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A01－敏感信息

中巴一路疾驰，车外景色不断变换，十分钟左后后，车辆在一个三岔路口处停下。

路口中央立着一个简单的路标，分别对应三条路：休息区一，休息区二，休息区三。

C19从最前面探头，“下车了。”

楚云睡眼惺忪从座位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外面的路神志不清，“这是休息区？这不是荒野逃生？”

0336尴尬咳了两声，“这片休息区是新建的，所以可能有些......简陋。”

有些吗，明明是非常简陋。

除了三条分出来的路，其余地方全是长着杂草的废墟，一眼望不见边际，除此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

谢言从车上下来，在一堆工业废墟独有的灰白景色里，他独独有种俯视称王的高高在上感。

他立在三条路口前，目光从没睡够的眼尾扫出，“走哪条？”

0336立刻恭敬迎上，“休息区一。”

顾予西装外披着一件深灰色大衣，一只手松松拎着平板，另一只手插在兜里，褐色的瞳孔总带着笑意，特别是看向谢言的时候。

谢言察觉到顾予的目光，心烦意乱的抬脚就走。顾予笑笑，也跟上了谢言。

朝着一条路直走，两侧的废墟偶尔停留着几只相同的黑鸟。

“这系统到底想干什么？”

顾予和谢言并排，他不可思议嗯了一声，“谢考生，你是在问我话吗？”

谢言：“......”

“我也不清楚。”顾予看了一眼冷冰冰的谢言，“这个系统自从创立以来，就不断筛选合适的人进行考核，通过的考生要么回到现实世界，要么永远留在系统，至于系统究竟想干什么，又为什么设立这些考核，我一无所知。”

“你不是监考员吗？”谢言打断。

顾予轻笑了一声，“监考员只是按照系统的安排做事，并不参与系统内部任何决策，更多时候，监考员只是系统命令的执行者而已。”

“监考员有多少人？”谢言又问。

“从A到F组各有50名，其余像0336只有编号的监考员总共上千人，具体数据我也不太清楚，毕竟系统人数一直在变化，我也没怎么关注过。”

“怎么，”顾予弯着眼睛看谢言，“你想来陪我？”

谢言脸上好像写了几个字，顾予仔细分辨，终于读懂：再说直接打死。

......

身后几人谁都没敢搭话，顾予虽然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但他漫不经心的懒散下是尖锐的冷刺，保持微笑也只是纯属礼貌。

至于谢言，浑身的气质都是活人勿近，死人，也死远点。

孟乔一路都在打量周围的景色，C19跟在她旁边，歪着脑袋看她，“姐姐，不用看啦，都长一个样。”

孟乔对人畜无害的C19没太多防备，反而还问她话，“为什么要新建这边的休息区啊？”

C19挽上孟乔的手臂，“原来的休息区因为系统BUG受了影响，所以系统直接推到重建了。”

孟乔：“什么BUG？”

C19故作神秘，“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才来系统两年多，我只知道那场bug不仅牵连了休息区，还死了一位很厉害的监考员A01，到现在A01的位置都还空着呢。”

C19的声音有点大，走在最前面的谢言和顾予也听见了A01的编号。

A01。

0336接话，“A01可是神一样的存在，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进入系统内部的监考员，只可惜......”

“警告，警告，监考员C19，0336禁止向考生透露敏感信息！”

0336还没说完，右侧离几人最近的黑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通红的双眼死死盯向C19和0336。

C19和0336同时停住，C19不解，“什么时候A01也成了敏感内容？”

“警告第二次，监考员C19禁止向考生透露敏感信息！”

C19瞪着眼睛和黑鸟对视，“我怎么不知道......成敏感信息了？！”

黑鸟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的红光。

最前面的谢言挑眉，“你认识吗？”

顾予：“谁？”

谢言：“敏感信息。”

顾予：“......听说过。”

神一样的监考员，第一轮全国考核排名第一的考生，上千名监考员里，排名第一的监考员。

顶着A01的荣耀编号，系统里完美的代名词。

可是。

顾予在脑海里思索了一遍，A01似乎只是存在，却没有具体的样子。

所以两年前系统干预的记忆里，是将A01全部删除了吗？

但是顾予忘记的，不止有A01。

一旦纠结起这些问题，顾予心里熟悉的落差和窒息感就如潮水般涌来，逼得他无法正常思考。

他以为自己已经适应失去记忆的生活，现在却发现他还是想知道他当年到底忘记了什么。

......

不知不觉，休息区的大门出现在几人眼前。

一闪巨大的铁门，错综复杂的商业街贯穿整个休息区的建筑。

是的，商业街。

楚云差点以为自己走出了幻觉，这种鬼地方还能看见咖啡馆，游戏厅，还有饭馆！

他差点抱着谢言哭出来了。

三个监考员带着他们随便进了一家旅馆，前台挂着1148号牌的男人正杵着手打瞌睡，在最前面的顾予伸出两根手指反扣在桌面敲了两下，1148猛地抬起头，“A，A02......”

顾予把显示考生信息的平板递给1148，“94考场，考生6名，开房。”

言简意赅，丝毫不拖泥带水。

C19啧了一声，“1148，在休息区过得太好了吧。”

1148一边敲电脑，一边瞄了后面6名考生，“什么考场，还劳烦两位监考员监考同一场？”

A02拖着语调开口，“一名开考3小时就违规的危险考生。”

说着还朝谢言扬了一下嘴角，表情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被点名的谢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样，好像顾予说的不是他。

1148一眼就看出来“危险考生”是哪位，他一脸惊奇，“小伙子运气可以的嘛，A02，C19都是系统最优秀的监考员嘞。”

某位运气可以的小伙子正瘫着脸，看1148像是在看智障。

C19就算了，A02？

这人看着就烦。

偏偏A02还一脸满足，很赞同1148对他的评价。

1148一顿敲击，很快把房卡递给他们，巴掌大小的房卡上标注有他们的个人信息和房间号，左上角还有监考员的信息。

94考场：A02顾予，C19叶知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