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还未入行,已断其路
痛苦不堪,却又无可奈何。
明明都被人给羞辱的不成样子了,却依旧得为了讨生活做出一副奴颜贱骨的下贱模样。
胡橼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便盯住了茶伶的那双清亮干净眸子,问道:“茶伶,你(想)认我这个师傅吗??”
“认的。茶伶,不论活到何时,不论身处何地,都会认得师傅的。”
“好好……这般,为师才不悔当初认下了你这个徒弟……”
说完这些话后,胡橼的脸色有些泛白,腿间还止不住的乱颤。
茶伶的心头涌上些许酸涩,心底挺不是滋味的道了一嘴:“老师,我们还是去椅子边上坐一会吧。”
胡橼点了点头,在茶伶细心的搀扶下,行动缓慢的拖着那双确实有些站不稳的腿。
把老师给安顿好了的茶伶,坐在老师对面微不可察的瞄了几眼胡橼依旧颤抖着的腿。
胡橼感受到了女孩关切的目光便抬头看着女孩,摊牌道:“你唱功这块,我是半分也挑不出错来的。只是,你唱戏时的身板,过于僵硬些了,少了太多京戏该有的韵味,所以就单论这一点,你就不适合干这行。”
不是……身板僵硬就不适合去学戏曲了??
这是什么狗屁标准啊!
再者说了他们这个狗屁戏班子都快干不下去了,他还敢对金主要求这么刁?
真是怪不知死活的。
宫自珩觉得胡橼这话招笑,可是如今这个档口偏又是个不适合发笑的时候。
所以,天知道他宫自珩在一旁忍笑忍了多久?
见这老头,又是卖惨博同情,又是还没怎么开始教就先内涵人家学不好的,宫自珩的心里就忍不住的吐槽了起来。
狗屁不是的戏园子,狗屁不如外加道貌岸然的迂腐臭老头。
如今好不容易送上来了个人傻钱还贼多贼多的冤大头,不急着去狠狠的宰上一笔不说,反倒还开始说起了他的那套迂腐言论。
当真是落魄少爷阔摆高架子——没钱还硬往上摆阔。
他这阔倒是摆的清闲,殊不知这底下还有着十几来号人指望着这笔钱财来填饱肚子呢。
不行,这人身上钱挺多的,不能再让老头给继续打压下去了……
不然送上门来的肥肉,可就得飞走了。
这笔该赚的买卖,老头就是不愿意做,他这个当徒弟的都得逼着他做完。
打定好主意后的宫自珩笑了笑。
看着脸上涌上了不忍神色的胡橼,他半是讥讽半是好笑的乐了乐,刚打算开口胡橼格式化的拒绝语录便入了她二人的耳,“茶伶,你很好,要怪就怪胡橼技艺不到家,当不好您茶大小姐的戏曲老师。”
“……”,不是……他莫不是老糊涂了吧?
他竟然敢鬼扯出他技艺不到家的这种胡话??
还真是呵~~呵~~了。
真当茶伶是傻子吗?
虽然很可能。
在本地要是连他胡橼的手艺都算不上到家,那么这普天之下便没人敢叫嚷着自己手艺到家了。
这老头为人虽然死板不懂得变通,但是不可否认的他嘴皮子间的功夫当真是一顶一的好。
这一点宫自珩从来就没有质疑过。
茶伶亦是。
所以在胡橼开始这般说辞时,向来玉雪聪明的茶伶自然是一个字不肯轻信的。
不过听声都听到了现在了,她大抵能够猜出胡橼不肯教她的大致原因是碍于身份阶级这层桎梏,至于其他的方面她暂时还想不太明白。
茶伶心底不由得有些委屈,她看了一眼现在旁边随时都准备好了劝架的宫自珩。
他的脸上还是摆着那副笑嘻嘻的样子,稀松平常的迎上了茶伶求助的目光后,也只是善意的笑了笑,显然是没有要替她说话的意思。
茶伶笑着收回目光,只是心底顿时冰凉了不少。
看来这个宫自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打算帮自己的。
寻求外援无果后,茶伶便只得面色恳切的看着胡橼,再次尝试劝说:“师傅,您的戏曲技艺高超,这可是大半个戏曲行业所公认的啊。我是茶家的大小姐茶伶,这一点我否认不了,不过,茶伶还是渴望老师能给我个去接触戏曲,学习戏曲的机会。好吗??老师……”
胡橼看着女孩眼底所拢上的雾气,继续装傻到底,“姑娘,就是无关这些,我胡橼也是教不了你的。所以,无论你在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我心底的决定。”
“老师……!!”
“茶伶大小姐,应该去寻一位……与自己阶级所相适配的老师去学艺。”
“可是,我只想要胡先生教。”
“……”,姑娘你天资挺好,人也肯学,只是师傅真的收你不得啊……
白枫眠笑容鬼魅道:“胡橼,你可得想清楚了。”
“师傅。”
白枫眠眼底饱含不屑:“要茶伶还是要戏园子?”
“师傅。”
白枫眠挥了挥墨青色云袖,空留下了一脸呆色的胡橼。
“师傅。”,茶伶恳切的视线灼的他钻心的疼,亦如那日浇透身子的沸茶。
胡橼闭了闭眸,又不想让人发觉出自己现在的被动地位,便故作清冷的偏过了一边脸,继续回绝道:“这就是茶伶大小姐的事了,与胡橼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您是我的戏曲启蒙师傅,我是您所收的戏曲关门弟子,这二者之间的关系怎么会无关呢??”
胡橼语塞,他嘴笨,确实找不出像样的理由去拒绝住茶伶,便索性不再开口说话了。
胡橼你真是够清高的。
宫自珩看着把脸侧过一边去的心虚的老贼,唇角的笑意不由得勾的更深了。
这老不正经的老贼,平时没事的时候总能张开嘴来鬼扯出一大堆的狗屁胡话,但是到了关键时刻需要他发言吭声了,他又立马叫胶水给封住了嘴巴。
到了如今就更是废柴了,竟会叫个没用的黄毛丫头给噎的答不出话来。
当真是可笑。
这个老窝囊啊,每每到了事情发展到关键的时候就靠不住。
果然这破烂戏园子的未来,还得靠着他自己去搏啊。
宫自珩挤出了一脸尽量和善的笑意,接着便是故作漫不经心的凑到了茶伶跟前,半是玩笑半是打趣道着:“师妹啊,你生的如此聪颖漂亮,怎能轻信起师傅这些胡乱说的玩笑话呢??”
“玩??玩笑话???”
茶伶有些不解的看着笑而不语的宫自珩,而后眼底习惯性的涌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劳烦师兄解惑。”
“解惑?”,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的宫自珩愣了愣神,随即爽快道:“言重了,言重了。师傅,只是在考验你对戏曲的热爱程度有多深而已,他啊——就是在吓唬你而已呢,不用太在意。”
只是考验?
不用在意?
他这唬人的鬼话,茶伶自是轻信不得半分的,只是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没必要非的摆到明面上来说事。
她看着眼前故作玄虚的男人,心底不由得生出了些厌烦来。不过她的唇角间却仍是噙着几分笑意看着宫自珩,故意的顺着他的意思回答:“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谢谢师兄解惑。”
解惑?
我给你解个屁的祸了?
说什么就信什么。
这茶家莫不是糊涂了,竟是塞过来了个六事都听不懂的傻子过来。
“师兄?”
“嗯——”,答完这声后,宫自珩便忍耐不住的咳嗽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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