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如果有一场惊喜

自从有了深入交流之后，杜遥夜就越来越放纵了，早上睡醒了就要亲，上班离开之前也要亲，连晚上睡前还要腻歪一会儿。

她的魅魔属性完全解放，再不阻止一下我的性命恐怕岌岌可危。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来劲儿。”我忍不住问。

“以前也很想啊，毕竟这么喜欢你……我一直都在等，可是看你都没这个意思，急死我了。”杜遥夜连连叹气，一副“你还是男人吗”的表情。

“那时候你都怎么办？”

“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嘛。”杜遥夜娇嗔，身体一顿扭捏。

“呜呃，所以到底是怎么办？”

“嘻嘻……秘密。”杜遥夜坏笑着把手指放在嘴间，不打算说出实情。

“你……有夜起的习惯吗？”我没有这个习惯，不过刚开始时偶尔会撞见杜遥夜夜起去厕所，可最近已经没有了。

“不告诉你。你猜呀。”杜遥夜略显羞涩地说。

这下不该了解的事情又多了一个。

更有甚者，有一次我半夜感觉被什么东西弄醒，睁开眼看到杜遥夜正双手撑在床上，趴在我身上正对我行苟且之事。

我人都傻了。

我有些愠怒地抱怨了好一会，之后这种事倒是明显减少了，我才得以喘息。

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我感到很紧迫，她又何尝不是呢？她只是趁我还有精神，赶紧享受面前的一分一秒。

只是做得稍微有点过火了而已，还是点到为止更好。

甜蜜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这一天上午，杜遥夜在家休息，玩着玩着手机，她突然提出要我一个人出去逛一会。

“哎？为什么？”我不明白。

“去嘛去嘛。”杜遥夜推搡着说。

“好吧。那我在街上随便转转。”

“不行，只能去公园那一带，而且……一个半小时不许回来!”

“为什么？”特意加了限制的出行让我满头问号，这是什么新玩法？

搞什么，这孩子。

“害呀别管啦，快去吧，记住了，十二点前不许回来!”杜遥夜看看钟表，强硬的把我往门外推，我只好一头雾水地出门了。

走在公园里，我一边想她在整什么幺蛾子。

有什么事是需要我不在场才能做的吗？

我会妨碍到她，连看都不能看？还要离得这么远？

更想不明白了。

……？

我突然停下脚步，感觉脑袋被一道雷劈中了。

不对，不是一道，是五道，五雷轰顶。

不会吧，不会吧……

“啊啊啊啊啊啊……”

结合我那晚在床上的差劲表现，还有之后她表达了明显的不满，前两天还被我训话了。我几乎能确定她是个欲望很强的人，不安的念头冒了出来，我紧紧捂住头。

难不成，是杜遥夜嫌弃我不能满足她，所以……

啊……不要啊……

这种狗屎一样的剧情我见过啊，娇妻老婆娶了个废物老公后欲求不满，最后被隔壁老王的胯下狠狠征服。

我靠，这都什么鬼啊……

找炮友那种事，至少别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做啊……

我就差跪地哀嚎了。

……

等等，我是傻逼吗？这也太扯了吧。

我怎么能对自己的伴侣这么想，杜遥夜怎么可能会做这么离谱的事情，而且就算退一百万步，一亿步来讲，这种事能让我知道吗？撵我出去做得未免太生硬太明显了。是我最近被杜遥夜亲得大脑缺氧，头脑发昏了，脑子都不清醒了，居然敢这么不信任杜遥夜，我真是该死。想罢悔从中来，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所以肯定不是找人，那也就是……她自己解决喽？

这前后倒是说得清了，这种事说出去还是挺羞耻的，如果是要照顾男朋友的自尊心那就不该让他知道。

不过……一个半小时，是不是久了些？

女孩子做这种事需要一个半小时吗？我捂住嘴认真思考，我并不了解异性的生理需求，可是从自己的性别出发去想，精力充沛的我一个小时估计也顶天了。

不对，那可是杜遥夜……她的话，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呢。想到她当时生猛的样子，还是有点后怕。

姑且只能这么解释了，就这样吧。我在椅子上歇了一会，看了眼时间继续散步，出门晒晒对身体也有好处。

正午回到家，推开门发现杜遥夜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

“啊……回来啦。”见了我杜遥夜连忙打招呼，仔细一看连额头上的汗珠都还没擦去。

“嗯……在忙什么？”我下意识问。

突然发觉这种事似乎不该问的，我又连忙补充“额，不用说也没事……”

