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考试

考试不算太严格，简单的收了个书，把连着的几张桌子拉开，再拖几张多的出去，放顶层空教室里单独辟了个考场。

荔枝哥和年级组唇枪舌战了好几次，到底该把余昭放在哪个考场。

最后的结论是：余昭在六中没有历史成绩，所以考号是最后一个，在顶楼空教室考。

那儿地方挺大，位子隔的也开，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没有空调，余昭稍微有点儿烦躁。

余昭和钟余一个考场。钟余常年答题不答完的习惯导致他回回都出现在最后考场，属于顶楼空教室钉子户。

考前荔枝哥还专门跑来安慰了余昭几句，无非就是说些废话，比如什么坐最后考场不要紧，放松心态啊什么之类的。

余昭心说我也没觉得坐最后考场有什么大不了的。

六中考试时间排的紧，除了吃饭午睡时间没半点儿空隙，算是够雷厉风行。

第一场是语文，钟余坐在靠墙这一条的最前面，也就是最后考场的第一个。

余昭挺佩服他能把控好这个度。

钟余传卷子的时候专门透过层层脑袋往前探了探头，冲最后面的余昭比了个口型：加油。

余昭笑了，莫名觉得挺可爱，也回了个加油的手势。

最后考场的这帮人，发卷前没一点紧张氛围，闹闹哄哄的嘈个不停。这会儿一发卷就立马静了下来。

毕竟是语文，不是数学，都能多拿点分。

余昭粗略瞄了眼卷子。

这难度，啧啧啧，不愧是开学测验兼第一次月考，简单死了。

余昭在附中就没做过这么简单的卷子。

题目大部分都是从上学期课本里抽的，阅读题也很简单，提问方式很直接，把表现方式，表达手法什么的都写出来了，压根儿连个弯都没转。

余昭闭着眼都能按着套路答出来。

默写题也很水。文言文都没敢抽一句，抽的全是古诗，还都是特别短小的古诗。

余昭做完简答题只用了一个小时，比平时快了半小时不止。

作文是很普通的议论文，题目直接给出来了，解释素材浅显易懂，完全就是把题目解释了一遍。

余昭背过太多这样一类的观点，例子。

奋斗这个题材，老得不能再老了，再考都要烂了。

余昭简单列了个大纲，就开始动笔唰唰写了起来。

这次时间充足，他几乎是一笔一画全程认真写了下来，连叉叉都没打一个。

最后距离考试还有四十分钟的时候，余昭在倒数第二行的末端圈了个圆满的句点。然后把笔盖一扣，从头到尾快速检查了一遍，交了上去。

交完出教室的时候还剩三十分钟，挺多人瞪圆眼睛张大嘴巴目送他。

三十分钟是六中的极限，不是余昭的极限。

余昭挺愉快，下楼脚步都轻了许多。

“怎么样？”有人扶上了他的肩膀。

是钟余。

“不是我打击你们。”余昭顿了顿。“我在附中就没做过这么简单的卷子。

“一百三稳了吧。”钟余笑着问。

“一百三怎么够？他没一百四下周就提人头来见我。”

荔枝哥刚打完篮球，胳膊底下夹着个灰不溜秋的球，满身是汗迎了上来。

荔枝哥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看武侠小说和打篮球。

班里经常有人说，他为这俩爱好投入太多，媳妇儿一见他抱球就追着他骂。

“有一百四吗？”荔枝哥手撑着栏杆，站在余昭钟余中间，大手抹了把汗。

“不确定，应该吧，如果判的松。”余昭还是不太确定，自己客观题没问题，主观题的话，字儿确实有点儿丑。

“嗯。”荔枝哥点了点头。“那就是有了。”

钟余挺震惊的。

语文一百四这是什么概念？

这简直是真神下凡了！

六中文科顶尖那一批里，平时最高也才一百三十多，有时候难点儿最高一百二十多。

别说六中了，整个b市提前出考场，字儿写的稀巴烂，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得一百四的人简直屈指可数。

