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棒棒糖

随着期末的到来，紧张的气氛弥漫了104寝室，天气依旧冷的让人背脊发凉，晚上再没有人悄悄说话，偶尔交谈也只是为了谈论题目。

天气依旧很冷，袁翎涛的手没有见好，擦了药也不管用！

她倒是想的开，乐呵呵的答：别担心！等暖和一点就好了，十几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

考完试的那天，辜若爸爸原本是要来接她，但行至半路，突然接到电话，辜若外婆生病。

舅舅想着辰星镇的医疗技术要比清泉镇好一点，将外婆送到辰星铁矿医院。

辜若爸爸回家去接辜若妈妈，然后打电话给班主任，让辜若自己坐车到辰星铁矿医院会合。

那天，辜若背着塞满东西的书包，手里提着一些书，站了一会儿，就搞得她腰酸背痛；加之，学生都陆陆续续放假，车站的客流量显然比往常要大，许多学生停留在车站候车。

好不容易来了一辆车，辜若提着东西，没能最先挤上来，她上来时已经没有座位，她只得站着！

“辜若？！”

袁翎涛惊讶又兴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辜若回头看到袁阿姨和袁翎涛并肩坐在一起！

辜若朝着他们问好！

“阿姨好！”

“好好好！”袁阿姨显然很开心见到辜若，她看着辜若提着厚重的东西，微微皱眉道：“辜若你把手里的东西给我吧！阿姨帮你拿着！”

“不用了！阿姨，我拿着就好！”辜若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突然袁翎涛站起来，拿过辜若手里的纸袋，惊讶道：“辜若你装了什么，怎么这么重？”

“你……”辜若显然是被袁翎涛的行为吓到了，突然感到无措，她小声地对袁翎涛说：“我拿着就好，你还给我吧！”

“没事！我拿着就好！这路不知有多颠簸，你拿着会站不稳！”袁翎涛退回原来的座位坐好。

辜若看着袁翎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想着这路段确实艰难，就同意了袁翎涛。

“那……谢谢了！”

差不多半小时后，袁翎涛睡着了，她拿着辜若的书摇摇欲坠，辜若想把它拿回来，正伸出手。

袁阿姨笑看袁翎涛一眼，然后将袁翎涛抱着的东西拿了过来！

她抬眼看到辜若看着自己，笑了起来，用口型说道：“没事！”

在辰星车站和袁翎涛她们辞别，车站距离星辰铁矿医院不远，辜若直接朝着医院走去！

医院门口，辜若爸爸在等着辜若。

辜若来到手术室前，走廊里陷入死寂的沉默，妈妈还有舅舅舅妈都颓丧地或站或立。

第一次，辜若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前几天还无大碍的人，说倒就倒，毫无征兆。

没过几天，辜若外婆就与世长辞了，辜若说不出一番滋味。

只能说生命真的挺脆弱，茫茫宇宙中，人跟其他生物并无差别，人类自诩聪颖，但在自然规律的鞭策下，都会有转瞬即逝的不安感！

她跟外婆其实很少见面，外婆跟自己孙子孙女比较亲，对她这个外孙女不甚在意，辜若很早以前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外婆是在寒风凛冽彻骨的傍晚走的，那时池边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天空灰蒙蒙的，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辜若记得那天是特别冷的一天，爸爸妈妈去外婆家，她跟辜黎（辜若姐姐）随便煮了点面当晚饭，她们都怕冷就烧了点热水烫脚，烫脚时，爸爸打电话过来，通知外婆走了。

那天，爸爸接辜若和姐姐去外婆家！

晚上不知何时起，一点点冰冷的寒意晕染在脸上，原来是天空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丝毫不见减弱的趋势。

辜若外婆去逝的第二天是学校发期末成绩的日子，辜若曾经期待自己努力一学期的成果，但外婆的死确实让她提不起兴趣，外婆虽然不亲她，但她还是舍不得了。

她不想去学校，但辜若爸爸说外婆的后事，她一个小孩子也帮不了什么，劝她回学校拿通知书。

辜若想着寒假作业也要今天去拿，就不得不回一趟学校。

她在车站等了好一会儿车，车站旁有棵枇杷树，绿叶隐匿于厚厚的积雪中，在这寒冷的清晨竟有了丝生机的意味。

最后，辜若还是迟到了！

“报告！”