“就是那个……别太累着了。”我拐弯抹角给出建议。

“啊？哦……”杜遥夜低头应和。

一个半小时啊……真厉害，我还是忍不住赞叹。

就这样相安无事直到下午，杜遥夜提醒我该去买菜了，我没想太多，再次出门去。

回来的时候，推开门却发现客厅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有几点微弱的光，但是太小了什么也照不清。

这是什么？烛光吗？哪里来的？

奇怪，怎么把灯关了？杜遥夜呢？

我进门摸索着打开灯，就在我按下开关的一刹那，只听“嘣!”的一声，吓得我一激灵，然后看见了五颜六色的小彩纸从天而降，落在我的头上。

“润禾，生日快乐!”杜遥夜就在我身旁，手拿刚刚发射出去的小礼炮，笑着对我说。

“哎？生日？”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对呀！今天是你的生日哦，你忘了吗？笨蛋。”

“生日快乐，我的润禾!”杜遥夜再次说道，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生日帽给我戴上。

摊开手机看了下日期，哦，对哦，今天确实是我的生日。

我已经很多年没过生日了，连我自己都快要忘了这串数字所代表的含义了。

原来我还有生日这种东西啊，我的思绪被拉回过去。

家庭关系变差后，我的生日也变得可有可无，高中三年里好像就有一年妈妈想起来我的生日，不过也只是很敷衍的给了点零花钱让我自己过。

没办法，家里不再富裕，而我年纪也不小了，生日这种幼稚又任性的东西我不会主动提起，也就得过且过。

我当然也没那个心情再买所谓生日蛋糕，随便买点零食就当庆生了。

我讨厌这个充满痛苦的家庭，讨厌过生日，我讨厌自己的出生。

我不喜欢生日。

再后来我时日无多，更没闲工夫给自己庆生了。

庆什么生，搞笑，我都不明白自己活着是干嘛的。

于是伴随着家庭一同消失的生日就在这几年被我淡忘掉了。如今杜遥夜又重新把他们拾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从未提起过这件事。

“我呀，前阵子翻了下你的身份证，然后意外发现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啦，当时心里还很意外呢，可以给你好好庆祝庆祝!”

“笨蛋，你怎么这么粗心，连过生日这种事都能忘了呢？”

“哦……抱歉。”

“道什么歉呀，快来快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蛋糕。”不由分说，杜遥夜拉起我的手往餐桌走。

硕大的蛋糕已经躺在上面等候多时了，上面点缀着几根蜡烛。

蛋糕有两层，主基调是雪白的奶油色，在侧面纹出各种流畅丝滑的图案，像雕刻的大理石柱一样华贵，辅以褐色的巧克力酱层层点缀，丰富而不失美感。

最上层的几根彩蜡烛安静地伫立在外圈，散发出点点星光，中间是用草莓酱涂成的巨大爱心，两个字母J和D各占半壁爱心，我猜到那是我们两个名字的首字母。还剩下一点空地立了块巧克力做的小牌子，上面写着“21thhappybirthday!”

我看着这精心为我特制的蛋糕，心中五味杂陈。

“蛋糕的样式是我和师傅一块想了好久才选出的，最后我还挺满意的，不知道你喜欢吗？”

“喜欢得不得了。真是有心了。”

“还有还有，蛋糕是我自己回店里取的，让别人送过来我总不太放心。怎么样，我厉害吧？”杜遥夜兴奋地在一旁解释，兴高采烈地向我邀功。

“所以你让我出去是因为要偷偷取蛋糕啊。”

“对呀，还有道具，拿回来还要把它们藏好不被你发现可费了我一番功夫。”

看着头上挂着“祝季润禾生日快乐!”的横幅，我一时间说不出话。

“不过没想到你这么迟钝啊，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毕竟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呀。也好，这样就给你一个惊喜啦。你开心吗？”

我的眼眶湿润了。

“开心，开心死了……从来都没这么开心过……”任何的言语都无法表达我此刻强烈的情绪，是我完全误解杜遥夜了。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还偷偷记下了我的生日，并花了心思做了这么多准备，布置场地，定制蛋糕，都是一个人偷偷完成的。

她真的是……

“谢谢你……遥夜。真是辛苦你了。”

看着这块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蛋糕，我情绪复杂。她为了我做这么多，这让我怎么偿还得尽呢？

