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如果有一片花海

几天后，是个休息日。

醒来看见杜遥夜睡得正香甜，乌黑的秀发同她身上的被子一样任意散落，有种凌乱的美感，看起来毫无防备。

我屏住呼吸，小心为她盖好被子，尽量不惊动她，可是看着她这个样子，又忍不住去轻轻戳了戳她的软弹的小脸蛋，见她微微皱眉，呜呜两声，又咂咂嘴，依旧沉浸在梦乡。

真是小猫一样可爱。这幅样子真的让人想抱起来亲两口。不过弄醒她可不好，我还是忙我的吧。

来到客厅，打开窗户往外看，早上七点的天色很不错，经历一晚上的冷却，正是最凉爽的时候，清风徐来，微微凉意渗入四肢，吹的我清醒不少。

好舒服啊。

彼时的朝阳才刚刚上班，懒洋洋地飞向东面的天空去站岗，远远的透过层层淡黄的云霞，为大地送出第一缕柔和的光。

美不胜收。

短短地欣赏完日出，我就到厨房准备去了。熬粥，煮上鸡蛋，再炒一盘土豆丝，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就在我摆弄着锅碗瓢盆，正忙活的时候，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名穿着蓬松睡衣的少女正轻手轻脚地靠近。

下面突然伸出一条素白的手臂环住我的腰，随即一愣，手里的汤勺顿了一下。

“啊，醒了？早上好啊，遥夜。”我说。

“嗯，早上好……在做什么呀？”杜遥夜贴住我的后背，把头搭在我的肩膀上好奇地探出头来，几缕秀发落在我的脖颈。

“做早饭，煮点粥和鸡蛋，再炒一盘土豆丝就完成了。”

“哇哦，润禾做的肯定很好吃……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我做得来，你去歇着吧，今天没有工作就好好休息。”

“不嘛，我想帮你做点事情，又不麻烦……好不好嘛。”

架不住她腻歪，我只好给她安排任务：

“那就辛苦你等微波炉加热结束后把里面的煮鸡蛋取出来吧，记得戴好手套，还有小心别烫着。”

“嘿嘿，包在我身上!”杜遥夜轻笑一声，踮起脚在我脸上像小鸟一样迅速啄一口，随即守着微波炉去了。

我看看她，又摸摸脸上被亲的地方，还残留着余温，松了口气。

看着她还是这么有精神，我就安心了。

明明正式交往才不到一周，怎么就像结婚好几年的老夫老妻一样腻在一起。

这也是感情好的证明吧，作为前两天的谈心成果我还是挺满意的。

虽说一直暧昧在一起，杜遥夜却总能弄出新花样，有趣的灵魂能让我一直保持着新鲜感。

她就像是一本永远都读不完的书，你看过了，以为这就是全部了，然后第二天又发现还在续写全新的故事。

我们之间的相处也是合得来吧，她挣钱，我持家，生活就在这样充满烟火气中一天天度过，和千千万万个家庭一样，平淡又幸福。这么美好的日子真希望能一直持续下去。

如此想着，早饭便做好了。

“遥夜，今天有什么打算吗？”吃饭时我问。

“啊，我想想呢……吃完饭先一起去买菜怎么样？”

“嗯……好，正好该告诉你怎么买菜。”

“好耶!回来后可以拜托你教我下厨吗？”

“没问题啊，想做什么？”

“咖喱饭!我的最爱!”杜遥夜提到咖喱饭时就会两眼放光。

这两天我已经做过不少花样，番茄鸡蛋盖浇饭，炸鸡腿，炸薯条，香煎火腿鸡蛋三明治配牛奶，偶尔还会煮红烧肉，做排骨和鱼，每次都让杜遥夜吃的很尽兴，饭后杜遥夜经常撑的难受，躺在沙发上，揉着微微隆起的肚皮，一边小声呻吟，好久才缓过来。让我不禁怀疑以后是不是不该做的这么丰盛了。

