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笋尖小院

“家？”时问被古徽忆一句话给整懵了。

手被古徽忆牵了起来，细细的揉捏着：“笋尖小院静了好多年了，我一直感受不到空寂是什么，把你带来，我才明白好像我缺失的东西回来了。”

“这就是阿妈说的家的感觉，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归宿！”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时问抽回自己的手，打量着面前的院子，古色古香的陌生感让她有些惧意。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客，这个陌生的地方，把她之前所以为的孤身闯天下，即使是一人独宿荒郊野外，也没这么慌乱过。

“储时问。”古徽忆叫她的名字：“储时问。”

时问回头看她，两人对视，月光倾洒在她们身上，像是一幅画。

“你的名字好像雕刻进我的骨髓般动听！”

古徽忆只是实话实说，却是让时问乱了心跳，突如其来的表白，像是她无数次的梦。

她曾经无数次想如果没有醒来，那么囿于梦里，遗忘了现实，也是一种恩赐。

“我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好奇与期待！”古徽忆没有掩饰的真诚：“就像是风轻轻拨动了湖面，掀起波澜。”

“古徽忆。”时问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心：“你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吗？”

“一见钟情？”古徽忆思考了一会：“我不知道。”

“你刚刚在和我告白。”

“告白？”

“就是诉说爱意！”

古徽忆一脸的认真：“没有呀，我只是说出了心里话。阿妈说，我生来便没有情根，不懂世间情谊。”

时问：“？”

“阿妈说我生来是神，是为古神山降生的。

阿妈说我没有情愫，便不会被人利用，没有软肋，只有绝情。就像阿妈在我的面前死去，我感受不到悲伤，更不能理解她们为什么会哭一样！

我不会哭，我的心和血是冷的。别人的血是热的，我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感受不到时间的漫长与流逝。

但是别人的生命在我的面前一定是短暂的，是千年还是万年，云岫问我到底活了多久，我也回答不上来！”

时问：“云岫是谁？”

“古神山的圣女，我第一次受伤就是为了保护她。”古徽忆平淡的说着：“她不是第一个想把我带出古神山的人，却是第一个把我带出古神山的人。”

“为什么？”

“我不知道。”古徽忆摇头：“她带我去看木偶戏，说我和木偶一样，没有自我。”

没有自我，没有感情，时问端详着古徽忆！精致的脸，清澈的眼眸，清冷的气质，无一不在彰显着她的纯净。

果然是仙，仙者不入凡尘，时问心底隐隐升起一股敬意。就像是信徒毫无条件的敬仰着自己的神明！

“自我是什么？”古徽忆的话语里只有疑惑：“感情是什么？我待在古神山看了多少代人的来去，没有一个能靠近我，陪伴我的人。”

“云岫是个例外，她的蛊术有几分与我相似，却又相冲。

我不知道陪伴的滋味，本来她也该不会被允许与我过多接触，可这一任的族长让我守护她，像守护古神山一样守护她，直到她结婚生子！”

“为什么？”

“不知道。”古徽忆好像除了摇头也做不出其他反应来：“所以，我才会被她带出去，才会受伤。”

“在这之前，你一直一个人居住在这？”古徽忆终于有了别的反应，她点头：“你也可以住在这。”

“我想让你住在这。”

时问想不出来古徽忆说的话是几个意思，古徽忆没有看出时问微妙的表情：“你站在这，我的心就热了。”

“等等。”时问打断她：“你为什么会想让我住在这里？”

古徽忆：“因为我有东西在你身上，所以你待在我的身边，会给我一种奇妙的无法割舍的感觉。”

“你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上？”

“不知道。”古徽忆茫然着：“我只知道来自于我！”

时问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来，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古徽忆的。

来到古神山的第一顿饭，吃的是焖竹笋鸡，汤汁浓郁，吃得时问满嘴流油。

第二顿是干竹笋炒肉，第三顿是竹笋……。

第一次体验到重复的痛苦，古徽忆的厨艺堪称一绝，缺点不要太明显。食材除了竹笋，还是竹笋，还是竹笋。偶尔有点肉沫，时问要吃吐了，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经常吃呀！

“我已经吃了一个礼拜的竹笋了，就不能换个食物吗？”时问最后忍不住了。

古徽忆夹菜的手顿了顿：“前寨估计是有事忙，忘了给我供给。”

看着古徽忆仙风道骨，遗世仙子模样，也是一日三餐，顿顿不落的。时问一开始以为古徽忆会壁谷的，哪成想，人家连壁谷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才忍无可忍的种了一片竹林吗？”

“不是，是我阿妈种的。我阿爹喜欢吃竹笋！”

“那你呢？”

“我感知不到喜欢与厌恶。”时问被这一句话给噎住了。

算着时间，一个礼拜过去了，也不知道阿苕的蛊毒解了没。

蛊毒，对了。时问想起来了：“那个苗遗山上的冰蚕蛊是你放的？”

“在认识你之前，我没去过苗遗山。”古徽忆也觉得奇怪。

时问指着自己的额头：“你看见了吗？”

古徽忆点头：“蛊虫的标记，也是我感知你存在的证明。”

“我是她进我脑子后，我才看见你的。”时问想了想：“它差点把我给毒死了。”

“以后不会了。”古徽忆说着，凭空捏造出十几只冰蓝色的蝴蝶出来，在她们两个身边扑闪翅膀：“目前为止我的蛊是古神山最厉害的，不会再有蛊虫敢伤害你。”

“好漂亮呀！”时问的眼睛亮了起来，蝴蝶都落在她的身上，诉说着自己的喜爱。

“你也可以召唤它们。”古徽忆教了时问唤出冰蝶的办法：“你拥有着和我一样的条件。”

“我都没有学过蛊。”

“但你现在是蛊的主人。”

时问：……

“这个很好学吗？”

古徽忆摇头：“目前为止，我只教会了你一人。”

莫名的被撩了一把，时问收敛了点。都说了真诚是必杀技，她都有点招架不住古徽忆。

“我可以去前寨看看吗？”

古徽忆点头。

被带到前寨的阿苕，痛苦的熬了两天冰寒刺骨，才有人给她喝下泛着酸苦的药汁。

云岫扯下面纱，一脸探究的盯着她，阿苕的呼吸凝固住了。

“我很可怕吗？”云岫正要问点什么，阿苕的眼泪不要钱的哗哗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