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终极boss(一)

滚滚黑云密集一片，像死透了的黑鱼肚皮翻了过来，顿时天空灰暗了不少，似乎有风雨欲来之势，狂风卷起落叶向天上飞去，窗外狂风凌冽，屋内倒显得温暖极了，辜若从卧室里出来，将衣服披在站在窗台前的某人身上，轻轻皱眉道:“真不用我送你去吗?”

袁翎涛顺势将衣服穿进去，闻言笑道：“没事，秦枫要来接我，更何况……”

“什么？”

袁翎涛微微侧身，望进辜若浅色瞳孔，那里似乎装了一片星空，好看极了，“你再不回去上班，我担心你这个月工资就没了，那我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辜若没想到她会这么答，摸了摸她头，认真笑道：“那怎么办呢？!”

袁翎涛摸了摸她微微勾起的唇角，认真道：“没办法的话，只能我养你了！每天一顿馒头肯定是有的！”

“稀饭或一个咸菜都没有吗？”

“看你表现吧！”

她轻轻扬起下巴，那股认真劲儿倒像七里挠人的样子，挠进辜若心里，欲罢不能，一度沦陷，不可自拔，她伸手将某人圈进自己怀里，细细吻起来，某人不安分动起来，辜若安抚性啄了啄她，声音带着丝丝蛊惑的危险。

“乖一点！”

某人果然不再挣扎，乖乖顺着她的意思，两人一起沉沦，缱绻不已。

辜若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急促吻着怀里的人，磕到嘴唇了也不管不顾，到了奋不顾身的地步，两人呼吸紊乱。袁翎涛从她略显急促的吻中，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还是抬手握住辜若微微发颤的手指。

“别怕！”

她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这句话的由头是什么，可能是下意识的意思，反正感觉挺奇怪。

辜若在说出这句话后，抬眼望着她，那眼神太复杂了，怜惜、爱恋、不安、悔恨……不等他反应过来，辜若又吻了下来，甚至比之前还要凶猛。

许多刚冒出的念头被吻得支离破碎。

两人没闹好一会儿，秦枫电话就打过来了，袁翎涛面红耳赤道：“辜……辜若，应该是秦枫！”

辜若从她身上起开，看不清脸上的情绪，袁翎涛愣了愣，便没再管她，声音微哑道：“喂！好！马上下来！”

辜若帮她把衣服给穿好，送下去，秦枫看到两人下来，盯着两人握着一起的手看了一眼，差点翻了个白眼，似是想到什么问道：“刚在电话里感觉你声音有点哑，是感冒了吗？”

袁翎涛轻咳了一声，“没事！”

秦枫眼神在两人脸上来回转了几道，最后停留袁翎涛微红的脸上，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气哄哄道：“当我没问！”

转过身的瞬间，他真真切切翻了个白眼，身后两人对视一眼，莫名笑了起来，辜若放开手，语气温柔道：“去吧！”

袁翎涛上了车，目光留在她身上，朝她笑了笑，是想让辜若安心些吧，辜若眼里一湾温柔，静静回望过去，唇语道：“去吧！”，脸上没有太多的破绽，可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到车辆彻底消失在眼前，狂风更加肆意些了，辜若回头看到一抹白色藏在柱子后面，快步走过去，七里似乎意识到什么了，在试图将摇晃的白尾巴藏起来前，辜若已将那调皮捣蛋的猫抱起，回去了。

七里：“……”

车里陷入一片沉默，袁翎涛眉头微蹙，窗外的黑云压得更低了，心理作用吧，有点透不过气来，“他回来是要干什么？”

秦枫默了下，淡淡道：“不知道！不过……肯定没好事！”

其实她本来可以不用去的，虽然有约定在先，但那边始终没有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心里难免焦急了些，这次去也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做了自己该做的，就管不了其他的。

袁翎涛也没再说话，静静盯着窗外看，车身晃了下，可能遇到减速带了，袁翎涛突然道：“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很喜欢她，不会放手！”

秦枫欲言又止，看到她认真的模样，轻叹了声气，笑道：“你有分寸就好！”

