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像两口子

钟余是被热醒的。

明明空调温度调得很低，他却浑身燥热。

因为他做梦了，梦到余昭光着身子在他面前瞎晃悠，他还…上去摸了一把，触感挺好。

钟余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眼裤裆，低骂一声，走进了浴室。

他冲了个凉把内裤也顺带洗了，围了条浴巾进了自己的卧室，找了条干净内裤穿上了。

余昭迷迷蒙蒙的听见有水声，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只抓到冰凉的床垫，旁边没人了。

余昭一下子清醒了。

钟余呢？

这家伙不会又想着寻短见吧？

余昭猛的睁开眼睛，一骨碌从床上蹦了起来，踉跄着推开门，然后就一头撞上了拿着早餐上来的钟余。

余昭脑门儿磕在钟余锁骨上，疼死了。

他揉了揉发红的额角“你身体铁打的啊？”

“跑那么快干嘛？”钟余进了卧室，把牛奶和三明治搁在小桌板上。

“是先洗漱还是先吃饭。”钟余抬头问。

“废话，都搁我眼前了我能不先吃吗？”余昭一屁股坐在沙发垫上抱了个三明治就开始啃。

他这会儿头发还没梳，稍微有点儿乱的打着小卷，发顶立着一根小呆毛，随着余昭低头抬头的幅度上下晃动。

钟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会梦到余昭。他以前没少做过那种梦，是个男人都会做。

但是以前，梦里的主人公都没有特定的脸，从来不会出现把某个人代入的情况。

钟余不是没有谈过女朋友，但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只是觉得人小姑娘好看，又对他挺好的，就随便在一起了。在一起后也没干什么，小姑娘害羞他也没兴趣以致于话都没说几句。

这种感情大概只停留在有好感的程度，绝没有再进一步。

钟余怎么想都想不通，只能像之前那样，归结为是自己太久没有发泄了。

“想什么呢？”余昭很快吃完了，把空盘子往钟余眼前推了推，见他没反应便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钟余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指。“你干什么？”

余昭一脸懵，“我刚跟你说话呢。”

钟余立马松开了，脸上的表情不太好过。

“刚刚没听到，你再说一遍。”

余昭长长哦了一声，指了指空盘子。“麻烦我哥帮我带下去啰。”

说完不等钟余反应就飞速溜进浴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钟余：……

两人依旧运气很好，一出门就坐上了公交。

余昭不知道，其实每次都是钟余掐好点了，运气才会那么好。

余昭习惯坐靠窗，挂了只耳机开始听。

钟余抱着胳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学校后也一直没理余昭，余昭以为他还在伤心，也没打扰他，一直低头写着习题，偶尔抬头跟林业他们说几句话。

一连几天都是这个状态，偶尔钟余会叫上他一起出去吃一顿，但更多时候余昭都是和林业或者胡峰在一块儿。

这些天的中午和晚上，钟余都像是要去赶着做什么大事，铃一打人就不见了踪影，连胡峰都问了余昭几次他怎么了。

开学摸底考在六中学子们的声声哀嚎中姗姗来迟。

“啊，我不想考试啊！”

余昭一早上起码听林业抱着脑袋唠叨了三次。

他一边紧张的小声唠叨，一边晃着桌椅连着余昭的桌子也跟着一晃一晃。

余昭忍不住了，拍了一把林业的肩膀。“你…嗯…没事儿。放宽心，好好考。”

林业有点儿懵，但还是点点头。

几天来一直沉寂的钟余忍不住发出点儿响动，他笑了。

笑得很放肆。

“你小点儿声。”余昭看了眼林业，用手指着他。

“哈哈哈嗯你对…你对林业怎么这么心软啊？一点儿重话都说不出口，不像对我。”钟余啧了两声，摇了摇头。“成天就是打骂凌辱…”说完还掩面做了个哭泣的手势。

“钟-余-”余昭假装冷着脸拉长声音，然后飞快的凑到他耳朵边小声说了句：“钟三岁你有完没完。”

钟余只觉得耳朵被轻轻电了一下，一种酥酥麻麻奇异电流划过心头。

“怎么？有困难就叫哥，平时就叫大名？”

余昭看着他“你怎么不叫我哥呢？说好的你三岁，我四岁，明明我比你大一岁你该叫我哥。”

他争论着争论着声音就大了起来，后排有些人听到了，忍不住压着声音笑了起来。

余昭也是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声似乎有点儿大，余光里瞥见前面几排的人全埋着脑袋，脸冲桌肚里边，肩膀一抖一抖的。

“哥。”钟余叫了一声。

余昭愣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周围人直接不装了，笑出声来。

“哎，不是我说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听钟余叫人哥呢。”胡峰扭着大腚凑了上来，一脸笑。“你们这三岁四岁的也就别争谁大谁小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要我说，我十八，我最大，你俩干脆叫我哥得了。”

他话还没说完，余昭和钟余非常有默契，不约而同一致对外。

“滚。”

胡峰笑着滚到了自己座位上。

“要我说，你俩不像哥俩，你俩像两口子。”胡峰笑的直不起腰，还在接着说。“余昭你刚瞪眼说滚那样子特别可爱，相比之下钟余霸气多了，我爸和我妈吵我就这样，你们活像两口子哈哈哈。”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余昭挠了挠后脑勺，没再跟胡峰胡扯。

“我这个哥，你还认不认了？”

钟余还是不死心。

“认认认。”余昭叹了口气，实在不清楚钟余为什么要在这种小称呼上纠结这么久，直接叫名字又不是不行。

他接着补了一句“你要是考好了我就认。”

余昭大概知道钟余初中学习挺好，高中就堕落了，大概是因为……

他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希望钟余别再自暴自弃，至少从学习开始…

“怎样算考好？”钟余没有拒绝，把下巴磕在手掌上，偏头看着余昭。

余昭想了一会儿说：“所有学科里，挑一门考过我。”

这个要求不是没可能实现，但得下点功夫。

余昭文科属于特别顶尖的T0级别，数学不算好，至少在尖子层里挺一般，钟余说不定能从数学突破。

钟余数学好人尽皆知，但他脑子像被屁崩了，做题从来不做完，只拣难的做。

余昭想灭灭他这股狂劲儿，也很想看看钟余认真起来能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