不过她最情有独钟的居然还是咖喱饭。

“嗯，就这么决定了。到了下午就好好放松吧。”我说。

于是，上午的时候，我们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春季多数时候都是大晴天，外面日头正盛，道路两旁把那姹紫嫣红开遍，连最不起眼的小黄花也在拼命绽放，将短暂的年华通通融入此刻的美好时光。能在此刻挽着意中人踱步其中，颇有种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轻松惬意。

我穿着常服，而懂得打扮的杜遥夜头顶遮阳帽，身着一袭收腰长裙，小领结挂在胸口，充满了少女感，长裙随风微微舞动，正挽着我的胳膊，脸上挂满了笑意，好奇的小眼神停不下来，总是在四处游荡，走到哪看到哪。

这场景，倒不像是去买菜……怎么看都是约会。

约会就约会吧，她不也挺享受的。

路过公园，我突然停了下来。

“我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个好东西。”我说。

“哎？什么？”

“去了就知道啦。”我故作神秘地带着杜遥夜走进公园。

赶了一些步程后，我们转过拐角，终于来到目的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绿茵中那抹灵动的蓝。那是粉蝶花，如今已经完全盛开。淡蓝色的花瓣，白色的花心，在地面肆意绽放，洋洋洒洒铺满了整片花圃，组成了蓝绿色的花海。

虽然只有眼前的一小处，一眼就能望到边，但这也确实是难得的美景。

“哇——好美的小花，这，这是——”杜遥夜吃惊地走过去。

“这是粉蝶花，一般就在这个时候开。很漂亮吧？”

“美极了!公园里原来开着这么漂亮的小花，我一直都没注意……”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最开始规划和杜遥夜的约会路线时注意到的这个公园有一处粉蝶花，不过当时还没到花期就不在计划之内。

现在算是歪打正着了。

“走近去好好看看吧，等会我给你拍个照。”我说。

杜遥夜迈着轻盈的步伐飘过去，蹲下来仔细欣赏。粉蝶花并不高，只能没到脚边，开得又小又密，组成了蓝绿交错的毯子披在地面。杜遥夜不时摆弄花朵，看着花儿被戳得晃来晃去，笑的像个孩子。

我就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杜遥夜嬉戏。差不多之后我走上前去，找好位置和角度，打算捕捉到花海中的女孩最美丽的瞬间。

于是杜遥夜配合着我，沿着石子小路漫步在粉蝶花之间，背对着我，之后深吸一口气，半个转身，身体侧立，一手扶住头顶的遮阳帽，微笑着看着面前的镜头，眼神柔和。

微风轻抚，花儿们一阵阵地摇摆，不时卷起几片花瓣乘风而起，蓝色的精灵在晴空下舞动。

她就是花丛中最美的精灵，那朵唯一的白罗兰，仿佛全世界的花儿都在为她绽放。

再多的花在绝美的花魁面前，都只能算作是陪衬。

令人陶醉。多么希望时间能在此处定格，让我好好记住这从艾米莉的诗歌中走出的一幕。

身着露肩长裙的白衣少女亭亭玉立，在一片粉蝶花海中静静驻足，于盛大的阳光下灿烂绽放，风儿也被这一幕陶醉，为她卷起香艳的花瓣护在左右。

没有迟疑，我按下了快门。

无论是我还是杜遥夜都对这张照片很满意，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我的心情也会变得舒畅。

“润禾，谢谢你把我拍的这么好看。”

“是你太漂亮啦，我只是如实记录下来。”

“嘿嘿，油嘴滑舌。”

“实话实说罢了。不过这里只有这么一小处，我听说在日本的滨海公园，那里的粉蝶花开满了整片草地，一眼望不到头，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和天空融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花海啊。”说到这里我充满了羡艳的目光。并没有亲自去看一眼，只是看过图片后就让我心潮澎湃，感慨真是人间仙境，不愧是名副其实的旅游打卡圣地。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真的吗？那得多壮观……”但是杜遥夜摇摇头说：“不过见不到也没关系，能看到这些小花园我就很满足啦。”

