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发烧
折断的枝干,四溅的蔓叶,袁起虚握藤蔓往下滑,重力加速度作用下,下坠速度越来越快。
汗液从额头滑到眼角,盐渍使眼睛一阵酸涩,只能通过不断地眨眼进行缓解。
过快的速度让袁起不得不分出部分精神力附着在左脚上,斜蹬在悬崖壁上,以减缓速度,他右手慢慢收紧,握着藤蔓的力道逐渐加重,左腿如同钉在悬崖壁上一般,铲落无数碎石,让下坠的力道成功地转移到腿部。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袁起就止住了下滑的趋势,他放开手,虚握着藤蔓,再次下滑。
几个来回,两人方才成功地落在地面上。
解开缠绕的藤蔓,袁起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快速在汪锦风腿部缠绕了几圈,现在汪锦风军装外套已经完全被血迹浸透,若不尽快处理,滴落的血迹一定会暴露他们的踪迹。
他将体内仅剩的几丝精神力附着在腿上,“现在,我找个安全的地方给你处理伤。”
“好。”
也不知究竟跑了多久,袁起看周围草丛茂密隐蔽性不错,将背后的人放下。
撕开裤子的缺口,腿部肌肉因扎进的木屑的刺激,不断外汨鲜血。
汪锦风半躺在地上,较长的头发搭住眼睛,脸色苍白,虽看不清神色,但感觉极为镇静。
袁起观察着伤口流出的血液,没有出现可行性肿胀,未见与脉搏相一致的搏动,同时足背动脉搏动未消失,说明没有伤及动脉,紧接着又用手指按向汪锦风伤口周围红肿的皮肤。
“没有刺断神经。”汪锦风感受到腿部传来的刺痛说道。
袁起松了一口气,这么大面积的刺伤,竟然没有伤到神经和动脉,真是有够幸运的,袁起从口袋里拿出一大片叶子,这是刚才跑的时候他特意摘下的草药。
接过草药,汪锦风将叶子揉成团放在嘴里咀嚼,一瞬间苦涩的味道在嘴中扩散开来。
两人之间虽没有对话,却是默契万分,一个举动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沉默着互相配合。
袁起拔出匕首,将扎进汪锦风体内的木屑,一个个挑出。
腿部神经发出的痛觉冲动沿着上行传导通路到脊髓,又沿着脊髓传递到大脑。
汪锦风仰头忍耐,刺眼的阳光照进眼眶,令他脑中一阵眩晕,冷汗瞬间溢满额头,呼吸也变得急促。
伤口很多,需要集中精力处理,没一会儿袁起就满头大汗,汗水流下滴进眼中,模糊着他的视线,只能不断地擦拭。
当袁起再一次伸手,准备擦掉淌下的汗水,汪锦风一把将袁起额上的汗虎撸掉,示意袁起继续处理伤口。
袁起的动作一下就快了很多。
细碎的伤口基本都处理好了,只剩下两个较大的扎伤了。
袁起迅速利落地将木屑从大腿处拔出,深红的血液大股溢出,袁起立刻捏住伤口,伤口大概有七公分,需要进行缝合。
袁起左手捏着伤口,扭头看了看周围的地面,快速地抓了一只行军蚁,贴在伤口处,行军蚁嗅到血液的味道,一下爆发出惊人的咬合,咬住伤口两侧,瞬间将伤口缝合。
趁行军蚁还没松口,他掐断行军蚁下身,如此反复操作,直到汪锦风的伤口全部缝合。
缝合完毕,汪锦风迅速接手,将药草敷在腿上,用外套将受伤部位牢牢包好。
俩人稍稍休息了片刻,都明白目前还没完全摆脱敌人的追捕,也不敢耽搁,一个对视就决定继续刚才的大逃亡。
汪锦风扶着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随手拿起一根粗树枝,支撑着身体,似乎准备就这么带着伤前行。
袁起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半响,上前将汪锦风手上的树枝丢掉,将汪锦风背了起来。
“背了一路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午间的阳光晒到丛林上空,树冠茂密,折射到地面的阳光少得可怜,整个丛林内部,就像蒸笼般热得要命,袁起的汗水不停倾淌而出,汪锦风虽然没动却也是汗流浃背,与袁起相贴的部位更是如火烤一般。
水分的大量流失,让两人嘴上干得起皮。
丛林里是比较容易找到地表水的,但是那些池塘、水洼的水会有大量杂质不能直接饮用,除非经过蒸馏处理,而袁起他们目前手上没有工具,更没有时间去处理,当务之急是找到活水。
袁起将恢复的部分精神力铺开,听是否有蛙声和水鸟的叫声。
如果有,说明水源就在附近,而且时可以直接饮用,流动的活水。
可惜什么都没有,俩人只有继续前行,看能不能在前进的过程中用精神力探到。