“嘿嘿，这不是应该的嘛。现在快吹蜡烛许愿吧。”杜遥夜催促道。

“嗯，好……”我看向蜡烛，眼瞳中映出微小的光芒，像星光。

分蛋糕，吹蜡烛，许愿……

记忆的碎片在渐渐地被补全，我捡起多年来埋藏在沙滩下面的贝壳，打开后，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那是在我更小，才会记事没几年。

很早的时候，我知道了生日这个东西，知道在特定的某一天，爸爸妈妈会到街上去买来一个大盒子，里面装的东西就叫蛋糕。

那是给我的。

他们会高兴地说着生日快乐，然后把蛋糕给我吃。

“小禾每天都要过得开心幸福!”他们如此说道。

我总能分到最好吃的那一块，上面可能是草莓，可能是菠萝，也可能是巧克力。

蛋糕很好吃，我喜欢蛋糕，也喜欢过生日。那一天只属于我，这让我非常享受。

可是有一年，爸爸妈妈都很忙，我迟迟等了一天也没人给我过生日。

晚上，眼看生日就要结束，我急得大哭。

妈妈终于想起来了这回事，于是赶忙驱车去蛋糕店临时给我买来一个。

那个蛋糕很小，一点都不精致，和以前那种定制的不一样。

这种临时补偿性的东西并没有让我高兴，我还是

委屈地哭。

这时，妈妈就把我拉到蛋糕前，点亮了蜡烛。

接着叫来了爸爸，我们一家人围着这块简陋的小蛋糕。

妈妈说：“闭上眼睛许个愿吧小禾，许一个高兴的愿望，许完愿就不许再哭了，然后开开心心吃蛋糕，好不好？”

“虽然蛋糕很小，可是你许的愿不管多大都能成真。”

“真的吗？”我不相信，如果我许愿变成奥特曼也能成真吗？

“当然是真的啦，快许吧，想好了就吹吹蜡烛。”

我还是听了妈妈的话，乖乖闭上眼睛。

我觉得太奇怪的愿望也不一定能成真，因为蛋糕太小了会塞不下，奥特曼什么的还是算了。

有了，那就许这样的愿吧：

我想要一个大蛋糕，必须是专门给我做的。

然后一定要很好吃，怎么吃都吃不腻，是天下最好吃的蛋糕。

这么简单的愿望总能实现吧，我想。

想好后我鼓起嘴吹灭蜡烛。

这么一弄，我真的不哭了，然后爸爸妈妈就分好蛋糕，我们一家人围在餐桌上一起吃，我当然吃最好吃的那一块。

奇怪，明明那次的蛋糕不是特制的，我却并没有觉得难吃。

那一年生日就这么过去了。

最后，记忆定格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家子高高兴兴吃蛋糕的那一刻。

原来……我也有过这么美好的过去啊……

可是，这么温馨的过去我什么会忘了呢？我不该忘的。

那可是属于我们一家人的……仅存的幸福回忆啊……

即便后来有了这么多变故，物是人非，走的走散的散，这个家庭不再，可过去曾发生过的记忆，就像是石碑上的铭文，即便历经风雨，也依旧站在那里，作为曾存在过美好的证明。

而现在……我都想起来了。

过去曾许下的愿，也在今天成真了。

命运啊……或许还没有完全抛弃我呢。

“润禾？想好了吗？”见我迟迟没有动静，杜遥夜问。

“啊，走神了，我现在就许愿。”我赶忙十指交叉闭上眼睛。

该许什么愿好呢？我在心中不断默念。

太多了，我想要的太多了。

我很感激能遇到杜遥夜，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如果可以，我想让杜遥夜一直幸福，永远快乐。我想让她像普通的女孩一样考上大学，交到朋友，然后手拉手和好闺蜜喝着奶茶一起逛街，在路上谈笑风生，聊着恋爱话题，或是各种八卦，或者为期末考试焦头烂额。

