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亲近
袁起找到了一个极为适合建造庇护所的地方。
四颗树生长位置呈矩形,一颗树又正好居于中间的位置,树之间的距离较大,足够袁起和汪锦风两人休息,中间位置的树既能增加庇护所的稳定性,又能将两人隔开。
找好搭建庇护所所需的材料后,袁起快速赶往汪锦风那边。
“中将?”听到下面有动静,汪锦风轻声问道。
“恩。”
一听到袁起的声音,汪锦风提起心一下子就落了回去,明明不过十几分钟,却感觉那么的漫长,他一个人呆在这里,实力受限,被任何一个敌人发现,他都会被轻易地击杀掉。
袁起看见汪锦风时也是松了一口气,将汪锦风背在身后,快速地朝营地奔去,距离太阳下山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在丛林搭建庇护所时需要要留出足够的时间,一旦光线消失,天很快就会暗下来,再搭建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袁起在每颗树距离地面半米的高度上划下一刀,因为要在这个高度搭建一个休息平台,确保让住处完全远离丛林地面,丛林里各种生物都生活在地面上,蚂蚁、蛇,什么都有,这是为了避免晚上睡觉的时候各种动物在身上乱爬,巴西棕很轻却十分结实,非常适合做庇护所的框架。
刚才袁起在寻找搭建材料前看见营地附近很多巴西棕,可以就地取材,就没有另带巴西棕回来。
他用匕首砍下旁边的一颗巴西棕,将上面所有的枝叶清除掉,拿起地上的莫霍树皮,将巴西棕绑好,确保它们紧紧地连接在一起,莫霍树皮长而柔软,非常坚固,捆绑时将树皮拧一下,韧度会更强。
天已经有些黑了,夜晚在丛林里面想做任何事情都是不方便的,伸手不见五指,时间紧迫。
袁起将棕榈叶撕开,铺在床上,先把一枝朝一个方向铺,再将另一枝朝相反的方向铺。
汪锦风在一旁看得很是惊奇,在新世,因为科技的发达,野外的庇护所都是像军团那种拼接式的营房,这种传统的建造庇护所的方式已经被淘汰了,基本没人去学,他没想到袁起竟然会。
只差屋顶了,袁起又砍了两颗巴西棕作为屋顶的连接横梁,将月桂树叶架在上面,将叶子编起来。
没过多久,袁起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将庇护所搭建好,他擦着额头上倾泄而下的汗水,准备去将汪锦风背过来,却发现汪锦风已经坐在了另一头,只是因为树叶的隔断他没发现而已。
“上将什么时候来的?”袁起问道。
“有一会儿了,看中将很投入,就没有打扰。”汪锦风耸肩,新奇地看着庇护所内部的样子。
“怎么?”袁起看着汪锦风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
“挺有意思的。”
袁起身体一倒,躺在床上,一天下来枪战、跳崖、找水、建庇护所,齐活了,“想不想学?”
“想学。”
“交钱”
“可以。”
毫不迟疑地回答让袁起一下就想到了那个极为华丽的饭店,不缺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汪锦风拍了拍身下的床,“中将什么时候学的?”
“去北境之后。”袁起淡淡地回道,平淡的声音似乎夹带着一丝冰冷。
北境两个字一出来,汪锦风就没接后面的话了,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半山腰别墅上的情景。
出乎汪锦风预料的是,袁起竟然就着北境的话题跟他聊了起来,“上将去过北境吗?”
“以前去过。”
“以前什么样?”
“和新都差不多。”
“是吗?”袁起想着这二十年的北境,“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俩人瞬间陷入一片沉默。
不知过去多久,袁起望着头顶的月桂树叶突然喊道,“汪锦风。”
“嗯?”
“没什么,睡吧。”
“别死了。”袁起背过身,导致声音有些许的模糊,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汪锦风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意思?”
诸君自以为棋手,却不知只是他人手里的棋子。
却听见袁起说道,“该睡了,团体赛还没结束呢。”
汪锦风嘴边的话一下止住,他们还在赛场之中,一言一行都在监控之下,
袁起将身体转向汪锦风,手穿过棕榈叶摸向汪锦风的额头,“不烧了,上将好好睡一觉,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不一会儿袁起就睡着了。
汪锦风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可一天下来又实在疲倦,思索来思索去,带着无数个问题进入了梦乡。
又是那场梦,熟悉的场景,殷红的鲜血,绝望的呜咽,始终看不清的脸,袁起知道自己在梦中,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别无二致的痛苦感,让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僵凝,胸口窒息得发痛,仿佛被无数根细丝束缚缠绕收紧,抽痛不已。
明明意识清晰,却始终出不了梦,只能随着梦境反复经历。
梦境之外,袁起的胸口处和头部泛着点点光芒,在漆黑的夜晚看得尤为清楚。
直到失重感传来,他才突然从梦中惊坐而起,绝望感如梦魇一般在袁起脑中盘旋不去,张牙舞爪地啃噬着他的心,让他拳头紧握,牙关紧咬。
半夜,听到袁起的低嚎和沉吟,汪锦风赶紧起身推着袁起,却没什么作用。
“中将。”
“袁起!”汪锦风控制着力量,一拳打在袁起身上。
“嘶,上将,杀人了?”袁起捂着腹部,声音沙哑地问道。
汪锦风“呵”的一声,说道,“你在旁边惊嚎鬼叫的,叫你不管用,只能这样。”
“是吗?”袁起揉了揉额头。
“是的。”汪锦风对自己的夸大毫不心虚。
依旧不记得任何内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入睡,袁起枕着双手,说道,“十一岁的时候,我跟着我的父母去到北境,那里荒菜丛生,断壁残垣,一片破败,但是不过八年,北境就发展成了第二个新都。”
对面没有反应,袁起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说道,“那时候我还有点可惜,不能到处钓虾,摘果子,游泳了,现在想来真是怀念,上将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没中将那么有趣,就是抄抄经书,背背经书,跪跪佛。”
“没了?”
“没了,所以才说没中将那么有意思。”
“我能理解你了。”袁起的手穿过隔挡拍拍汪锦风的肩膀,“你这么毒舌,多半是小时候被压迫的,谁家好人要小孩子干这个。”
汪锦风低声一笑,平日里不见踪影的犬齿都露出了个尖,“哦,原来我在中将心中的形象就是毒舌。”
袁起咧咧嘴,“一般情况不毒,特殊情况就到处嗞毒液。”
“呵。”
“现在就有往特殊情况发展的趋势。”
汪锦风转过身,“我看中将的嘴也一点不输。”
“还是差一点的。”袁起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汪锦风深吸一口气,“睡觉。”
“好的。”袁起点点头,没安静一会儿,“上将,要是有人知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就跟着我东扯西拉的,你的形象多半就破灭了。”
“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汪锦风回道。
“好吧,可惜了。”
“现在北境什么样?”
袁起认真地思考片刻后回道,“冷,很冷。”
冷,冷得深入骨髓,冷得心脏都被冻住,不再跳动。
“不过现在已经不冷了。”袁起看着汪锦风的眼睛说道。
是真的不冷,还是已经冷得感觉不到冷了?
出乎袁起意料的他没过多久就睡着了,还是难得的无梦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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