车停在泠都主城区里的一个高级会所，门口人挺少，金碧辉煌的地方耀眼夺目，车停下瞬间，门口严肃的保安正准备跑过来开门，秦枫却挥手示意他们不用，保安互望了一眼，在探究他的话是否可信的功夫，看见副驾驶的人自己开门下来，便转身回到自己岗位。

秦枫等了一回儿袁翎涛，熟门熟路带着人进去，大堂人少挺安静，两人进去就有人过来带路，秦枫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两人跟着他来到指定的包厢，包厢周围安静得过分，丝毫人影都没有，比大堂的金碧辉煌更甚，但莫名多了一丝无人光顾的落寞感。

“秦少爷！秦小姐！请！”

那人将两人引进去后，没有离开，反而进了包厢，关上门后，走到里面那人身边恭敬站着，站在窗前的人没有转过身来，声音低低道：“来了？”

“嗯！”

秦枫应了一声，袁翎涛倒是没有回答，就静静站着，那人停顿了下，突然嗤笑着转过身，盯着袁翎涛看。

那是个看似精神抖擞实际要油尽灯枯的老头，脸上带着历经岁月的深重痕迹，看着和善的脸庞全是老奸巨猾的味道，让人提不起一丝中华民族传统美德，袁翎涛心里还是有点怕，面上保持镇定，淡淡回望，没有说话。

那老头也没追究她的不礼貌，坐到位置上，朝身侧的人喊道：“上菜吧！应该都饿了！”

“好！”

没过多久，菜很快上齐，美味佳肴多以辣味为主，袁翎涛却丝毫没有胃口，喝了几口鲫鱼汤，显然对这里的人或物都不敢兴趣，心里想着辜若应该去上班了，心里没理由觉得闷。

“真要留在这里了吗？”

老头突然开口，袁翎涛回过神，愣愣盯着桌上的菜，眉头皱起，认真说了出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

“我已经不欠你们了！”

老头轻笑一声，似乎在嘲笑她毫无修饰的天真，轻嘲意味明显，“怎么还是这么不成熟！”

他轻轻摩擦着手腕的珠子，眼睛眯的像只潜伏已久的猎豹，语气透着无奈和意料之中的失望，语气慈祥得让人不适，“这么几年，看来还是不长记性啊！”

袁翎涛瞳孔急剧缩起，好不容易装出来的镇定瞬间碎了，大声紧张道：“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你、你说只要我参与研究……”

“我说什么了？嗯！？”

他语气不容置喙地盯着对面脸色逐渐惨白的人。

窗子半开，窗帘被凌冽的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翻飞的帘子似是要将所有一切都撕裂开来，包厢里的气氛僵持不下。

李管家接受到自家老爷的示意将窗关上，又端正站在他身侧。

袁翎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点招架不了，愤愤盯着面前的人。

秦老爷喝了口汤，语气波澜不惊道：“就凭着你流着我秦家的血，许多东西都不是你能决定的，比如……”

他略微停顿，眼睛眯得更加慈善，令人反感恶心，但他语气甚是自豪，“比如独一无二的血脉！你该感到庆幸，你能活到今天，是因为你是秦家血脉！”

袁翎涛冰冷看着他，“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要不是你，阿芬唋迷也不会造成这几十年的恐慌了？你敢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秦之贺似是很不满她对自己的态度，细细盯着她，“嗯！！！你说什么？”

袁翎涛愤怒之余，心底爬上密密麻麻的惊恐，那无限的恐惧像是地底爬出的带着剧毒和倒刺的藤条，死死拽着她往无底深渊去，袁翎涛指尖不住发颤，低头看见手腕上帮着的红线，红线上坠着一颗翡翠，翡翠旁有块小小的木牌，刻着“岁岁安”三个字。

辜若向大师处求得，说是可以保平安！

辜若看似冰冷无比，但嘴角微翘的面容在脑海中闪现，好像给了自己勇气。

袁翎涛缓了缓心绪，仍旧紧张，语气尽量平静道:“那我想你也从始至终都搞错了！”她用手轻轻摸着那小小木牌，语气平缓道：“我真不是为了替他们赎罪才心甘情愿当小白鼠，实话说，虽然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很感谢他们生下我，但不可否认我对他们的感情很淡薄，甚至都比不上我对您的恶心感！”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将目光投向一侧的秦枫，似在求证她话的真实性，安静了一晚上的秦枫突然站起来，冷冷看着他，“你别再疯了！这么些年、这么些人还不够你挥霍吗？”