实在不行就先喝营养剂撑着,这个念头一出现,袁起就想起,刚才战斗的过程中武装带左侧的营养剂全被损毁了。
他拧着眉对汪锦风说道:“刚才枪战的时候营养剂损毁了一部分,现在我们只剩下十支营养剂了。”
“恩。”汪锦风闭着眼轻声应道。
这什么反应?袁起低头,见汪锦风脸色苍白,一只手撑着汪锦风的身体,一只手摸向汪锦风的额头,低烧。
这么点伤,就发烧了,这粑粑身体,袁起心里忍不住吐槽道。
但应该不是伤口感染,是受伤过后,局部属于应激状态,以及局部的水肿、炎症等反应刺激身体所致,进行物理降温就行。
要赶快找到水源了,袁起加快速度往前走,同时扩大了精神力,探测至更远的位置。
“汪锦风。”袁起将汪锦风重重地颠了一下,想将人弄醒。
睡着后人的意识放松,免疫系统功能下降,汪锦风现在低烧,伤口还在流血,一旦失血过多将导致休克,必须尽可能保持清醒状态。
最主要的是一旦汪锦风手上的终端判定他处于休克状态,那么将立刻被赛场的医疗人员带走,淘汰出局,那他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有声音。
袁起想起之前自己昏迷的时候汪锦风可是拍了他的脸的,于是抽出一只手,拍了拍汪锦风的脸颊。
汪锦风倏地睁开眼,“手给我收回去。”
袁起一听不乐意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上将,你之前拍我脸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说。”
“懒得和你瞎掰扯。”半迷糊的人说话也没了清醒时的克制。
“怎么叫瞎掰扯?你就说是不是事实吧。”
“闭嘴,聒噪。”
“你......”袁起一哽,他发现汪锦风本质应该是个毒舌,只是平常控制的好,心中腹诽,我不和病人计较。
过了一阵子,汪锦风呼吸放缓,看着像是又要睡过去了,袁起手又是一抖,“汪锦风。”
汪锦风也被袁起这接二连三的动作弄得不耐烦,一巴掌拍在袁起后脑勺上,“中将,不必如此。”
袁起可不管汪锦风怎么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隔一段时间就抖动一下身上背着的人。
汪锦风这个伤患,想好好休息一下,却时不时就被袁起掰弄一下,如同摆弄玩具一般,要不是汪锦风清楚袁起这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恐怕会以为故意在折磨自己。
一阵风吹了过来,带着夏日特有的燥热,以及泥土的腥味和水草的味道。
潮湿的气味,袁起在心中思考着,风刮来的方向应当有水源,脚下迅速改变方向,向着东边前进。
走了近五公里后,空气中的湿气越来越重,脚下的泥土也越来越松软,一脚踩上去似乎都能踩出水来。
不知又走了多久,溪流出现了。
袁起将汪锦风放在地上,走到溪流旁边捧着水喝了好几口,又洗了把脸,才想起汪锦风来,弄了点水喂给汪锦风,将军装外套浸透水,敷在额头上。
袁起手上不停,心中计划着,这几天就在这条溪流边休息了,毕竟找着个活水不容易,他们没有装水的容器,要是再往别的地方去,恐怕又会是陷入找水这个漩涡里面。
这一思量,袁起便打算就在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建造庇护所。
可汪锦风怎么办,要是带着汪锦风不知要多耗多长的时间,可是不带着,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又不安全。
汪锦风躺在地上,刚睁开眼就看了袁起纠结的神情,“我一个人在这呆一会儿不要紧。”
袁起摇摇头,事关数据的事,不能马虎,于是将汪锦风背了起来,在周围转了几转,然后走到一棵树下面。
高大的树冠越过层层枝叶直冲云霄,上面分出很多枝杈,看着可以并排站立一到两人,树干健壮粗大,应该生长了几百年。
袁起将精神力附着在腿上,脚一蹬就跳到了最低处的一根枝干上,又向上跳了几下后,袁起将汪锦风放坐在枝干上,然后从旁边扯下了两根枝杈放在汪锦风手上。
“拿着。”
汪锦风看着手上的两根树枝,无语地看着袁起,这是骗过别人先要骗过自己的意思吗?汪锦风心里阴阳怪气,嘴上却说道:“中将,我会藏好的。”
袁起听见这句话,才放心地离开。
来 APP 跟我互动,第一时间看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