“在鲜有人知道的地方，小小的花儿只为了我们两个人偷偷张开花瓣，这是只属于我们的宝藏。”杜遥夜笑着说。

“真是浪漫呢。”我拍拍她的头说道。

太过美丽的风景，知道的，去的人多了，难免就俗了。而这偏僻的一隅被我们偶然发现，像幼童在沙滩边捡到了奇异颜色的贝壳，那是只属于自己的意外之喜。

就像我意外发现了这处公园，我和杜遥夜也意外发现了彼此。

我们都是各自独一无二的宝藏。

结束浪漫的赏花之旅，我们向菜市场走去。

在人头攒动的集市，我细心讲解着平常会用到的蔬菜，以及一般买多少合适；品质好的蔬菜可能在哪个摊位；如何根据外观，色相判断各类蔬菜是否优质；还有大概的市场价格，注意不要被当韭菜诓太多钱。

我讲的比较慢，确保杜遥夜能记得清楚。杜遥夜认真听着，不住地点头，还时不时在手机的便签中记下我提到的要点，课堂上的优等生也不过如此，看到她这么上心我就满意了，她有在积极调整生活轨迹，毕竟三餐全靠外卖度日肯定行不，能手把手教会她好好买菜，做饭，会让她受益无穷。

“呦，小哥!又见面啦!今天也来买菜啊？要来这儿瞧瞧吗？”还是原来那个方位，大叔一见如故，看见我就热情地打招呼。

“啊，好!遥夜，这是我上次买菜遇到的大叔，他那里货不错，人也挺好的，可以常来看看。”我转头对杜遥夜介绍卖菜的大叔。

“嗯，我记住了!”

我们走上前去，我到摊位跟前浏览起来

“我不骗你，今天的货不是最新的，不过也挺不错的，你挑些好的吧，按老规矩给你打折。”

我看了下，确实如他所说。

率直的老板毫不遮掩，这次的稍许旧了些，不过无伤大雅。

“谢谢大叔。”我扯出塑料袋准备开始挑选。

“啊，抱歉戴着帽子没注意，旁边这位你认识？妹妹？还是亲戚？”老板察觉到杜遥夜一直跟在我身后，发问。

“哦，不是，这是……”此时应该说这是我的女友，可竟一时间没想好，话到嘴边又卡住了，和认识的人介绍自己的对象这种事我还是相当陌生的。

“叔叔好。我跟润禾是认识的，不是亲戚。”在我迟疑之时，杜遥夜主动走上前来，向大叔点头问好，同时握住我的手。

杜遥夜这个动作立刻就能表明关系了。

“哦哦，这样啊……”大叔摩挲着下巴，马上心领神会。

“年轻真好啊……”大叔随口说出一句很有年龄感的感叹。

我看看杜遥夜，虽然遮住了脸，发红的耳根却暴露了她的心情，原来她也一样觉得有些害羞。

不过她还是做了，用行动同外人宣告我们的亲密关系，

随后她松开手，我就上前去挑选食材，杜遥夜就在原地待机。

过了一会，趁着杜遥夜在四周东瞧西看的空隙，大叔走进我，像好哥们一样揽住我的脖子，压低声音道：“带着个对象，我问你小子来买菜还是约会来的？嗯？”

“都有吧。”我说。因为确实如此。

“有两下子嘛。我说，你跟你的小女友到哪一步了？方便聊聊吗？”

他还真喜欢听八卦。

“额，什么哪一步？就很正常在处啊。”我说。

“就没什么别的吗？”

“没吧。”

“处对象也是分阶段的。小兄弟啊，我也是过来人了，就给你提点建议吧。”大叔突然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开始了对后辈的训导。

“你小子挺厉害，找着这么个会打扮女娃，看着挺文静的，人也懂礼貌，要我说，这种好女孩男人一般都喜欢。”大叔认真分析道。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高挑淑女，君子什么的，这样的好女孩抢手啊，光牵个手哪够，你不先赶紧让人家动心，尽快拿下，要是让别人抢走了可就晚了!”大叔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我是他儿子，看着我处对象不争气干着急。