钟余心里第一次对学霸这个词儿具像化。

“你们提前出来了？”荔枝哥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还没到点。

“你有点儿狂啊。”荔枝哥笑着戳了戳余昭的肩膀，又戳了戳钟余。

“你呢？”“这回不会又给我留几大块空白，荣获“六中最好判的卷子”的冠名吧？”一说起钟余，他就有点儿气不打一出来。

“空肯定空了。”

荔枝哥把篮球塞到余昭怀里，转头就要跳起来打钟余。

“但是！”钟余急忙补了一句。

一巴掌还是落在了他胳膊上，一声清脆的“啪。”

余昭偷笑jpg.

“但是，这次写的比以前都多，不会的才空着。”钟余不动声色斜了眼余昭。

“不会写你也别空着啊。这是语文！你难道不会瞎编吗？”荔枝哥痛心疾首扶了扶额。

余昭一向很会这种场面，一脚跨了上去扶住了他，声情并茂的叫了一声“老师！”

三人都乐了。

荔枝哥笑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时间过去了，都快打铃了才停下来。

“行了行了，考完了再找你们。”

他把目光转向钟余。

“你不是不会编吗？多跟你同桌学学，他挺会。”

钟余：“好的，老师。谨遵老师教诲。”一脸认真jpg.

两人打了个招呼准备走了。

“哎等等。”

荔枝哥想起了点儿什么又叫住了他们。

“下下周篮球赛，咱班要派一队上去，你俩有空就上吧。”

余昭点了点头，钟余没说话。

这两天考试的饭都挺难抢的，钟余每天都会和余昭出去吃。

一出去就是吃那家烤肉店，坐的一直是那张桌。

钟余算是知道余昭牛皮本里的画怎么这么眼熟了。

自对上号以后，钟余每次过来都会提前预定那张小桌，时间一长，老板娘都记得了。

考试安排的紧，余昭每科都会提前出教室，除了历史。

出了考室就蹲在隔出来的堆书的地上摸出本细细看着。

虽然简单，复习的流程不能省。

这大概就是学霸的自觉吧。

钟余这种学渣自然无法体会。

每次余昭坐地上看书复习的时候，他都会递给他一本大书垫屁股，自己则坐在多出来的桌子上漫无目的划拉手机。然后在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准时叫余昭去吃饭。

余昭美名其曰，以考试要吃肉为名吃了好几天烤肉。钟余都要腻了，他还乐此不疲。

一考试时间过的就是快，还没来得及兴奋几天成绩就出来了。

破天荒的。周六早上没有人查早自习，巡视老师个个都像消失了，四楼几个文科平行班吵得天昏地暗，乱成了一锅粥。

“我靠！我怎么又错了？”

“完了完了！这次英语不及格了”一个“大头娃娃”抱着脑袋痛苦，两只胳膊还抱不下。

“你什么时候及格过？”他同桌冷不丁泼了盆冷水。

“我靠我觉得我这次有戏啊！”胡峰一边儿拿红笔对着答案，一边挥着左胳膊冲旁边大喊。

“你每次都说有戏。”钟余没对答案，他觉得没什么意义，考成什么样早注定了，要对也得等到改错的时候对。

余昭有着身为学霸的深刻自觉，也没对。

“哎。”林业刚对完黑板上的英语答案，扣了扣余昭的桌子扭过头来。“昭哥，你考的咋样？”

这个班里，就林业叫他哥叫的最亲切，而且还是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那种，余昭自然而然的对他态度挺好。

“还行。”

他谦虚了。

“对答案了吗？”林业问。

“从来不对。”

林业愣了几秒，然后从胸前推出个大拇指“酷啊！我以后也不对了！”

余昭：……

余昭看了眼钟余“你对吗？”

钟余：“我也酷，我不对。”

余昭低头草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