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我家里还是蛮大的
白天母亲还是呆呆的样子,两眼通红满脸泪痕。
江逾白下厨做饭,一时走神把手给切了。
星期天,家中很是沉默,只有江逾白一个人的动静。
傍晚,熬了些粥喝后,江逾白跟母亲说了声便出了门。
今天晚上的月色很好,夜市的人也就格外的多,这些年的经济情况不太好,夜市里摆摊卖各种东西的小贩们也很多。
江逾白的目标很明确:一件廉价但一顶要暖和的冬季外套,一件足以拿出手来送给谢同学的礼物。
他从喧闹的人群当中走过,目光放在一个正在大减价的摊位。摊位上卖的服装,很有中老年风格。
朴素无华,而且廉价,非常适合江逾白这样立志当一辈子透明人的社恐,可以用来引入尘烟当作保护色。
“一百块钱一件吗?”江逾白感觉有点贵,想张口讨价还价,但问完价格后嗓子就干干的发不出声音。
老板眯缝着眼睛,招呼着面前的客人,“是啊,喜欢的可以试试!”
江逾白哪里敢在这样的地方试衣服,直接挑了一款看起来很耐脏,又很宽大的棉衣,爽快付钱走人。
独留摊位老板一个人在寒风中凌乱,不是,这人不讲价的吗?这么土豪?
在江逾白心中,一百块钱能买到这样的一件冬装虽说有点亏,但是摸着面料很扎实,倒也不错。
紧接着,他就开始留心卖小礼品的摊位。
谢同学是富裕的有钱人,他不可能送谢云帆太寒酸的礼物。但是,太贵重的他又只能望而却步。
如何花最少的钱,买到最珍贵的东西,那是一门学问。
逛了大半条街,江逾白勉强选到一样让自己感到满意的商品——80年代的外国文学作品书籍,材料扎实,看着成色也很新。
大概是二手的。毕竟是80年代的了,但它看起来很新,保管得非常好。
江逾白还记得谢云帆来到学校的那一天,他捧着一本选修语文书在看,那本选修语文书便是各种外国文学作品。
什么是学问?这就是学问!
“小同学你要买这个?你多给个十块钱,这一箱书都给你吧,都是你们女孩子喜欢看的!”
旧书店老板挤眉弄眼,很是热情地将纸箱塞给江逾白。
江逾白身体一沉,他也不敢拒绝,多付了十块钱匆匆离开夜市。
怀抱着一个纸盒的书,江逾白的脚步,有些艰难。
当然并不是说江逾白身体如此虚弱,而是昨天他干了一个多小时的篮球馆清洁工作,现在肌肉十分酸痛。
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时候,他再一次开始羡慕,那些海拔很高,体型很壮的同性。作为一个从小营养不良的小男孩,他对于强大健壮的男性很是憧憬。
嗯……前面那个家伙,长得可真高。至少有一米八朝上吧?不过一米八或者一米九都是遥不可及……
那个家伙的背影,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等等……他怎么回过头来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江逾白手里的纸盒,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引起身边人的注意。
他匆匆忙忙地将它们捡起来,放回箱子里,不由得红了脸。
怎么在哪里都能遇到谢同学呢?江逾白在心里嘀咕着,嘴上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主动打招呼这个任务难度,对于社恐而言,是地狱级的。
他就这样从谢云帆身边走过,一言不发的样子,像极了做贼。
谢云帆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跟了一晚上了,终于找到了这样一个可以制造偶遇的机会。
没想到,对方竟然无视了他。他们之间的这些互动,还没有达到可以让他主动打招呼的地步吗?
谢云帆有些不解。
他纯粹是不解,倒也不觉得生气,更不会觉得对方不礼貌。可能他的脑回路,也和一般人大不相同。
“需要帮忙吗?”
看到江逾白一脚踩空,踉跄一下后再次把手里的书籍打落在地上,谢云帆温柔地伸出了援助之手。
江逾白要哭了。
“对不起,我……”
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是太弱了,而且自己怎么可能为了这么几本书,去寻求另一个男人的帮助。
太丢人了。
“我看你手上还有纱布,怎么回事,血都渗出来了,这样还能继续搬吗?”
谢云帆的援助之手,放在了只手上。
真是一只小巧的手!谢云帆感受着。
苍白,血管纤细,并不细嫩,反而带了些粗糙感。
真是令人痴迷。
好想握住,仔细地把玩一下,再十指相扣……
“我帮你拿一会儿,你去那边买个创可贴吧。”
说着话,谢云帆就轻而易举地把这只装满书的纸箱子,接了过去。
谢同学的手,怎么那么大?
和他的手相比,江逾白觉得自己这双手简直能被人家一只手握住,简直丢尽了脸。
他又一次为自己感到了抱歉。
“对不起,我……”
对不起,我会努力地锻炼身体,让我看起来像个爷们。
江逾白含着这讲不出口的话,匆匆忙忙地奔向路边的小卖部。买下创可贴,又匆匆忙忙地跑回来。
“给我吧!”
他急切地要伸手去接那个笨重的书箱子。
但是,谢云帆略微将它举高了一些,他微笑着道:“你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我不着急。”
江逾白欲哭无泪。
他很着急啊!
这样麻烦别人的事情,他不想做啊!
因为人情真的是好欠不好还啊!
等等……
火光电石间,江逾白意识到了现场的一个误区:他这一箱子笨重的书籍,不就是给谢同学准备的礼物吗?
那么,现在,算是礼物送出去了吧?
既然如此,他还着急把东西要回来干嘛?
想明白了这一点,江逾白僵在了那儿。
他低着头撕下纱布,扒拉着创可贴将它扯开胡乱地贴在伤口上。
贴好之后,谢云帆才幽幽地问了一句:“你,有清洗过伤口了吗?”
“诶?!不用吧……”
江逾白当然没有清洗伤口这个步骤。
谢云帆轻叹了一口气,道:“伤口不好好处理,会发炎、会溃烂的。”
江逾白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伤口,似乎在考虑谢云帆这话的可信度。
没有他说得那么严重吧!
过了好一会儿,谢云帆才继续说道:“我家在附近,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家,我那儿有碘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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