可能因为长得可爱或许还会被主动搭讪要微信呢。而她肯定会觉得不知所措，然后脸红地拒绝。

我想让她有很多钱，不用做这种出卖身体的勾当，她本来就不喜欢。最好是有一个踏实的工作，好好挣钱养活自己，日子过得充实又安心。

我想让她的家人能够接纳她。杜遥夜是个可怜的孩子，被家里人这样对待，让她经历孤立，霸凌，逼着她在残酷的社会里摸爬滚打，是害了她的罪魁祸首，实在是个混蛋。我想让她的家人给杜遥夜认真道个歉，就算杜遥夜不原谅也没关系，也希望能多少接济她。她也才刚刚成年，根本没人教她怎么生活，她不会做饭，家务也做的马马虎虎，毫无门槛的工作随时都有可能被替代，如果少了我她恐怕连活下去都很艰难。我想让这个世界能够善待她。

另外，如果可以，请治好我的病吧。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不是我也没关系，请给她一个能照顾她一辈子的可靠男友。

确实，这样我会很嫉妒。因为我比任何人有自信能照顾好她，如果可以，我真想陪她一辈子啊。

我已经好多年都没过生日了，我想把这些年来欠下的生日愿望一并许上可以吗？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

你会怪我贪心吗？

肯定会吧。

可是无所谓，之后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只是请你……一定要让我眼前的女孩幸福。

她真的值得。

良久，我睁开眼睛，蜡烛的火光微微摇曳，我吹口气熄灭它们。

“哦哦，想了很久呢，一定是个很认真的愿望吧!”

“是啊，我……”

“停停停，不要说。”杜遥夜用食指抵住我的嘴唇。“说出来就不灵啦。”

“你一定许了一个很美好的愿望，知道这个就足够啦。”杜遥夜笑着说。“看你这么虔诚的样子，肯定能实现的!”

“嗯，绝对能实现!”我说。

一定要实现啊。

“好了，接下来……”杜遥夜清了清嗓子，双手合掌，眯起小眼睛，跟着节拍左晃右晃，有模有样地唱起歌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悦耳的声音，就想是森林中镜潭般清澈的湖面，蜻蜓落下，泛起了阵阵涟漪。让我感到心情宁静，柔和的歌声洗涤我的耳朵，灵魂也随之被净化。

“好听，真好听!”唱罢，我鼓起掌来。

“哎嘿，哪有……”她羞涩地摸摸头发。

“那么现在开始分蛋糕吧!啊等一下我先拍个照……好啦可以动啦，开吃吧!”杜遥夜举起刀叉，看来是等不及了。

“话说这么大，咱俩吃的完吗？”看着眼前大大的白色艺术品，我提出质疑。

“没关系，慢慢吃呗，反正这么好吃。啊呜!嗯——”杜遥夜咬了一口，发出享受的声音。

我也尝了一口，鲜美的奶油入口即化，再配上巧克力和面包香甜的味道，确实好吃，这么多年没吃蛋糕了，真是勾起我不少回忆。

“啊，润禾，脸上，有奶油。”杜遥夜提醒道。

我打算用手擦掉，被杜遥夜制止了。

“我来帮你吧。”

接着，杜遥夜凑过来，扶住我的肩膀，伸出温热的舌头舔了舔我的脸颊。

呜，好痒。见她还没停下，我坐在椅子上不敢乱动。任由她在我的脸上舔出一道道透明无色的痕迹。

事了，她又转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接着把我的嘴堵上了，动作真是娴熟。

接着，杜遥夜坐在我身上，又开始熟练地进行那套流程。

怎么突然又开始了……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嘴唇交换了好几次。

过了一会，杜遥夜停了下来，就这么望着我，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深情。

“小馋猫……”我避开她的眼神，无奈地吐槽。

杜遥夜只是笑着把我抱住，头靠在我肩膀上。

“话说遥夜，你的生日是哪天？”

“我呀，估计要等到很久咯，在八月份呢。”

“这样啊……”这才过去了一半，有点可惜。

“润禾还有什么想要吗？今晚想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哦。”杜遥夜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都可以？”我问。

“那当然啦。”

“你是说……我说什么你都能办到吗？真的是什么都行？”

“嘻嘻，讨厌~~出息了呀。说吧，什么都可以满足你。”杜遥夜来了兴致。

我很高兴，在她满是期待的眼神中，我凑到她耳边说道：

“那今晚的数学就多学一章吧。”

“……”

“？”

“……啊？你说什么？”杜遥夜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数学……”

“你——说——什——么——”

“啊疼疼疼疼疼疼——”

话没说完，一股大力猛然拧住我的耳朵，逆时针旋转一百八十度，势要把我人耳分离。

寂静的夜晚，一间公寓爆发出惨烈的哀嚎。

在我21岁生日那天，我差点失去了自己的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