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遗憾

辜若试着接受顾家的一切，也渐渐将自己融入到这个大家庭里，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关爱与温情！

辜若的房间在二楼最里边，房间蓝白色为主，窗外对着后花园，可以一览后花园全景，是二楼里采光最好的房间！

听顾丞说，这是她还没出生时，父母就为她准备的房间，只是世事难料，几经波折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几位哥哥的房间也在二楼，但没有她的大，视野也没有她的好，但三位哥哥从未有怨言，反而乐在其中。

顾辞有时会大呼小叫地跑到辜若房里，惊喜道：“小四！你的房间好大啊！！”

辜若看他实在喜欢，就笑道：“那三哥！我们换换？”

她倒是无所谓，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反正能睡觉就行！

“哈哈哈哈！小四，你看你又在开玩笑了！”顾辞尴尬笑了笑，他觉得他要是同意了，其他人得把他围殴！

最后嘛！房间是没换成，辜若倒是意外获得三位哥哥赠送的各种礼物！

她的吃穿住行都有人负责，什么都不缺，奈何哥哥们太宠她了……

她每天除了复健就没有其他事了，顾琛和简嫚还没有送她去学校的打算！

那天，她复健完打算下楼喝点水，她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忽然看到沙发垫上放着一本司汤达的《红与黑》，她逐渐来了兴趣，翻开看了起来。

她以前接触的书也就只有课本，根本就没有课外书可看，她很喜欢看书，特别是关于历史的书籍！

顾老爷子下楼，管家跟在他的身后，准备出声叫辜若，却被顾老爷子抬手制止！

顾老爷子看着孙女全神贯注认真至极的模样，心底还是不免唏嘘不已，要是没有那些破事，她在自己身边长大该多好！

“爷爷！”

辜若恍然瞟到对面的人，连忙站起来，书也不小心掉落在地！

她顿时尴尬不已，脸上的不自然甚是明显，她弯腰将书捡起来放到桌上，抬眼解释道：“我……刚刚看到有本书，就随便翻开看了！”

顾老爷子知道她心思敏感，也心疼她这几十年的遭遇，含笑问道：“小禹喜欢看书？”

辜若看着慈祥的爷爷，弯着嘴唇，点头道：“嗯！挺喜欢的！”

辜若走过去将爷爷扶到沙发上坐好，老管家将一堆五颜六色的药递给辜若，她微微皱眉！

是药三分毒！一天三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爷爷，他的身体……

辜若熟练倒水给他喂药，面色紧张，顾老爷子看着孙女担心的样子，心底乐开了花！

“哎呀！小禹！不要担心，爷爷没事！”

辜若静静地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小禹！扶我起来！”辜若将他扶起来，问道：“爷爷，不再休息一会儿？”

顾老爷子拄着拐杖，缓缓起身，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他笑道：“不用了！走吧，爷爷带你去个地方！”

辜若不明所以扶着他往楼上走去，三楼的尽头有一个紧闭的红褐色木门！

“老王！把钥匙给我吧！”

管家叫王策，从小就是跟顾老爷子一起长大，长大后也没有离开，也未曾婚娶！

王策将盒子里一把金色钥匙递给顾老爷子，给他一条湿毛巾就下楼了！

顾老爷子看着他的身影，仿若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笑了笑道：“还是老王懂我啊！”

辜若跟着顾老爷子进了屋，屋内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橙黄色的吊灯，隐隐发出微弱的光，有些阴暗的角落甚至都看不清。

屋里的一切都有一种厚重的年代感！

顾老爷子在辜若的搀扶下来到右侧一排高大的书架前，他满脸褶子，却笑得格外明显，他指了指书架道：“小禹，这些书都是珍藏版！你拿几本看吧！也不能让这些书蒙了灰！”

辜若看得出顾老爷子对这些书的珍爱，书上记满了笔记，却一丝褶皱都没有，书面外侧套了防尘网！

辜若拿了两本，回去扶住他，欣喜道：“爷爷！我拿好了！”

“嗯！小禹你先站到那边去！”

辜若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虽心有疑虑，但还是退到了一旁。

顾老爷子看到孙女站到一旁，将老王给他的湿毛巾换只手拿，将手伸进书架旁一个暗格上！

辜若眼睁睁地看着书架中层的书奇异般的朝后面的墙面缩去，没过一会儿，辜若看到一个深红色的大盒子移到中层书架先前的位置！

盒子的正面刻着几只凤凰，嘴里叼着一朵海棠，凤凰身下的云随风飘荡，栩栩如生！

“小禹！过来！”

顾老爷子用湿毛巾擦了擦手，递给辜若，然后将盒子小心抱到旁边的桌上。

辜若看着他将金色钥匙插进锁扣，轻轻一转，盒盖弹了一下，露出来了里面的东西！

一条水滴状的翡翠项链静静躺在其中，是雨落竹间，晨间阳光下苍翠欲滴的绿色，纯粹的很彻底，大水滴旁还有细碎的小水滴，即使在这昏暗的房间里，辜若还是被它独具一格的美艳，惊讶了许久！

“爷爷！这……”

“小禹！你自己拿起来吧！”

“爷爷！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辜若明白了顾老爷子的意思，连忙推辞，她有时候觉得自己配不起这家人的爱。

她不曾为这个家尽过一丝力，却得到他们毫无保留的爱意！

心里总会有一丝怪异的感觉……

顾老爷子慈祥着看她，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有苦楚，有不甘，还有释然，辜若那时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思绪。

直到很多年后，她才明白那是对世俗多年的无奈！那是情非得已，却爱而不能的彻底释然！

顾老爷子摸了摸孙女的头发，语重心长道：

“小禹！这本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是替你保管了许多年而已！”

“什……么？”辜若突然想到什么，瞬间就哽咽了。

“这……这是……”

顾老爷子苦笑道：“这是你奶奶给你的东西呢！只是……她没来得及亲手送到你手里！”

昏暗的小阁楼里，头顶的小吊灯因门口的风，微微晃动，橘黄色光照在爷爷和孙女身上，本该是温暖的时刻，气氛却格外凝重。

顾老爷子表面平静地看着她，心底却是风起云涌，感叹这么多年都已经过来了……

他很庆幸可以等到顾禹回来……

不枉这几年的苦楚了……

辜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湿红了双眼……她错过了许多，也将遗憾终生！

往后余生，这些遗憾将伴随她一生，每每想起总会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