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饥饿”的丧尸无疑是可怕的，长期处于这种状态下，一旦有人类出现，它们立马就围了过来，尤其是一大群的时候。我现在就面临这种情况，它们各个张牙舞爪的在外面挤成一团。

即便我脚不停地踩着油门，车也没前进多少，可见这次丧尸的数量是有多少了。丧尸是突然之间变多的，原先只是一小团，可某个瞬间增加了数倍，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太多了。”男孩看着眼前数只的丧尸，他的手不禁摸着手中的枪。我踩了几次，终究无能为力，手放开了方向盘。我的身体往后靠，眼睛盯着趴在玻璃上的几只丧尸。

“等。”我吐出这个字。现在，我们只能等。

男孩转头看向我，可能是见我一脸平静，他摸枪的动作也渐渐缓了下来。于是，我们两个人在车里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个中午，到了中午，丧尸还是没有因为这天气而有所变化，反而数量好像在增加。

男孩摸枪的动作又加快了。我抿了下嘴唇，转头看一眼男孩，正巧他也在看着我。他的鼻尖上有几滴小小的汗珠，嘴唇发干。我一愣，随后伸手把后面的袋子拿到前面来。

我猜测男孩自从昨晚后就没进过食物和水。

袋子扔到他的腿上，男孩眼神明显的停滞一会儿，然后他低下头翻出饼干和水吃了起来。吃到半路上，空出一只手把袋子推到我这边。我没有拒绝，随便拿出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男孩吃完饼干，喝下几口水，便把水递给了我。

袋子里的水就一瓶，我接了过来摇了几下，水估计就剩四分之一了，我把水壶凑到嘴边，抿了一口，就盖上盖子。男孩伸手把袋子整了整，往里面看了下，然后便系紧袋子。

等没有等出一个好的时机来，只好由我自己去创造了。我稍微把自己这边的窗户摇下去点，只是一点点，丧尸就欣喜若狂般的扑到这细缝中。男孩侧头看着我这个动作，手抓紧枪。我又摇下一点，丧尸的手指就马不停蹄往这里面挤。我再往下，这个缝隙能让它们的手指伸进来。

然后，我就不再往下了。我抽出刀，锋利的刀尖划过它们指头。接着，往下使劲，刀嵌入肉里，我慢慢向上完整割下半个手指的肉。

我捏着这肉给那个男孩，男孩眼睛看着这肉，闪过一丝厌恶。

“抹到你身上。”

男孩僵持了一会儿，抬起手接过这肉片，开始涂在脸上。男孩没有不愿意，这省掉我很多的麻烦。我转过头又开始割着它们的肉，隔下一片又一片。当我把这些手指的肉隔成白骨后，转头看着男孩的脸和手已经勉强被血覆盖。

我再次把窗户摇下了一些，这次能使手臂进来了。这对于我无疑是“危险”的，不是怕被丧尸抓到，而是怕不小心被男孩看出什么。所以，我往男孩那边坐了坐，尽量使自己的身体远离窗户。我抓住某一只手，抬手就往它的手臂割，一大块的肉就掉了下来。在期间，我尽力使自己不被丧尸碰到，一路刮下来，堆在大腿上的有一大堆肉。

男孩拿着肉擦着被衣服包裹住的部分，一片肉的血用完了，他就从我这边拿走一块肉接着擦。当然，这些肉也没浪费，男孩从袋子里拿出之前的那把长刀把肉剁碎付在身体上。男孩弄完了，我把腿上的肉胡乱的往自己身上擦。

男孩身上的味道被掩盖了许多，窗户外丧尸的动作迟疑了，它们叫嚣的声音也不那么频繁。我们俩个安静的看着它们，看着它们停止拍打车，接着稍微离开车，再然后慢慢散去。

瞧见前方没那么拥挤，我眼神一亮，飞速启动车子，脚奋力踩下油门。车一下子飞奔了出去，我一个丧尸被这么一大群同类围了这么久，也吃不消，更何况这个小鬼。即使他不说，我觉得他心底也不好受，特别是身上这难闻的味道。

我车往前飙了一些时间，就看见一座工厂在不远处。看来这些突然出现的丧尸是从工厂里面出来的，我是不会去靠近。于是特意拐到另外一条公路上，往别的地方去了。

这条公路比之前那条要来的狭窄，而且路也不平。但这边的丧尸没有之前的多，这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男孩上了这条路，眼睛就一直往窗外看。

