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宫女小素（5）

“我现在会对她使用‘清魂灵’，她便会恢复清明。不过她已是将死之人，所以我也不必使用太多灵力去让她完全恢复神志。”韩轩荣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她的神志会介于清醒与混沌之间。”

实际上是因为他在关牧云那里借到的灵力不足以支撑他完全使用“清魂灵”，但又不能如实告诉小素他的真实情况，故而只能找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搪塞。

小素表示理解，她点点头，道，“大概几个时辰？”

“大概两个半时辰左右吧，两个半时辰之后她会彻底陷入混沌。”韩轩荣问道，“你有没有办法将皇后宫里的宫人迷晕？好让慧嫔得手容易一些。”

小素点点头，“我可以。”但她又想到什么，道，“不过我不能进凤栖宫，只能在外面。”

韩轩荣表示理解，嗯了一声。

“那你就先去布置吧。我还有几句话要问慧嫔。”

小素应了一声之后，就出去了。

走之前，她回头叫了一声韩轩荣，“韩上神。”

韩轩荣偏头看向她。

“多谢你。”

韩轩荣笑了笑，“若真要谢我，待一切落定，还请姑娘能够一字不落地告诉我有关师琅的一切。”

“一定。”小素想了想，也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韩轩荣看着她依旧顶着徐婕妤的容貌，张了张口，终归是没说什么。

小素走后，韩轩荣抬手朝慧嫔施展灵力，手一挥，慧嫔原本混沌的双眼瞬间变得清明了。

“慧嫔，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韩轩荣沉声问道。

“放肆！你是何人！！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谁准你闯进来的？？！”慧嫔恢复清明后，看见一个陌生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又惊又怒，大喊出声。

韩轩荣向后退了几步，向她行了个礼，赔罪道，“免贵姓韩，是一个道士，慧嫔娘娘的失魂症是在下医好的。这里是冷宫，在下是来帮惠嫔娘娘报仇的。”

韩轩荣几番问题回答下来，慧嫔也渐渐拉回了神志。

她一顿，而后抱歉道，“抱歉……本宫……我，忘了。我已经被废了名位了。”说着，慧嫔的眸子就黯淡下去。

她垂眸，一双眸里燃烧起熊熊烈火，她愤愤道，“都是皇后！！她骗我！！都是她！！！”

慧嫔咬牙切齿道，“十年前，我与徐婕妤反目成仇都是因为她！！”

说着她扑到韩轩荣脚边，哭得梨花带雨，“道士，你既能医好我，我多谢你。若我有一日翻身，必重金谢你。”

而韩轩荣则是冷漠地往后退了几步。

语气温润道，“不必谢我。韩某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慧嫔娘娘。”

慧嫔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哽咽道，“韩高人请问。”

“你是怎么杀的徐婕妤？”

慧嫔一愣，缓缓道，“我买通了她身边的大宫女，让她下了鹤顶红。”

“你认识小素吗？”

一提到小素，慧嫔浑身抖了抖，似是很害怕这个名字。

她颤颤地点头，“认，认识。”

“她是怎么死的？她可有参与进你们的阴谋？”韩轩荣直视着她的眼睛，慧嫔被他盯得避无可避。

“徐婕妤身边的大宫女嫉妒她在徐婕妤面前得脸，于是就将此事栽赃于她。”慧嫔忽得嘲讽一笑，“您说，有什么事是比昔日最忠诚自己的人背叛自己，杀了自己更痛心的呢？呵，我倒是后悔杀了徐姐姐，要知道她身边的大宫女有这番做法，我必不杀了她，要她亲眼看见她最喜欢的小素背叛她的滋味。”

韩轩荣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你曾与徐婕妤交好？”

“不错。”慧嫔点点头，“我刚入宫时就和她认识了，只不过她相貌平平一直不得宠，可是有一日，她忽然得宠，还怀了龙裔？？我实在不敢置信。”

慧嫔忽而十分嫉妒又不甘心地盯着某个方向，“我承宠多年，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怀上。她却有了！”

“所以你嫉妒她，所以就下毒杀了她？”

慧嫔很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凭我和徐姐姐当年的情谊，孩子生下来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我都会是这孩子的干娘，宫中孩子本就少，有了徐姐姐的孩子，我在宫里也算有个依靠。”

“我原本也是很期待的。”慧嫔说到此处，眼神忽然凌冽起来，“可是我母家出事了。”

“徐姐姐没有办法，我那时候也好久不承皇恩，皇上不见我。这时候皇后来找我。”慧嫔说到此处，冷哼一声，继续道，“皇后的母家几代功臣元老，所以她告诉我，她可以救我家人的时候，我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攥住了这唯一的希望。”

“皇后自己没有儿子，所以也不想后宫中有嫔妃有孩子。”

“那你直接落了她的胎不就好了吗？为何杀她？”

“杀了孩子她还会再有，杀了母体，一劳永逸了，不是吗？”慧嫔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韩轩荣则一脸不解地问道，“你放才不是说待徐婕妤生产后，她的孩子会认你做干娘吗？那你为何还要杀她？”

