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露怯

晚上，辜若刚洗完澡回来，就看到手机上跳动的名字，轻笑一声，把头发随意一擦接起电话。

“喂？”

“辜若……是我……”

袁翎涛想起昨晚的事就觉得不好意思，说话也含含糊糊，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好的话题，她绞尽脑汁想要找一个不那么突兀的话……只是徒劳的尴尬了十几秒。

辜若想象某人纠结的小模样，突然出声道：“袁翎涛？”

“嗯？”

“以后晚上睡不着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辜若一想到昨晚她哭得那么伤心，心底就不自觉皱缩，她现在不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不能随时待在袁翎涛的身边，那至少她难过的时候可以当一个倾听者，偶尔哄哄她也是好的，这样她应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袁翎涛愣了愣，小声道：“那会不会打扰你睡觉？”

“不会！我说过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那万一我给你打电话时，你不接呢？”

袁翎涛想起昨晚给辜若打电话，虽然可以推测出辜若肯定是有事耽搁了，但电话自动挂断时，那种被抛弃的感觉真得很不好受……

现在想起，那种感觉似乎还隐隐绕在她心头……所以她有点激动，声音也变得大了……

辜若莫名听出她抱怨的语气，想起昨晚她确实没有及时接到，轻声细语道：“翎涛！对不起！”

“啊！？”

“我昨晚去洗澡了，没有及时接你的电话，以后我尽量，如果确实错过了，我发现的第一时间就给你回过去，好不好？”

“不是！辜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那么一说而已，你不用在意的！”

袁翎涛想着这本来也不是辜若的错，是自己心情不好，控制不住情绪了才哭，怎么能让辜若道歉呢？

她有种小媳妇无理取闹，好丈夫包揽全责，还挨骂的感觉……她摇了摇头，这感觉可真恐怖……

“辜若，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只是……只是，这两天心情不好而已！”袁翎涛的声音弱了下去，不知是心虚还是难堪……

辜若一听某人的声音弱了许多，轻声道：“跟叔叔阿姨吵架了？”

“胡说！我爸妈从来都不骂我！”

“那是……为什么？”

“我……我……”

袁翎涛想起以前的事，会忍不住心底发颤，那些不堪的事还是别说了吧，免得也让辜若不开心，辜若经历那么多，多给她一点高兴快乐的事才好！

“那些都是小事啦，都已经过去了！我都不在乎了！”

“真的？”

“真得不能再假了！”

辜若相信袁翎涛，她说那是小事，就真以为是小事，才没有过问太多，殊不知不久之后的她后悔至极。

她叮嘱袁翎涛遇到不好的事就打电话跟她一起商量，心情不好也要打电话，平常无聊也要打电话……

袁翎涛听着辜若温柔且认真的声音，心底似乎起了一层小波浪，挠得她痒痒……她连声答应了。

在辜若见不到的地方，某人耳朵尖爬上了一抹红，脸也呈现不自然的颜色。

“袁翎涛？”

辜若发现某人突然没了声音，轻笑一声，知道她又睡着了，轻声道了句“晚安”后放下了手机。

此后，两人有事没事都会通电话，会互发消息，会互道早安、晚安……

她们的关系好像变了点，又好像跟以前并无差别……

“10、9、8、7、6……3、2、1”

春节联欢晚会主持醇厚的声音通过电视机传进每位观众的耳朵里，传进每个归乡人的心里。

“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在窗外炸开的第一簇烟花中开始启程，紧接着手机嗡嗡震动，辜若拿起手机发现是某人，嘴角肆意上扬。

在漫天烟花里，她穿着一件红色卫衣，朝着镜头望了过来，眼里底的笑意似乎掩盖了身后的光芒……

她的配文是：辜若会健康快乐！

辜若眼底起了雾，她找借口上楼，一进门就拨了袁翎涛的电话，电话没响几下就被接起……

“辜若，新—年—快—乐！！！！”

隔着电话，辜若也能感受到袁翎涛此时的开心与快乐，她笑道：“你也新年快乐！”

“辜若，我长大了一岁呢，今年我就十六岁了！”

“你那是虚岁呢，六月份才满十六岁！”

“咦～我不管～我就是十六岁了！”袁翎涛那得瑟的语气通过电话都快溢到辜若这里了……

“好好好！你十六岁行了吧！”辜若觉得好笑，语气却又带有一丝宠溺的味道。

“对了，辜若你几岁了啊？”

“要十七了”

“啊？这样啊！我以为你跟我同岁呢！”

辜若扬眉调笑道：“怎么？你很失望啊”

“哎！好像是有点！”

辜若房门被突然敲响，顾丞温柔的声音响起：“小四！我们要吃饺子了，快出来了！”

“好的！我马上就出来！”

袁翎涛听到了辜若的话，笑道：“辜若你快去忙你的吧！我也找我爷爷去了！”

“好！那我挂了！”

辜若放下手机，敛了敛笑意，打开门时，顾丞还在门口候着，他浑身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气息，简直就是妥妥的大暖男，看到妹妹出来，扬唇笑道：“小四啊！你刚刚在跟谁通话呢？”

他一脸八卦地看着辜若，两眼炯炯有神，辜若鸡皮疙瘩起来了，心想：这怎么一说话就没了形象呢！

辜若想了想道：“没谁啊！就一个朋友！”

顾丞揽住辜若的肩膀，一脸玩味：“小四啊～你果然在通话啊！”

辜若：？！？！？

“我就说嘛！你今天怎么急急忙忙就跑上来了，是谁除夕夜还跟你通电话呢？”

辜若看了眼一脸严肃的二哥，竟无言以对……二哥这话套得可真好！

顾丞发现妹妹身体的僵硬，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你跟我说说他是谁，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件事！”

“二哥，她真是……我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

“嗯嗯！”辜若点头。

顾丞仔细盯着辜若看了一会儿，无趣道：“哎！那我们下去吧，爸爸妈妈要等急了！”

顾丞推着辜若就下楼了，辜若也就没多想，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大年初一的早上，辜若感受到太多旁敲侧击地打听关于她昨晚打电话的事，连一向严肃正经的大哥在倒水时也随口问道：“小四！你……没谈恋爱吧！你现在还小，应该以学习为重！”

辜若表示再也不相信二哥的鬼话了……

西城一中开学在即，辜若这次拿了许多吃的，妈妈和二哥送她去机场，机场人来人往，时间也随之而逝。

辜若该走了，简嫚就拉着女儿的手，脸上是对远行子女的担忧，她说着最温柔、最让人有归属感的话：“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回来，知道吗？”

辜若回抱妈妈，心底微动，笑了笑安慰道：“妈妈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我三月份有个假，我到时候去看你！”

“好！”

远处有“轰隆”声响起，飞机滑过跑道，缓缓冲上云霄，渐渐隐匿于灰蒙蒙的天空中……

西城的天空蓝的很彻底，一碧如洗、万里无云，当乘务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时，辜若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可能心情会随着天气变化，至少可以肯定，她现在心情还不错，飞机缓缓停在跑道上，她又回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