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遇匪
临安路途遥远,又靠海,江梨一行人带的行李过多,又怕遇上土匪强盗,走得慢些。
如今已是二月底,越往南下,春色更显,绿色星星点点。
这日天气正适宜,可江逢坐在马车里单独生闷气。
江梨自那日说要骑马后,如今一连快十天过去,始终不肯与她同乘一车,就连吃饭也要避开她。
难不成是因为那日看了她的肚兜一事生气吗?可该生气的不应该是她吗?
想也想不明白。
惹得江逢心情也急躁起来,时不时就想生气。
干脆江逢也不下马车了,把自己的书箱搬进马车来,整日整日的看书。
书,可以清心也。
这也是她第一次下江南,她喜欢对任何事情都能把控在自己手里,故拿的书都是关于江南的。
她不想自己为江梨丢脸。
而江梨,一开始绞尽脑汁避着江逢,自觉不舒服但还是要这样做,如今江逢直接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需要到客栈去以外,就未下马车。
江梨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可内心隐隐担忧,这样做对或不对。
“吁——”外面江梨一声呐喊,紧急将马掉回头。
只见前方路段中间站了几个人,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大刀,蒙着面。
江梨眼睛微睨,这可是管道,也竟有人敢抢劫。
马车也刹车,马儿一惊,江逢摔倒在地毯上,听见外面杂乱的声音,秀眉微蹙就掀开马车帘子。
映入眼帘的是,绿芜与向晚皆在马车旁护着自己,而江梨骑着马严阵以待,前方约有十几人蒙着面持刀挡在前面。
“公主小心,管道有人抢劫。”
江逢眉头瞬间拧成一团,“管道怎会有人抢劫?”
管道顾名思义就是经朝廷同意官府掌管开通的各地直接连接的道路,大多有权有势,非富即贵。
道上的规矩就是管道不可抢,一旦抢劫管道,不知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阿逢进去。”
江梨的声音也有了几分威严。
“姐姐记得留下活口,抢劫管道,必有蹊跷。”
江逢把帘子放下,将袖中江梨所赠的匕首拿出来,握紧。
“来者何人?”
江梨抽出腰中剑。
“莫要多问,留下钱财皆可离去,否则别怪兄弟几个不客气。”
江梨邪魅一笑,“呵,我还未见过有谁敢劫我的财!”
“不识好歹,上!”
霎那间,剑花纵横交错,横扫前滚,时快时慢,教人眼花缭乱。江梨笑意越发扩大,自边关回来已经小半年有余,还没有和谁正式过过招呢。
红缨与流云一众人皆拔剑而上,有人靠近马车,也被绿芜与向晚杀了下去。
江逢坐在马车里忐忑不安,手中紧紧握着那把匕首。
江梨出剑又快又准,可那土匪头子也不是白练的,将她的剑挡了回去。他斜横刀尖于左,略移右脚,一个转身向前,朝着她砍来。
偏偏江梨不躲,转身反手拿剑刺向他右肩,抽出剑来,横在他身前,那土匪头子才停了手。
“都给我停下!”
江梨的声音掷地有声,场面瞬时安静下来,土匪们见自家老大已经被拿下,也收回手中武器,而江梨这边的人则是手拿剑,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再次扑过来。
江逢听外面声音平静下来,绿芜来报:“公主,贼人已被长公主拿下。”
江逢指尖微微放松,收回手里的匕首,将它藏好下马车。
“姐姐,我有话要问。”
“你问。”
江逢朝她略一点头,红缨将人提过来。
“你可知,你今日劫的是皇家马车?”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咬牙,“我管他是谁的马车,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照样劫。”
江逢又继续道,“你可知是谁平息了晋姜之战。”
“问这作甚,自然是长公主江梨。”
那人皱着眉头不耐烦,随后又觉哪里不对,“你是说,我眼前这位是长公主殿下?”
“正是。”
土匪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却一言不发。
“道上的规矩是官道不劫,可如今你们却劫了官道,是背后受人指使还是有苦衷?”
此言一出,江梨也转过头来看向江逢,怪不得江逢让自己留下活口。
脸上是震惊的神色,那人沉默良久,突然朝江梨磕了一个头。
“公主殿下,我们实在是熬不住了,谅州一带被大水漫灌,地里庄稼已经枯黄不接,而官府却暗地涨粮价,我们百姓实在是买不起,只好做了土匪,而今,我们存粮也快用完,只得抢劫官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那人脸上皆是凄苦之色。
江梨放大了瞳孔,江逢脸上也是悲悯。
她从乡下来,自然知道百姓的疾苦,只是她没有想到,如今风调雨顺,没有了外敌入侵,反而是自家人坑害自家人。
“姐姐......”江逢看向江梨,那眼神是在求助。
江梨垂手思考,"我书信一封,你等速速前去梁州附近的青州,将此书信以及信物交给青州刺史冯创,他自知该如何做。"
她从腰间拿下代表着她长公主身份的玉佩,又速速写了封书信给冯创,交给这人。
“你乃何名?”
“草民王鳞。”
“你等有功夫傍身,只尽快去,青州刺史会安顿好你们。”
又交代了一阵,赠与银两后,队伍原地修整了半个时辰,准备出发。
临走前,江逢叫住了江梨,“阿姐可否上车?”
见江梨不答,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神伤,“算了。”说罢,江逢自顾自地上车。
弄溪在一旁看着着急死了。
“公主殿下,您再不去,小公主要生气了。”
急得她想剁脚。
“啊?”
“快去!”弄溪见她怔愣不明的样子,直接推着她上马车,“快去快去。”
“可是……”
话还没说出口,人已经被推上了马车。
若是两位主子闹起来了,那她们这些做属下的,肯定跟着受苦。
马车内沉寂在尴尬之中。
“呃……阿逢。”
江逢抬眼,紧紧盯着她。
“姐姐在躲我?”
径直开口,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没,怎会。”
直接被戳穿,但江梨硬着头皮也不能认,却显得极不自然。
江逢眼里有一丝失落,马上敛了情绪。
“姐姐只让他们去找青州刺史,可梁州官府必定与当地粮户勾结,这样根本查不到什么。”
“青州刺史冯创原是大理寺少卿,也是我有意培养之人,此事便是我交于他的第一关,他若能办成,我回头必定重用,且他为人正直无私,眼里容不得沙子却又能以柔济刚。”
江梨正了正颜色道。
“既然如此,妹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是姐姐还是小心为上,定要找人看着才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江梨望向远处,江逢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她内心也有了盘算。
想的太多,头疼。
幸好马车够大,江梨躺在江逢身边。
“累得头晕,我眯一会儿。”
如今马上就要到临安城外,这里距离临安也不过二十里。
既然都上了马车,她也不好扭扭捏捏,确实是困得不行。
没一会儿,江梨就睡熟过去了。
江逢盯着江梨的睡颜,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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