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开端

阳光明媚，暖融融的洒满了大地。天空中有几片洁白的云彩在轻柔飘动，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啦啦作响，发出沙沙的声音。

总是有关于新同学的传言，似乎这位未曾谋面的人成了全校的话题。

顾欣辞自然不想关心这些，下个月的比赛作品还没编排完，她烦得很。每次这种省级的比赛，学校就认定她，前几次拿了好成绩给校争了光，今年又指定她。顾欣辞不想被那些领导评论，更不在乎拿什么奖，但拿不到奖，就会受到学校的埋怨。似乎所有人都达成了一个共识：顾欣辞一定会拿奖牌。

“听说这个新同学是为心上人复读的。”

“我也听说了，明明高考是985的料，走个好的学校就行了，非要考什么清北，不理解。”

“学习好，长得帅。好像他家是搞企业的，挺有钱。”

“我丢我男神啊！”

“别想了，为女朋友来复读，还搞别的人吗？”

“不一定，咱欣辞拿不下他？”

训练室里女生们围在一起讨论着新人物，只有专心练舞的顾欣辞在角落里与众人格格不入。

顾欣辞听见她们讨论自己，慢慢回头，眼睛却是冷的，嘴唇抿着，看上去有几分傲气和疏离，让人忍不住想退避三舍。

众人见状也不好意思再说。

顾欣辞专注的盯着镜子，每一个动作的细节都扣的十分仔细。

“欣辞！”

室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顾欣辞倒没有受影响，受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

“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孟彤语调慢懒又有些聒噪，她不耐烦地撩了下肩头的发丝，倚靠在门框边，眯着眼睛看向顾欣辞。

“我说，你还练着么认啊。哪次不是你拿第一？”

孟彤不以为然，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新美甲。

“认？”顾欣辞从小习舞，她的母亲年轻时是舞蹈家，一次出演排练时从高台跌下伤到骨头，再也没有机会站上舞台。而顾欣辞正巧遗传了母亲的优良基因，骨板软，长相好，是条好苗子。也正是因为她太适合跳舞了，她的母亲把自己的希望全全寄托于顾欣辞身上，从她学会认字起，她的假期就浸在舞蹈室里，暗无天日。她没有选择，似乎她的人生早已被母亲规划好。只要她听话完成应该做的，剩余的事情，母亲自然不会多管，包括她的生活日常。

“不是吗？随便跳跳都是冠军啊，干嘛把自己逼这么紧张？”

孟彤自顾自说，完全没注意顾欣辞沉下的脸色，“再者说，你妈管你这么严，你不第一谁……”

“啊！顾欣辞，你有病啊！”

装着半瓶水的矿泉瓶狠狠摔在孟彤脚边，力度太大，瓶盖与盖身直接分离，水渍溅的哪里都是。顾欣辞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吓得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出，她就是这样，脾气暴躁，不知哪不舒服就会发疯，学校大多数人是不敢招惹他的。她也不喜欢热闹，没几个朋友，她总是独来独往，排斥与别人接触，更讨厌和陌生人打交道，看不惯就打，就骂，这种学生，老师也管不了，看在他是靠艺术走高考的，学校也不过分追究，毕竟他还给学校争光呢。但学校里傲气的孩子可不止她一个，眼前这个染着黄毛，涂着亮色指甲的女生就是其一。孟彤初中就开始混日子的，和社会人打交道，养成一身坏气息，中考也是靠家里出钱才买得上学的机会。两人一升高中就在一个班，后来分班，艺体生分在一起，孟彤自己要求要和体育生男朋友分在一起。

两人也是不打不相识。顾欣辞的外貌放在全省也排在上面。每次比赛她的面容总是最亮最吸引人的。早在高一她比赛的视频就被人发到网上流传，这不免会有追求她的人，孟彤的男朋友便是其中之一，对她很上心，每天都送礼物给她，送的礼物还都是名贵的东西，可惜，顾欣辞都没看一眼，直接扔掉了。

后来，纸包不住火。孟彤分手了。从艺体班分出来了。她咽不下这口气，找了顾欣辞，顾欣辞更不是吃亏的主，在孟彤的言语强攻下，她拿起桌上的书本就往孟彤脸上拍，大战一触即发，这也让两人都成了学校里不好惹的人物。两人也是此后成了关系稍近的同学。