“能停下来一下么？”男孩转头莫名其妙对我说。我并没有停，点头让他说出原因。

我看着男孩腿夹了一下，随后他说：“我要方便。”我手停了停，随后点了下头，把车停了下来。

我打开车门，绕了过去。一手抓着男孩的手臂，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腿，就把男孩抱了出来。我四下观察了下，周围暂时还没有出现丧尸。抱着男孩走到路边，把他放了下来。

他的双腿在打颤，可男孩好像什么都没感觉一样。他一手用力抓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去解开他裤子的纽扣。可能是纽扣的洞太小，他迟迟也没将扣子解出来。我干脆弯下腰，帮忙把他的扣子弄出来。

男孩看着近在眼前的侧脸，眼睛顺着侧脸往下看，看着发青的脖子消失在衣领，他眼睛死死盯着，好像陷入了沉思。当我解开后，男孩怔了怔，小声的说：“谢谢。”

“嗯。”随即我就转过头，听见水声持续了一小会儿就停止了才转过头，又帮着他扣上。

将男孩抱到车上，我又往前开。

开到前面，我看到公路旁边有一座两层楼的房子。我决定去看看，把车停在房子的前面。我下了车。

男孩在我要离开的时候，说了声：“小心。”我一听，还有点意外。但我没有表现在脸上，之后抬了个手就表示知道了。我走近推开门，握着刀进入了房子。

是丧尸，我就不必担心，现在我要提防的是人类。房子有点昏暗，我摸索着往前进，一楼什么声音都没有。我便上了第二楼，二楼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传来了响声。我立马警惕起来，小心翼翼靠过去。耳朵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一听是丧尸的声音，我就放心了，于是就打开门进了进去。

里面有三个丧尸，看起来是一家人，它们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可能是食物短缺被饿死的，但这也是我的猜测而已。我走过去，杀死了它们，随后就翻箱倒柜起来。我要找的不是食物，而是衣服。在衣柜里翻出来了几件，就拿起走了出去。我又在第二楼里转了转，什么食物都没有找到，于是就下去了。把一楼的窗帘拉开，我看到在角落里有一扇门。我打开进去，里面是厨房，什么东西都坏掉了，然而厨房又有一扇门，我慢慢打开，发现这是院子。

院子中央有一块凸起被一大块石头压着，我走过去把石头推开，往下看。这是一口井，里面还有水。我看着井旁边有一个用绳子栓着的水桶，然后扔下去打了一点水上来。我亲自尝了尝，水没问题，就从厨房拿来一个大瓶子装满了水。

拿着水我便走了出去，只是在还没出去时就听到刹车声。我心里暗道不好，抬腿就跑了出去。一跑出门口，一把枪就对准了我的身体。

“我劝你别动。”用枪指着我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我眼睛没有看这人，注意力全在小鬼身上。有一个年轻男人打开车门把小鬼拉了出来，见着他不会走路，还踢了他一下骂道：“怎么还有残废的人活在世上。”

男孩听到这话，嘴迅速抿近，他幽暗的瞳孔看了眼男人。男人并没有注意他的眼神，一手拖着男孩的手走了过来。除了这两人，车上还下了第三个人，这人把我的手搜了搜，搜到了袋子打开一看大笑：“不错，还有食物和刀。”

男人把男孩扔在地上，搜了一下男孩的身体，发现了一把枪。他蹲下身，拍了拍男孩的脸：“你拿着枪有什么用？”

男孩安静着，什么也不说。

我不禁捏了捏手中的瓶子，手握紧刀柄。

“别动——别给我有什么小动作，要不，这残废生命就危险了。”

“把你手中的水扔过来。”这话男人又说。

我看了看他们三个人，然后把水扔过去。其中一人笑着把水捡起来，我看着对准我那人的注意力在那瓶水上，于是脚往后面腿了一步。接着，我转身就往房子里跑。

“砰——”枪声响遍四周。

我睁大眼睛，我的背部被子弹打中了，在那一刻，我马上倒在房子里面。

“哈哈哈，我叫你别动了，不听话就是这下场。”男人收起了枪，踢了踢男孩。男孩抬起头，手抓着裤子迟久不放，他的眼睛在枪声响起的一刹那，瞳孔缩小。他咬紧牙齿，随后低下了头，眼底一番情绪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