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天灵根
看着手上那条被血迅速渗透的蓝色发带,沈千忱沉思良久。
苏祈侑看他这样,轻笑着打趣道:“仙师愣着做甚,莫非是被我感动到了?”
沈千忱刚想出声反驳,霎那间,蛰伏已久的鬼藤迅速朝他们飞来,苏祈侑躲闪不及,被鬼藤勾住了脖子。
几乎同时,沈千忱唤出禅絮,一招就将鬼藤斩成两截。
苏祈侑捂着脖子从地上爬起,少量血已经透过他的手流了出来,沈千忱示意让他躲起来,可越来越多的鬼藤从四面八方袭来。
沈千忱应接不暇,硬是凭一人就将那些鬼藤打得不敢上前。
苏祈侑因为血液流失的过快,脸色已经慢慢变得煞白,此时忽然一阵狂风吹过,盘旋在那些巨大枯木上的鬼藤竟全然退了下去。
“你们好大的胆子。”
沈千忱闻声抬头,只见一人如纱般飘下,稳稳落到了二人面前。
女子着一身紫纱,如同沿着尸河盛开着的断欲魂花,妩媚迷人,那张红唇轻启道:“多管闲事到这种地步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位仙师,倘若你现在离开,不再插手此事,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寐女抬眼看向沈千忱,它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嘴角噙着笑。
沈千忱也看着她,勾唇轻笑一声,好似听到了什么玩笑话一般:“饶我一命?好啊,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
语毕的刹那,沈千忱挥剑,厉声喝道:“七杀,开阵!”
霎时,周围尘土飞扬,苏祈侑立马就明白了这是昨日午后他与沈千忱一同摆的阵法。
无数把剑刃向寐女袭去,它的瞳孔渐渐变得赤红,周身的妖气将它紧紧围绕着,下一刻,朝它飞来的所有剑刃几数被震到粉碎。
“你就这点能力吗?小仙师。”寐女嗤笑着,“该轮到我了。”
沈千忱看着从天而降的巨大兽体,不禁皱眉,他将苏祈侑拉到身后,在那只兽体冲过来的前一秒钟开启了保护阵法。
兽体撞上保护阵的那一刻,整个幻境中的树木似乎都被震醒了,皆发出阵阵低吟。
一根根挂满利刺的鬼藤从树林后探来,不停地撞击着二人的保护障。
苏祈侑在沈千次身后,瞧见了他不停渗着血的手臂,他清楚的意识到,如果沈千忱的手废掉了,那么他们二人很有可能会葬身于此。
在他思索要不要召出宁黛的前一刻,只见沈千忱再次催动禅絮,不停的向那柄银白色剑身内注入灵力,直到剑身发出嗡鸣,他用实力证明了苏祈侑的想法是多余的。
下一秒,禅絮剑由一化百,百化千,冲出屏障,向周围的一切砍去。
很快,数十条鬼藤被切成块掉在地上不断的蠕动着,那只恶兽也在无数剑锋中被打伤,吓的朝寐女身后躲去。
“没用的东西…”
寐女暗骂一声,那只躲在她身后的兽将巨大的身体微微蜷缩起来。
它催动周身妖力,让那些剑刃伤不了自己的同时,也使得天空变成吓人的血红色,无数暗红色的云瞬间汇聚到了一起,几秒过后,天空竟然开始下起了大雨。
血红色的雨让沈千忱眉心微动,来不及再次做出保护罩就听见了身旁传出的尖叫。
他侧头一看,发现苏祈侑正捂着脑袋痛苦的叫喊着,寐女此时也放声大笑起来:“小仙师,你自己不惜命,也要顾及一下别人吧,你别忘了,你身边的这位小公子,刚刚可是被我的魂花当作养料过的。”
沈千忱明白这是因为那些被当成养料被断欲魂花吸食过的人都会中毒,倘若死在这里倒无所谓,可是当花妖催动花毒后,中毒的人将痛不欲生,甚至再次被拉进梦境中再也醒不过来。
苏祈侑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在经历种种折磨后,他整个人仿佛都只剩下一口气来吊着,头痛的实在受不了了,方才梦境中的一切,也一幕幕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那双属于母亲的眼,与血红色的窟窿不断交叠闪烁。
鸦色的长发垂在他的肩头,不少发丝已经被他自己的血给浸透,他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沈千忱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可刚刚建立起的防护罩却正在被天上下着的红雨一点点腐蚀着。
沈千忱召出一只锦囊,闭上眼念了个诀,下一刻,苏祈侑便被那只锦囊装了进去。
保护障被沈千忱收回后,他不知从哪又变出把银白色的伞,随后,他右手持剑,左手掌伞,将剑直指寐女刺去。
寐女反应很快,在他刺过来的前一秒便想躲开,可它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能动弹,只能被迫站在原地被沈千忱一剑穿心。
倒地后,寐女捂着心口,错愕的看向身后,只见身后那人,穿着一身红纱立于雨中,嘴角勾着的笑似乎是在嘲笑它的愚蠢。
沈千忱也注意到了那女子,刚上前一步,就见那女子的嗤笑声,下一秒雨中便只余红烟。
寐女的心口被沈千忱开了个大窟窿,血从那正汩汩流出,原本红艳的唇此刻只剩下苍白,它已无力再去催动这场雨,不一会,雨便停了下来。
正当沈千忱想要将它捉住歼灭时,寐女将手中酝酿已久的妖气砸向沈千忱,沈千忱迅速避开了那团紫色的雾气,可抬眼时却只剩下满地狼藉,人已经不见了。
考虑到苏祈侑重伤在身,不得拖延的原因,沈千忱放弃了去追寐女。
在出幻境前,他将幻境内被寐女抓来的所有人都放了。
许多人刚从美梦中苏醒,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呆在哪里,难受的吐了一地的更是应有尽有。
待到幻境破灭后,沈千忱通知了镇长让他带人来到那处石洞照看那些人,自己则带着一身汗回到了客房里。
沈千忱将苏祈侑从解灵囊中放出,他扶住还未醒的苏祈侑,让他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仔细的检查了遍苏祈侑身上的伤与断欲魂花留下来的毒,可奇怪的是,外头的那些镇民明明也中了花毒,可却并未有所大碍,只是阴雨天的时候会比较痛苦而已。
但苏祈侑不一样,他的毒明显比外头那些人要重的多,甚至快渗透到骨髓里去了,沈千忱不解的皱起眉头。
“哎呦,累死我了。”
时丑刚从骨戒里出来就瞧见了塌上虚弱至极的苏祈侑和愁眉苦脸的沈千忱,这样凝重的氛围让他一时不敢多言。
过了许久,时丑才听沈千忱问道:“时丑,你认得天灵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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