他说的确实在理，除了误判了我和杜遥夜的关系。

不怪他，是我没说太多。所以我只好顺着他往下接。

“那确实……可我看她挺专一的，感觉没事吧？”

“这种事说不准啊!谁知道哪天就变了呢，可能是你没趣了，也可能是各方面都比你强的人代替你了，你要在她心里有对“你”的印象，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才不会被替代。”

“啊，原来这样!真是受教了。”我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

“哈哈!知道你小子懂事!”大叔豪迈地拍拍我的肩膀，“好好干，我看好你!”

“最重要的是，别辜负了人家，挺老实一闺女，你可得好好待着她，别给人家伤着了，明白没!？”

“明白!”

“那就好!挑完了吧？来我称称，既然是你约会的好日子我得多给你便宜点!以后带着你对象常来啊!”

“多谢大叔了，一定一定!”

真是有趣的人。

买完菜了，我和杜遥夜边走边聊。

“我看你俩在偷偷嘀咕些啥？”杜遥夜问。

“他说你挺好的，让我好好待着你。”我笑着说。

“嘿嘿，大叔还挺有意思，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会为了你能幸福我会献出我的一切。”

“呜哇，好肉麻的话。”

“哈哈，确实，骗你的，我说我会努力对你好。”

“嗯，我相信你，你一直都在这么做。。”

“你也肉麻了，我哪有。”

“就是嘛。”

“不是。”

“就是。”

“才不是。”

“就是!”

“那就是吧。”

“哈哈哈哈……”

我们同时转头，这没头没尾的对话让我们忍不住相视一笑。

鸟儿划过湛蓝的天空，洁白的柳絮在大海般纯净的蔚蓝中随意散落，又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欢声笑语中，春意渐渐地浓了。

回到家中，不等歇息，杜遥夜便迫不及待地一顿收拾，对第一次下厨跃跃欲试。

“有点紧张呢。”看着壁橱的各种柴米油盐和桌上的食材，杜遥夜头上不断冒出问号。

“不用担心，我慢慢教你。”

“好，麻烦你了!做完了还请厨师长给我点评呐。”

“放心，到时候不管做成什么样我都会吃完的。”

“有毒也吃吗？”

“我手把手教出的徒弟能做出有毒的饭，那我还是趁早埋了吧。”

“哈哈哈哈哈……”

在和谐的氛围里，我开始了一对一教导。

先从最基本的区分盐和糖，酱油和醋的区别和作用，味精怎么放。

煤气怎么用，如何起锅烧水，火候怎么调。

到了做咖喱饭的步骤，我尽量不错过每个细节。“这样子削土豆最顺手……”

“切鸡块的时候注意别伤到了……”

淘米，炖咖喱浓汤，一切井然有序。

主要过程还是杜遥夜在完成，让她的身体记住这些感觉，而我就一直在旁边指导，偶尔才做出示范，边讲这一步的细节，边给出下一步的流程。

戴上碎花围裙后进入专注状态的杜遥夜话变得很少，眼神眯起，眼中只有这些厨具，就像是一个个冒险路上难关等着被攻克。手中动作不停，根据我的提醒随时作出调整，全神贯注。

虽说初出茅庐，手还显得笨拙，在她一丝不苟的努力，再加上充裕的时间，实际感觉她下起厨来并没有什么灾难，远超太多新手了吧。没人教我做饭，我都是自己一点点摸索的，吃了不少苦头，也浪费了挺多食物，才记住了做饭的感觉。

