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中秋宫宴

孙公公隔天就把徐念乔的信带去了驿站。

静月姑姑的回信来得很快，不出七日便就送到了徐念乔的手上。

静月姑姑在信上写：殿下，奴婢只听说清箫姑娘有一个心上人在齐国，她的那位心上人名字里还带着乔字，旁的奴婢也不知晓了，殿下不妨在齐国宫中找一找，或许能弄明白您母亲的身世。

看来清箫生前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往事。

徐念乔思考了一番，再写了一封信——她要静月姑姑帮她在燕都查她母亲死亡的真相，她想知道燕王为何急匆匆杀了她母亲。

一个生了皇子的有功之人，为何突然被君王刺杀呢。

估计燕王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信寄出去，估摸着要等好些时日才会有回音，而齐国宫中的中秋宫宴已近在咫尺。

中秋本应是家人团聚之夜，但如今徐念乔已入质齐国，与家人团聚什么的已成为海市蜃楼。

不过她也不可惜什么，毕竟她世上唯一的亲人早已命丧黄泉。

中秋宫宴比她刚来齐国的那场宫宴更加盛大，不过官员来得少了些，毕竟是场家宴，不过之前的镇国大将军还是来了，徐念乔也不是很奇怪，镇国将军是宫里最受宠的贵妃娘娘的亲哥，是齐王的宠臣，即使是家宴，他也是来得的。

宫宴的座位安排一如之前。

长公主沈霓依然坐在高台之上偷偷看着徐念乔。

“今日中秋，儿臣敬父王一杯！”

说话的是齐国六皇子，六皇子比三皇子小不了几岁，做事却比三皇子稳妥不少，听说是齐王所属意的太子人选。

“六弟真是孝敬，但也得让我这个哥哥先敬了酒吧。”

三皇子沈晨就是个草包，时常用自己的年龄压着弟弟们。

“哈哈哈，朕这几个儿子倒是孝顺，争着抢着给朕敬酒。”

这句话看似在夸人，但徐念乔总感觉齐王话里有话。

这几天下来，徐念乔已经发觉齐王是个极度多疑的人，总会从一些日常的细枝末节里揣摩他人心性，往往会曲解不少事实。

如今三皇子和六皇子争着敬酒，齐王很有可能觉得三皇子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往后若是开始争太子之位，这位三皇子难免会激起一场腥风血雨。

而这位三皇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还在为自己被父王夸奖沾沾自喜，说他是草包真是没冤枉他。

这次宫宴不知为什么没有人来嘲讽徐念乔两句，就连那几位重臣也未瞥过她一眼，像是被谁强制捂了嘴。

徐念乔坐在殿上只觉着烦躁，请示了齐王独自出了殿，正好遇见了在走廊上调戏宫女的三皇子。

徐念乔悄声跟孙公公说了几句话后，直直迎了上去。

“三皇子殿下，作为皇子应该自重一些。”徐念乔开口提醒。

三皇子觉得这件事不太光荣，让手下把宫女带了下去，回头就甩了徐念乔一个耳光：“你算个什么东西，真是个贱人，跟你那个贱人母亲一样。”

徐念乔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醒目的巴掌印。

三皇子看徐念乔不说话，又拽起了她的领子，咬牙切齿：“今日姑姑还在殿内，我看谁会来帮你。”

“朕的儿子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齐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廊上。

“父王明鉴，是这贱人先招惹的儿臣。”

三皇子慌忙跪下，不过还是没忘了羞辱徐念乔。

“贵妃，看看你教的好儿子，一口一个贱人。”

“陛下息怒，是臣妾教子无方。”

这位贵妃在后宫最受宠爱，即使已过了二八年华，却还是风韵犹存，跪在地上看起来也是楚楚可怜。

“调戏宫女，随意辱骂他人，看来是要把你放出去历练一番。”齐王沉思了一段时间才发话，“明日启程去沧州吧。”

齐王说完后就拉着跪在地上的贵妃回宫去了，这场中秋宫宴也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沈霓看齐王走远了，连忙上前安慰徐念乔：“我宫内有冰，我到时候找人给你送去，敷一会儿脸就不会肿。”

徐念乔摆了摆手：“多谢长公主好意，在下皮糙肉厚，用不着那些。”

说完她就带着孙公公回宫了，只留沈霓一人愣在原地。

“殿下这一招真是好，这下宫里就没有谁会这么欺负您了。”

徐念乔在提醒三皇子之前，就已经让孙公公去叫了齐王，她知晓齐王定与她娘有些感情，再加上三皇子在殿上的表现，她赌齐王会处置了三皇子。

她赌赢了。

她还估摸着，这位受宠的贵妃怕是也要被责怪了。

翊坤宫内

齐王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贵妃在一旁为其按着肩：“陛下别生气了，晨儿他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沧州那苦寒之地，就不要让晨儿去了吧。”

齐王没说话，只是喝茶。

“陛下，我知道您还放不下清箫姑娘，但是晨儿毕竟是您的亲生儿子，那徐念乔只不过是一个燕国质子。”

贵妃为了给三皇子求情，这话也是越说越不得体，齐王气得摔了手中的茶杯。

贵妃慌忙跪下，齐王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你定是恨毒了清箫吧，连你的儿子都觉得她是贱人。”

“臣妾不敢。”

“我看你胆子大得很！我登基时就下令宫中不能再提起清箫的事，你还敢在你儿子面前抹黑她，看来你也是被我宠坏了，禁足三个月自己好好想想吧。”

齐王拂袖而去，贵妃一下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清箫究竟有什么好，臣妾配了陛下这么久，为何还是比不过她，陛下！”

贵妃一下子崩溃，朝着齐王大喊。

“传朕口谕，贵妃教子无方，无才无德，降为昭仪，禁足三月。”

这口谕一下，贵妃心如死灰，不再挣扎。

这件事传得挺快的，连徐念乔都知道了，她早就料到齐王会去找贵妃的麻烦，但她实在没想到罚得会这么重，“清箫”这两个字在齐王心里的分量确实很重。

不过齐王姓沈名煜，与乔字无任何关联，恐怕是齐王的一厢情愿吧，不过一切在静月姑姑回信来后都会揭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