秦老爷似是被戳中了痛点，瞬间被激怒了，“科学难免有牺牲，况且也没有造成多大的乱子！”

秦枫像是再次见到了他的可耻，突然冷笑道：“你疯了，你真枉为人！”

袁翎涛听出了秦枫带着颤抖的声音，他又道：“也是，为了那该死的研究，你连自己亲生儿女都敢弄死，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

老头气得满脸通红，声音颤抖，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道：“那只是意外！”

秦枫悲痛的语气让袁翎涛很难受，她紧张坐着，没有见过这么悲观的秦枫。

“这个世界你自己的命才最珍贵，其他人的命连草芥都不如吧！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看不顺眼就来一剂阿芬唋迷，轻而易举就能让他们痛不欲生，你应该很自豪吧！”

秦老头似乎对这些不置可否，还疑惑道：“这不是应该的吗？为了科学，为了人类将来更好的发展，这点牺牲不值一提！”

秦枫没有理会他，自顾自道：“可惜啊……你的小命要没了，所以急需一名合格的继承者，替你完成自己遗愿！”

这么直白的言语让老头非常不适，可听到最后一句，觉得他挺识时务，正想表扬他几句，秦枫抢先道：“那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还是得了妄想症，老就老了，还这么异想天开！真以为自己能安安静静走黄泉路？”

“我说了这是应有的牺牲！！！”

秦枫嗤笑一声，“你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话锋一转，冷冷道：“那当年顾家的事，你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吗？”

袁翎涛一愣，顾家？

老头盯着秦枫，仔细探究着他眼底深意，隐隐觉得不对劲，可现在的他，思维确实跟不上以前了，仅仅以为他又在向自己抱怨小事情了。

“你敢让顾家人知道是你幕后栽赃陷害，让他们家差点倒台，甚至赔上了几条人命，让他们宝贝女儿流落在外几十年吗？”

袁翎涛被吓到了，甚至透不过气了，窒息的感觉从心底涌起，辜若她……当初受了很多苦，想到这里心底酸涩不已，似乎对着这个人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秦老头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些事，震惊道：“你怎么会、会……”

“我怎么会知道吗？你这么坏，老天怎么会让你安心上路呢？你那些腌臜事不会被人查到？做什么春秋大梦呢？那不过是迟早的事！”

秦之贺布满褶皱的脸瞬间缩在一堆，难看极了，呼吸瞬间不畅，胸膛起伏不定，难以置信盯着自己的秦枫，疯狂吼叫，“你滚！滚！”

他拿起身侧的手杖准备离开，身后秦枫冷冷开口，“你走不了！警方的人早在会所埋伏了，给你量身定做的天罗地网，你死定了！”

楼下警灯闪烁，交相辉映，紧张的气氛从楼下传来，半边天都变得暗紫。

老头脸上的褶皱变成蜡黄色，转身死死盯着站着的两人，癫狂状现，“我没那么容易死，我得等你们先死，况且我要是死了……”他一脸疯狂地看着两人，“你们以为自己就可以逃脱！可以全身而退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哈！哈哈哈哈！”

秦枫听到楼下的声音，舒了一口气，僵直的肩侧都不再紧绷，语气平静道：“我知道自己逃脱不了，也没打算逃，可我就算入地狱……也要拉着你一起！”

“哥！！！！”

他将袁翎涛扯向身后，朝面前的老头的扑过去，试图将他们拦下了，李管家眼尖，直接朝踢了过去，“咔嚓”一声，秦枫吃痛倒在了地上，额上瞬间冒起了冷汗，袁翎涛正准去扶他。

“不能让他们走！不能让他们走！！走了什么都白费了！去叫人！快去！！”

袁翎涛连忙跑出去叫人，马上就要进电梯了，刚转了个弯，后颈吃痛，瞬间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