而杜遥夜这一顿感觉不会浪费掉。

缓慢的等待时间。杜遥夜坐在桌前，是指交叉握成拳放在手心，像修女那样祈祷。

“呜嗯嗯——一定要成功啊……保佑我吧，米饭之神，咖喱饭之神，土豆之神，炸鸡之神……”杜遥夜自言自语，动作居然认真而虔诚。

如果求的是货真价实的神而不是什么三流土味神就更好了。我想。

让她去祈祷吧。紧张，努力，期待。成功的甘甜，失败的苦涩，都是要经历的

丰富的情感色彩是美食最好的调味剂，高端的食客从一道菜中就能品尝出厨师的人格，甚至是人生。里面掺杂的心血，浓缩的心意，不触碰到舌头，没有传达到味蕾的前一刻，是没有人知道的。

厨艺真是一门大学问。

我看了看时间，提醒杜遥夜该出锅了。

“哦，好，让我来盛吧，你等着就好。”杜遥夜起身，有些紧张地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去。

闻到了远处传来的饭香，随后两盘咖喱饭被端上来。

因为严格遵照我自己的制作方式，所以成色和样式都和我做的区别不大。

我抓起一勺，吹口气，放入嘴中细细咀嚼，有模有样地装作评委，让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杜遥夜就一直盯着我等待结果，充满了期待。

“怎么样？会不会很难吃？”杜遥夜问。

“放心吧，挺好吃的，不骗你。”

比不起老练的我，但是好好照着流程去做的话，又会难吃到哪里去呢？毕竟这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挑战，只是家常菜，并不复杂，制作也不严苛，味道的把控不需要太精确。

“满分一百分的话会打多少分？”

“哪种算是满分？”

“当然是你做的啦。”

“嗯……客观来讲90分肯定有了，只要熟练起来很快就能追上我的，没有那么困难。”

“好耶!”杜遥夜为此次的作战大胜利举手欢呼。

“不过呢，作为个人我要给你打满分。”

“重点不是味道，而是里面的心意。”说完我就羞耻到不能自已。

就算难堪，这也是一定要说出口的。

我得让她明白她已经传达到了这份感情。

杜遥夜笑了，起身走过来，坐到我的腿上，温柔地抱住我。

“讨厌，好吃就好吃，还说这些话……”

“不过我很喜欢听你这么说。”

“哈哈，那可太好了。先吃饭吧，再等会要凉了。”

“好!”

享受午餐更重要。

品尝面前再普通不过的午餐，刚刚的一幕幕再次浮现，杜遥夜倾注了这么多努力做成的一餐，我有什么理由再去挑她的毛病呢？

晚上，杜遥夜等不及地躺在床上，并催促着我赶快过来。

“又到了我最喜欢的谈心时间啦!快点润禾，我等不及啦。”

是的，因为那天向我倾诉了许多的杜遥夜受到很大的鼓励，她就喜欢上了在大晚上和我讲话，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都会互相聊天，可能是生活中的习惯，可能是过去经历的事情，互相增进了解，讲着讲着也就有了困意，像睡前故事那样。

于是就成了保留节目。

“轮到你决定今晚讲什么了吧？”我关上灯躺在床上说道。

“是啊……呀，好纠结。什么都想知道。”

“我的过去也没那么有趣啊。”

“前天说的被陌生网友缠着叫大姐姐玩文爱，最后发现对方是个小屁孩明明就超有意思。”

“呃……也就那一个了，我这辈子不会再遇到这种逆天的事情了。”

“那小时候和公鸡斗鸡眼最后被啄了屁股的呢？”

“别提了，想想还是好丢人。”

“哈哈，只要是关于你的故事我都爱听。”

“所以说，润禾你来选吧，你讲什么都可以。比如……润禾你上过大学对吧？”

“是啊。”

“我还没从来没见过呢，我只听以前老师经常讲，去了大学就轻松了，然后每次不用功就用这句话压着我们使劲学。那里一定是个很好玩的地方吧？”

“初高中老师都喜欢这样画饼……害。”

“这么说全都是骗人的？”

“不完全假，半真半假吧。”

“那就说说呗，你在大学是怎么度过的。”杜遥夜来了兴致。

好吧，我稍稍整理思绪，片刻后开始吐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