辜若看着班里几乎坐满的座位，就知道自己来晚了。但她还是得出声打断正在布置作业的班主任。

汤唯看了眼门口的人，微微皱眉，但好像又想起什么事，不淡不咸地说了句：“进来吧！”

辜若快速回到座位，她听到平时沉默寡言的同桌惊奇的说：“辜若，你知道你考虑多少分吗？”

辜若兴致缺缺，摇了摇头，“我才来，不知道！”

杜楠微微睁大眼睛，笑着说了个数字：“597，班级第十二，刚刚汤老师还表扬你了！”

前几次月考和期中考，辜若基本上在中下游徘徊，这次算超前发挥！

班主任随后将一份成绩单放到她的桌子上。

辜若看到自己的成绩，没想到居然考的还行，她们700的满分，她知道自己水平在哪个段位，成绩比自己预估多了三十多分，但她心情也没好多少。

辜若表面上看去挺文静的，也不爱说，有人觉得她可能比较害羞；只有辜若自己知道她到底有多冷漠，她不敢轻易泄露一丝丝情绪。

她听到大家都在祝贺她，也敷衍了事！

辜若将成绩单夹在寒假作业中间，准备回去时又遇到袁翎涛！

“辜若，我们一起回去吧！”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一条红色围巾围了好几圈，把她的脸衬的更小。

她在周围白茫茫一片中，显得格外耀眼夺目，睁着大大的眼睛，嘴角的笑意融化了辜若有点僵硬的内心。

“嗯，可以！”

袁翎涛笑得更欢了，她好像都不在意期末考试这回事，袁翎涛平常玩心大，成绩什么的好像都不在意。

可她确实聪明，当大家都在熬夜复习时，她已经呼呼大睡，但她考了班级十三。

她从包中拿出一袋坚果，笑着问辜若，“辜若，这个坚果挺好吃的，吃一点！”

她说着就把坚果伸到辜若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辜若，像是要辜若求证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辜若被她盯不得不浑身不舒服，就拿了几颗，她刚放进嘴里，袁翎涛就欣喜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好不好吃！”

辜若不想拂了她的心意，就点头说，“挺好吃的！”

“对吧！我就说它很好吃，那你多吃一点！”

她又抓了一大把放进辜若的手里。

她们要从学校坐车到辰星车站，再转车回清泉镇。

寒意侵袭了整个西南地区，空气中弥漫着彻骨寒意，回清泉的车上，所有的窗户紧闭。

没过多久，袁翎涛吃完坚果，就睡了过去。

突然车颠簸了一下，袁翎涛撞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她吃痛抬起眼眸，发现辜若望着窗外，周围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辜若虽然平常也不爱说话，很高冷的样子，但她知道辜若不是这样的人！

辜若第一次露出这种悲伤的情绪！

袁翎涛拉了拉辜若的衣角，她的大围巾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双眼。

辜若回头看她，“嗯？”

“辜若？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袁翎涛凑近辜若，轻声开口。

辜若没想到袁翎涛居然看出来了，心里不知是惊还是喜。

她盯着袁翎涛，鼻子莫名就酸涩。袁翎涛看到眼圈微红的辜若，心里就着急的不行！

“辜若……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我我……”袁翎涛突然卡壳了。

不等袁翎涛回答，辜若淡淡的说出：“我外婆去世了！”

“……”

袁翎涛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辜若的意思，她没再看辜若。

好一会儿，袁翎涛轻声安慰道：“都会过去的！”

到清泉车站时，她们下车，辜若要等爸爸直接来接她去外婆家，袁翎涛家离车站不远，她要走路回去。

辜若坐在车站旁的椅子上，无聊看着过往车辆，没过一会儿，袁翎涛去而复返。

“辜若，这些给你！”

她将几个五颜六色的棒棒糖放进辜若手里，笑着说道：“我买多了！我妈肯定又要唠叨我！”

“我走了！拜拜！”

辜若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