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在那些平淡又珍贵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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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

早7:00

我猫着腰，蹑手蹑脚的从班级后门绕道程旭身后：

“嘿——想我没有”

“哎呦！你吓死我———许晗！？你可算来了！”

我一手赶忙扶住他差点儿倒下的椅子，一手将包挂到我自己的椅背上，顺势在他旁边坐下。周围一圈的人都被他的惊呼声吸引着投来好奇的目光。

“诶你这几天怎么样啊还好吗？这许主任是真能下狠手啊，听说你都进医院了？”

“害，也没多严重，就是发高烧一直不退才去医院的，不过我现在这不是也好好的吗….诶对了，那个程……..”

“哎呀你快别提他了”，我话还没说一半就被程旭一脸嫌弃地打断了，“你怎么还有心情想他，他这几天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日子过得安逸得很，我跟你说啊，你还是趁早离这个人远点好，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我若有所思地咬着笔根，视线往他座位方向瞟了一瞟，隐隐地感到程寒越好像几次回头，好像是想要装作不经意似地看向我这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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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生的学习节奏无疑是极其紧张的，休了几天假回到学校，一切还是像往日一样紧锣密鼓地展开着，丝毫没有因为我们这里的小插曲而造成任何影响，所有人都像是高速运转的齿轮一般各居其位、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又高速紧张地运行着。

不过是缺勤了三天，抽屉里却已经是被塞满了各种卷子，这倒是被迫让我也没功夫想那些有的没的，只能见缝插针地疯狂赶作业，才能勉强追上进度。

不过倒也不难预料，这样的工作节奏也没撑过几天，我就彻底丧失了兴致，剩下的只有无休止的人乏力和疲惫，没几天就又重归旧势，一发不可收拾地懈怠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这次高烧几日的缘故，我总感觉自己的身体比原来更容易感到疲惫了，头痛的症状好像也更频发了些，时常感到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儿劲来，只想整个人瘫着一动不动。

最近更让我觉得困惑的是许芮的状态，她好像确实有在隐隐地改变。过去，在我每天能跟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的少得可怜的时间里，她大多数时候总是保持沉默，要不然就是惜字如金地、用她那标志性的冷漠的语气表达她对我学业的种种不满。但最近一段时间，她虽然依旧会时常对我的学习态度表示不满，但语气也会在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间变得软了一些，对我的要求，也不总像以前一样“非人般”的严格。然而，这一切让我略感轻松的同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的感觉，伴随着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反倒变得越发强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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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过去，终于等到了一个宝贵周日可以拥有一个整天的空闲时间，当然忍不住想约林艺出来压马路。她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好呀，你们高三生平时也太忙了，也要适当劳逸结合一下，正好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一会中午见～”

透过手机屏幕的文字都能感受的林艺那边的透露出的愉悦，我回过去一个“ok”的手势，心里也开始暗暗期待，她这神神秘秘的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呢。

南方深秋的午后温度倒是很适宜，有了温暖的太阳光的笼罩，少了早晚间略显泠冽的寒意，不用穿着过于厚重，反倒增添了些许惬意的氛围。我和林艺牵着手漫步在梧桐道上，梧桐叶早已不像盛夏时那般的绿意葱葱，大多呈灰黄的颜色，些许泛红，些许渗绿，洋洋洒洒地落满了一地，风一吹便像是醉酒的舞者，摇摇摆摆地起来跳一段探戈，随即又倒了下去。

我跟林艺待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好像什么都不用考虑，感受着纯粹的灵魂之旅。只要跟着她的步伐、顺应她的足迹，就可以任她把我带往城市的任何角落。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感受到她的步伐缓慢了下来，像是在犹豫前进的方向，最后缓缓停下来。我终于收起早已飘远的思绪，不远处一家装潢精致的纹身店映入眼帘。

“我纠结了好久还是想问问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纹个身…..可以纹在平时不太看得见的地方……哦但是如果不愿意也没事….我…”

“你怎么知道我最近也有琢磨过纹身这件事…….不会吧难道世上真有心电感应这么一说？！走吧走吧我们去吧…..哦对了我想纹在这里…..正好这里……..”

林艺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略显不切实际的想法竟然这么容易就被这个女孩欣然接受了，看着她兴奋又激动的神情和克制不住的话匣子，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要跟她在一起一日，她就会是自己的唯一挚爱，对她的爱意也变得愈发深烈。

已经两周过去，我身上伤的痕迹几乎都已经慢慢恢复、消失掉了，只有左侧肋骨最下方的那条最深的伤痕还是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痕，迟迟不见消退。虽然平日里不太会看见那个地方，但我也曾不止一次的有过想用纹身遮盖的念头，这次终于是遂了我的心愿。

我们想了半天要纹什么，最终选择了《哈利波特》里面象征着斯内普教授对莉莉刻骨铭心的爱意的守护神咒的咒语“ExpectoPatronum”，并各自在后面加上对方名字的拼音字母。纹身师设计出了好看的字样，我们便决定当场就一起纹上去，我纹在左侧肋下，林艺就纹在与之对称的右侧，长长的一串字符从身体前侧跨过侧腰一直延伸到身体后侧，呈一个环状，如果两人紧紧靠在一起，字母链就能拼成一个完整的圈。我们两感受着同样的疼痛，感受着一针一针扎进皮肤的刺痛感，从此以后，我们之间的那份情感就再也不会浮于飘忽不定的空气中，而是深深的镌刻在了心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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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要步入12月，我也在整日的庸庸碌碌中、在腰间偶尔的刺痛感中、在与林艺零零碎碎不定期期的见面中、在对许芮态度愈发松弛的困惑中，不经意地又度过了一个月。

直到在一天晚上回家的路上，许芮在前面突然开口：

“额——明天我有点事不在学校，晚上不一定能赶回来，你明天放学自己回去…..回去以后早点休息，听到了没….”

“哦哦，好…..”我依旧同往常一样望着窗外发呆，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当回事。

然而此时的我根本不知道，之前那些隐隐约约的不安的预感，居然就是在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被全部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