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回:臣斗胆,勤王救驾目录

第3章三回:臣斗胆,勤王救驾

渝王慎三十八年三月初,王为庆贺反宫变胜利,设下庆功宴。丞相李思有幕僚简凭,于宴后召集刺客围杀渝王慎、太子芙、公主应纯、公子亥,大将军桓稚反应迅速,将简凭为首的一百五十二名刺客尽数活捉,送往廷尉府。

渝王震怒,罢免李思、收监简凭,令将军桓稚彻查,赐其渝王令免、早朝,命、特许其随意出入皇宫。

桓稚出手,将李思幕僚全部下狱,顺藤摸瓜,共计查到其党羽三百四十七位,包括但不限于私吞民田、挪用官银、冒功领赏、忤逆圣听等一百九十八项罪状。当日早朝,桓稚当众弹劾李思,奉上证物共十车,赃款上万两白银,证人七十五位……

至此,震惊全国的丞相谋逆案彻底了结。曾经风光一时,权倾朝野的丞相李思彻底沦为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史称思凭政变。

桓稚大将军也因护驾有功,被封为奉信侯。

同年四月末,渝王慎命人在皇家别院设下百花宴,引得举国才子佳人前往,只为替公主应纯觅得良人。

正值百花齐放,满院的明媚之色,应纯打扮得十分亮眼,在这样的景色中显得更加动人。

此一宴帝王邀请了全国的才子佳人,和满京都的大家闺秀,负责巡防的自然是刚刚封侯的桓稚。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应纯忽然觉得,满院的花都黯然失色了。这样的宴会纵使再举办上百场,她也挑不出个如意郎君。

因为她如意的,根本不是郎君。

京都百花宴,才子佳人皆使尽浑身解数,吹笛弹琴抚琵琶,吟诗颂词舞惊鸿。

公主一袭红裙宛若天上仙,婢女执伞为她挡住烈阳,院落满是鸟语花香莺歌燕舞,院中央立着一位翩翩公子,应纯记得他是哪个武将家中的老二,很是纨绔。

只听纨绔自信满满,“臣有一曲,欲献公主。”

公主不甚在意道:“准。”

却听纨绔说,“臣可否找位帮手?”

公主气笑了,“准。”

争做驸马还要找帮手?闻所未闻。

很快,她便知道帮手是谁了。

桓稚今日的铠甲跟平时不大一样,只轻轻一掰便整个卸了下来。然后应纯便见桓稚提剑走向了院落中央,朝自己拱手作揖。

二人的目光在此刻对视,公主震惊而欣喜,桓稚炽热而惊慌。

“谢公主。”纨绔笑着落座,手上端了把琵琶。

很快,琵琶声响起,声声入耳。乐调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听起来是走了心的。与此同时,院落中央的桓稚手腕一动,银剑随之挥舞,刚劲的气势配上柔美的剑舞,在磅礴的琵琶声中犹如鏖战的将军,迎敌冲锋,寡不敌众,虽败犹荣。

一阵风吹来,抚起了应纯的发丝。院落中的花飘落两瓣,被眼尖的侍女看到清理掉。

琵琶声到了高潮,桓稚的动作更加令人眼花缭乱。应纯盯着她,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她怕自己眨眼的瞬间,错过了桓稚精心设计的某个动作。

到现在她才注意到,桓稚头发上别了朵花,是粉色的,比桃花小得多,应纯竟才发现!

她勾唇笑了笑。

不知为何,她就是很喜欢桓稚这些小心思,也很心疼。

身为女儿身,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若不到万不得已,谁不想做被父兄宠着长大的将军府大小姐?谁不想簪花戴钿,众星捧月?

桓稚很决绝地舍弃了自己“大小姐”的身份,毅然踏上这么一条充满血泪的路。然她也在某些时候,保留着那一份“大小姐”的傲骨。

铮——!

剑锋掠过,扫落大片盛开的繁花。花瓣片片飘落,如翩翩起舞的蝴蝶,飞向了应纯的心窝,

她听到了它们在自己心中齐舞的声音,声声入心。

纵使那人身披甲胄满身血,也艳压京都才子戴玉珏。

献曲结束,纨绔见公主愣神,以为自己得了芳心,笑得合不拢嘴,得意地朝在场的少爷们拱手,“承让。”

公主思绪却早飘到了不知何处,直到桓稚重新披甲,巡视一圈别院的布防。

桓稚卸了佩刀单膝跪地,“公主,臣就在院外候着,您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唤臣!”