“皇后要我杀了她。”慧嫔耸了耸肩，“她说等我完成这件事，她就救我的家人。”

“后来呢？”

“后来她骗了我。”慧嫔一双眸中充斥着怒火，“我们白家满门抄斩。她骗了我！！她还让我杀了我最好的朋友！！”

韩轩荣在心底冷冷一笑，‘最好的朋友’？真讽刺啊。

“后来皇后怀了孩子。”慧嫔恨得咬牙切齿，“她诓骗我，还要我杀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怎能让她安心生下这个孩子？！”

“你什么时候杀的二皇子？”

“我本来都没有打算让她生下这个孩子，但是我又想，妇人怀胎十月，一朝分娩之痛，撕心裂肺，我必不会让她错失这个机会。再而看着她亲生的儿子死去，自己却无可奈何，此乃失子之痛，更是痛彻心扉。徐姐姐曾经尝受过的，我也要她一一尝受回来！”

“……”韩轩荣沉默了，“所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她毁诺在先，将我废到冷宫在后，又叫人灌我汤药，如何担得起一国之母？”慧嫔恶狠狠道，“她为何还能高坐在那么尊贵的位置上！！！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为徐姐姐为我白家满门报仇！！！！”

说罢，她便在地上挑了一块镜子碎片，拿在手上，冲了出去。

韩轩荣转身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看了许久，他不解地蹙起眉，而后喃喃道，“这就是仙君你想要维护的苍生吗？自私，虚伪，冷漠，却偏偏又要装作十分有情谊的样子……”

“这样的人，死了也不足为惜吧……”

——

一切都如韩轩荣计划的那样，慧嫔拿着镜子碎片冲去凤栖宫，而凤栖宫中的宫人早因小素的施法统统睡了过去。

凤栖宫。

“来人！来人啊！！！！”皇后被慧嫔逼到角落里，衣冠不整地呵斥道，“慧嫔！你这个疯妇！！贱妇！！！你要对本宫做什么！！！？本宫命令你退下！！退下！！！！”

慧嫔的眼神中清明又浑浊，神志时而混沌时而清醒。

她冷冷地盯着皇后，十分欣赏她求饶的样子，慧嫔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皇后啊皇后，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你竟然会落在我手里。我早在徐姐姐死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我要把你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再喂给乱葬岗的狗！！！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放肆！！！！慧嫔你敢！！你敢！！！！！！”皇后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凤栖宫。

而小素很有自知之明地在凤栖宫周围设置了一个结界——她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惊动合宫的任何人。

“敢？我为何不敢？？你当初为何不保我的家人？？既保不住又为何骗我！！？哼哼，你明知当今陛下不能生育，与外男有了孩子之后意欲混淆皇家血脉！！你以为陛下为何当时没有处死我？？你以为他不知道你这些做的腌臜事吗！！！！”说着慧嫔手中攥着的玻璃碎片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皇后的脸上顿时多出一道血痕，“他不过是顾忌你母家的势力！！！你凭什么有那么好的家世！！凭什么你恶事做尽却还能好好端坐在这世间最尊贵的位置上！！！？？凭什么？？凭什么！！！！我要你死！！我要你去死！！！！！”

“啊——！！”皇后惨叫一声。

慧嫔如今的意识有些不清，她仿佛大仇得报似的，拉住皇后就往殿外走。

“你做什么！！你放开本宫！！！”皇后十分抗拒地挣扎着。

而韩轩荣此时正站在凤栖宫殿门口，正在思考要不要进去时，就见慧嫔拉着衣冠不整的皇后出来了。

韩轩荣脚步一顿，心道正好可以不用进去了。

小素则跟在韩轩荣身后。

皇后在见到小素后更是大惊失色，尖叫着要往回跑。可慧嫔此时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她死死拽住皇后，不让她逃走。

韩轩荣往后一瞧，只见小素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后。

“惠嫔娘娘，你难道不想杀了她为你的全族和徐婕妤报仇吗？”这句话，是站在韩轩荣身后的小素说的。

惠嫔癫笑着，举起手中的玻璃碎片就要狠狠扎进皇后的脖子。

可就在这时，皇后忽然尖叫着出声，“你难道不想知道徐婕妤为什么要救你吗？？！你长得令合宫上下所有人都恶心，就连内务府总管也想寻个由头把你打死丢出去，可你知道为什么徐婕妤要救你吗！！！！！！？”

小素一顿。

“是因为你丑啊！！！！你越丑，反而便会让所有人觉得你身边的主子耳目一新，给人清新脱俗，似人间尤物的感觉。不然你以为仅凭徐婕妤样貌平平，如何能入陛下的眼！！？”

“她留你在身边，要你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她打的一直都是这个心思啊！！！你知道她为什么在孕后孕吐地那么厉害吗？？就是因为你在她身边，她更嫌恶心！！徐婕妤不止一次央求本宫把你调走，可本宫从未允准，因为……”说着，皇后趁旁边的慧嫔一个不留心，她抢走慧嫔手上的玻璃碎片，狠狠扎入了她脖子里。

顿时血溅三尺，慧嫔当即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之后就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