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狼狈

孟以凡坐在设计桌面上，摇晃着摇椅，盯着手里那张被叶迟旭标记过的稿子。

（叮..叮...）

他被电话声响拉回思绪，拿起手机，是妈妈打来的。

孟以凡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去传来急促的哭泣声。

他猛地坐端正，急切的问：“怎么了妈妈，您别哭啊，有事慢慢说。”

“小凡...你快到医院来，快来，你爸不行了。

电话那头断断续续，孟以凡听到这几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瞬间恍了神。

来不及多想，他飞奔着一路闯红灯，冲进医院。

急诊室外，妈妈被阿姨搀扶着，掩面哭泣。

急诊室还在抢救，他冲过去抱住了已经悲伤过度的妈妈。

“你爸爸上午还在公司好好的，这么就突然就心脏病复发了。

孟母脸色苍白，拉着孟以凡的手臂止不住的颤抖。。

“会没事的，爸爸会没事的，妈妈您先冷静一些。”孟以凡搂着孟母，腿有些发软。

孟以凡生在一个很不错的家庭，父母恩爱，家境殷实，自小就比旁人要幸运。

他记忆的的爸爸，一直伟岸。在他为了要学艺术跟他争吵的时候，孟以凡觉得爸爸好像永远那么严格。

他不敢相信，里面躺着被抢救的是他的爸爸。

手术室灯灭了，孟以凡瞪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即将推开的大门。

还有...

医生推着的盖着白布的孟父。

妈妈崩溃地晕倒在他怀里，他听不清医生说的“抱歉，已经尽力了”，直勾勾的望着那白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但孟以凡知道他现在不能倒，他妈妈还在靠他撑着。

安顿好妈妈，他独自一人来到停尸房，望着孟父冰冷的尸体。

“爸爸，我不学艺术了，我听您的我学经济学，好不好？”

“您是不是生气了？要不您骂我吧，实在不行您打我一顿，您看看我。”

“上个礼拜您还说得空了带我和妈妈去乡下看外公外婆，顺便教我钓鱼，您说话不算话！”

正在他喃喃自语无法接受现实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是爷爷。

孟教授虽然年近六十，但身体一直很硬朗。老人家一直很自律，钓鱼健身，显得格外年轻。

可是孟以凡抬头，却看见逆光身影那个原本一直硬朗的小老头忽然佝偻了腰。

“孩子，没事吧？爷爷来了。”孟教授一把搂过坐在尸体旁边的孟以凡，孟以凡终于哭出了声。

“爷爷，以后我没有爸爸了。”他抽泣着，不敢再看一眼那个曾经鲜活的人。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

大厦里，叶迟旭站在窗前，他换了身灰色居家服，刚洗过的头发顺毛看起来有些乖巧，发丝上的水珠顺着脖颈滴到了锁骨。

曾几何时，他无数次幻想自己与许宁这样一起依偎在窗边听雨，他觉得他幼稚，但许宁却觉得这是天大的幸福。

他的愿望一直很简单。

（消息推送：R市著名企业家孟朗与今晚十一点四十分因心脏病去世...）

他敏锐的看到这条推送，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咚...咚）

秘书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草拟的合同书。

“叶总，我们刚得到消息，即将要跟我们公司合作的孟氏集团老总意外去世。”秘书说明了情况。

“知道了。”他说到，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那接下来我们还跟他们谈吗？”秘书又问。

“我想想。”他转身，低头看着手机。

叶迟旭隐约感觉到不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适。

他突然想给孟以凡打电话，鬼使神差，他拨了号。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一直没人接。

（在吗？怎么不接电话）

他发消息，也是未读状态。

他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孟氏集团，孟氏...孟以凡。”他心里暗暗猜测。

“这小子，今天一定很狼狈吧。”他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