性格相似倒也不会妨碍两人正常相处，孟彤是欣赏顾欣辞的，她喜欢这种有个性的女生，顾欣辞没有抵触她的接触，倒也不太想和她亲近。

“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欣辞阴沉着眼睛，拿起便衣头也没回，走进更衣室。

“不是，她发什么神经？”

孟彤一脸无语，但也习惯了。

是他们都习惯了。

平日里没人管她，她母亲只在乎她的舞蹈水平有没有提升，学校只在乎她能不能争光，就连班主任也很少插足她的事。在家她是乖乖女一枚，在学校是目中无人，我行我素。抽烟喝酒，打架逃课，她的生活也就这样。

她不喜欢被人约束，却喜欢居于高位掌握别人的感觉。舞团大大小小的剧目全由她带队，最初没人相信她，在看着她瞧不起人的眼神，大家更没有人跟她练，顾欣辞干脆不带，任由他们自己来。结果不出所料，团队赛的成绩不堪入目，而顾欣辞却稳稳站在颁奖台。自后大家接受了她，也见识到了她的本事。大家相处两年了，团队不超过15人，男女都很敬佩顾欣辞。在外人看来，他们都是一群混日子的，就算顾欣辞水平高，也只是个艺术生。只有同她一起流汗、熬夜训练的人能明白顾欣辞有多自律，对自己有多严格。她每次站在颁奖台上，都是她私下的努力换来的。没人在乎她受过多少伤，熬过多少夜，他们只在乎她拿没拿冠。有时他们都挺同情顾欣辞的，现在她位在神坛，如果那天跌下台，是否还会像这般人让人敬畏？

“孟彤，少说两句吧，欣辞的成功不是轻而易举换来的，她不喜欢别人……”

“关你屁事。”孟彤没等她说完，她也不会听完别人的话，更何况这还是在教育她。

女生们不再出声，相互传了几个眼神，又聊起天来。

顾欣辞在更衣室，脱去舞鞋，红肿的脚趾皮质和舞鞋的布黏连在一起，每次都这样，旧伤未去新伤就来。她似乎已经麻木了，迅速地扯掉鞋子，再叫上裹上纱布穿上袜子。

“铃铃铃——”手机响了。

顾欣辞看了一眼，是母亲的。

“喂，”她没有继续手上的动作，秒接电话，“有事吗？”

“明天我带你去见位老师，我朋友，北舞教授。假已经给你请了，晚上去接你。”

顾欣辞见怪不怪了，每月都会有一次专业课，沈菲总是能联系到很多有经验的老师。

“知道了。”

走出房间顾欣辞，拎起背包往外走。她身材很好，凹凸有型，两条大长腿纤细又有线条，她不喜欢穿校服，总穿短款的上衣，露着白皙的腰肌。现在正值夏末，天气还很炎热，但她不扎马尾，任由长发披肩，她生的嫩白，比别人画上妆还白，涂过口红的艳唇和闪人眼睛的耳钉，纯一副不良少女的样子。

“走。”

孟彤也没和她计较，顾欣辞对她说话一直都是下令的语气，不止对她，她对谁都一样。

“不开心？”

“……”

孟彤不知道为什么在顾欣辞身边她总不经的先示弱，明明自己脾气也很暴。

“说话呗，我的顾姐。”孟彤用手肘碰了碰顾欣辞的胳膊，语气中夹杂些许撒娇。

“没有，那你板着脸干什么？跟我欠你钱一样。”顾欣辞不想继续和孟彤进行没有营养的对话，她的思绪都留在沈菲最后一句话上，“下个月和你一起参赛的还有个新人乔依涵。”

乔依涵……

等到办公室，孟彤挽着顾欣辞的手走到班主任桌前，“老班人来了。”

刘强看着她俩一个比一个……成熟，想说的话硬是憋了回去。

“找我有事。”顾欣辞语气并不友善，还带有不耐烦，刘强有眼力见，在手机上找到网页界面，“下个月的比赛报名填个信息。”

“就这，老班你自己不就弄上了。”孟彤随手拿起刘强的手机看了一眼，按以前信息都是他直接填上，但这次有话要对顾欣辞说，便叫她来了。

“你还有事。”顾欣辞一边填表一边目不瞧人地说。

“对，日照来了个新人，实力很强，她要强抢这次冠军。”

“抢”这个字，她不喜欢。她也懒得解释，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

也罢，大家都认定冠军非她莫属，“怕她？欣辞多厉害，动动手指…”孟彤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可不想再被骂了。

“你知道？”

“曾经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