应纯见到她出神片刻,经身旁婢女提醒才回神。桓稚见状担忧,“公主,可是身体不适,臣为您请……”

“桓将军……现在该叫奉信侯了。”应纯道,“我想出去走走,可以陪我吗?”

“公主不妥……”桓稚的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应纯弯眉一笑,“父王都没教训过我,侯爷这是想教训我?”

这话说得跟开玩笑似的,但桓稚不能当开玩笑,立刻俯身跪下请罪,“臣不敢,公主息怒。”

“奉信侯,你是女子,不要像根木头一样。”公主唇上吐了唇红,笑起来的时候嘴巴像熟透了的桃子一般,惹人心动。桓稚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公主息怒。”

应纯,“……”

她们在京城跑了一圈马,应纯觉得不过瘾,桓稚便壮着胆子带她去了城外。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这么大胆,也是最后悔的一次。

公主不会骑马,她们只能共乘一骑。

或许是应纯靠在她胸膛的时候味道太过香甜,甜得她迷了心智,竟没发现天色有些阴沉。等淅沥的小雨滴下,桓稚脱下外衣给公主遮住全身,带她找了棵稍微茂盛的大树躲着。

桓稚俯身道,“公主,是臣失察……”

“侯爷别说了。”应纯轻声打断她,“纯儿不会治侯爷的罪,只是侯爷能不能在纯儿面前随便一些?”

“公主,臣……不懂。”这是公主第二次叫她侯爷,却比第一次庄重得多。至少桓稚觉得,她这次不是在开玩笑。

公主说,“侯爷知道纯儿为什么想出来跑马吗?”

桓稚不懂,抬眼望着她。

只见公主抬起了手,修长的手指触到桓稚温热的脸颊,不再往前,也没有后退。桓稚只觉得,心中被什么撞了一下,是柔软的,非但不疼,反而很满足。

“我不想去挑郎君,我不中意他们。”应纯说。

桓稚觉得胸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淡淡地用指尖抚平了心情,听到自己用干哑的声音问,“那公主中意谁?”

话音刚落,应纯的眼睛转了一下,直直地闯入了她的心窝。

二人就此对视了片刻,还是桓稚先败下阵来。她低眉躲闪,却听到应纯唤了一声,“侯爷。”

桓稚抬头,“公主,臣在。”

应纯无奈轻笑一声,“侯爷去找个能过夜的地方吧,想必今夜我们是回不去了。”

“是。”桓稚颔首。

过夜的地方没找到,因为雨有些大了,桓稚又担心应纯的安全不敢走远,她们只得在大树底下不敢动弹。四月末的天气,京都已然回暖,但雨中在外过夜还是有些凉。

好在雨没持续多久,在城门宵禁后停了下来。桓稚怕公主着凉,趁她睡着又脱了件外衣披在她身上。

翌日醒来,桓稚看到身上的衣服心里一暖,抬手抹了抹桓稚的额头,见她没起热才放下心来。而征战多年的大将军桓稚,在应纯睁眼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却被公主这个动作吓得大气不敢出,只敢躺在地上装睡。

“公主,该回去了。”桓稚起身后,立刻准备回城。

桓稚和应纯刚一回城,便被噩耗砸了个晕头转向。

渝王慎三十八年四月末,王病重,气息微弱。太子芙为表孝心伺候于床前,命侍卫日夜守着宣正殿。公子亥、公主应纯不知所踪。

应纯不信,欲亲入京城探明情况。桓稚拦住她,“公主恕罪,但宫中情况古怪,臣请先入宫查看,待确认无误后,公主再回也不迟。”

古怪如此明显,应纯又怎么不知。但,“只怕父王撑不住了。”

桓稚深知渝王慎和应纯感情深厚,只怕即便是豁出性命,应纯也要去见渝王最后一面。

“公主,”桓稚单膝下跪,“臣自荐,送您入宫。”

应纯反问,“你要谋反?”

带兵闯宫,死罪,诛九族。

当然,桓稚的九族已经死干净了。

“不。”桓稚道,“太子此举,明显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他已是正统,何必多此一举。此事古怪不止一处,臣愿带兵,勤王救驾!”

“宫中有五千御林军,现下你手上有这么多兵吗?”应纯有些怀疑。

桓稚是驻边大将军,此次回京完全是为了“辅佐太子”,兵符虽在手,兵却在边关守着。更何况如果没猜错,桓稚现在只有一半兵符,另一半在守边军营。

“臣斗胆,”桓稚坚决地说,“没有兵,也得闯。”

隔夜红糖水隔夜红糖水下载APP支持作者

来 APP 跟我互动,第一时间看更新

打开App,新用户限时免费读
加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