池羽又是怎么一回事?
原当这白池羽或许是个可造之材,当时见他没有效父之心,便预备先行拉拢,若不成便毁掉,如今看来……
比起可造之材或许更像鸡肋。
待他继承武安王爵位,或许可以在立李庚为太子一事上助她一把,但此人又莽又没有学问,真的值得她拉拢吗?
此人当真是武安王之子?
莫非是李沐同野蛮女子的杂种?
不过赵曼也知道自己多想了,单说这时间一项就不可能对上。
李沐在听闻此事后倒是开怀大笑,不知是否想起某些令人怀念的快乐时光。
末了,抹去眼角的泪花,放下鱼竿,转而去了御书房。
藏书阁。
李珠一如既往将小堇留在外面,同守阁老太监打过招呼后,从书架上抽出昨日没能读完的书,走到窗边的位置坐下。
双层小楼中除去一排排庄严肃穆的书架,在一楼还有一张可供多人使用的大桌案,其中一头靠着窗子,窗外是大片的竹林,李珠很喜欢风从这里经过时带出的沙沙声,她可以在这里暂时忘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专注于书中所描绘的事物。
不过,接下来两个月,她已注定无法再享受这种美好。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白池羽满面笑容走了进来,想必再聊几句都能把老太监聊成知己。
李珠对此视而不见,淡声道:“抄吧。”
白池羽已经接受这书是非抄不可的事实,但本着能少抄点就少抄点的原则,她嬉皮笑脸道:“我是不是可以自己选书抄?”
她要抄最薄的那几本,反正也没规定厚度不是?
哪知李烛早已看穿她心中所想,昨晚就选好了书,一指桌上一堆竹简道:“先抄四书五经,抄完要考。”
白池羽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嘴角肉眼可见地下滑,李珠顿感对面不是坐着一个人,是一个不知在盐罐里关了多久的白菜。
抄书与钓鱼不同,没过多久白池羽就坐不住了,屁股在垫子上扭来扭去不说,身子也是一会儿往左侧一会儿往右侧,趴下去又直起来,一会儿将腿伸出去一会儿又收回来。
李珠对这种符合预期的发展视而不见,淡定地将手中的竹简往后卷了几片。
实在抄不下去,白池羽便托腮打量起李烛。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双托着竹简的手,与白池羽常年练武的小糙手不同,那手寒玉似的洁白无瑕,手指纤长,指尖微微泛红,其上的指甲修得整整齐齐。
往上则是与她差不多宽的肩膀,想着小慈那句“实在不像男子的尺寸”,她产生了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莫非三殿下也是女子?
白池羽甩甩头,将想法从脑中赶出。
若是如她一样长在宫外也就罢了,在宫内怎么可能做到牝鸡司晨。
总不能整个后宫都什么上什么下吧?
李珠余光撇见白池羽的大动作也没有理睬,只当他抄书抄得头昏脑胀,雷打不动读自己的书,恰巧也给了白池羽光明正大欣赏的机会。
白池羽对着那张脸端详半天,只得出一个“好看、耐看”的结论,正打算收回目光却来了一阵风。
那风调皮地穿过竹林,引得叶子沙沙作响,却又轻柔地卷起李珠额前的碎发,将鬓角的两缕头发高高扬起,衣袖也随风起舞,配着恰到好处的阳光,白池羽瞬间推翻自己的结论。
好一个偏偏美少年,这大概就是娘亲口中的美人吧。
比年幼时记忆中的爹还要美。
若美人都是这种级别的,也难怪娘亲要拐走爹爹。
一饱眼福的白池羽难得安静地抄了两行,很快又开始感到无聊了。
这又不能怪她,谁叫这些写书的古人非要把书写得弯弯绕绕、晦涩难懂、又臭又长、捉摸不透。
她现在还没抄睡着都是她昨天晚上睡得早。
阉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白菜羽哼哼唧唧起来:“殿下,三殿下,亲爱的三殿下,全大庆最好的皇子殿下,帮我抄点好不好?”
“再不济,找点通俗易懂的书让我抄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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