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解的友谊目录

第6章不解的友谊

前方就是公交车站。

叩官嘀咕着走路,再抬头时看见了初中的班长章牧。

叩官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表现出抗拒。

章牧看见他的动作,低垂下眼睛,“听说你分到了Aa班?恭喜啊。”

章牧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叩官。

叩官立在滴雨的法国梧桐下,颦着眉毛,一双丹凤眼远眺着马路对面,薄唇轻轻抿着。

头发看起来长了些,是又懒得剪了?叩官不长胡子,否则胡子应该也是蛮长的了。

整张脸还是清凌凌的,一双丹凤眼还是熟悉的厌厌的疏远凌厉。

“嗯。”叩官还是忘不掉当时自己在考场上肚子疼的那种愤怒又失望的感觉。

“对不起。”章牧没有一点过渡,出神地看着叩官的侧脸,脱口而出。

“嗯。”叩官淡淡回应道。

他很尴尬,尴尬地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是要我原谅你吗?”

叩官还是决定问清楚,他老是搞不清章牧的想法,所以直接了当地问出来会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章牧不像是少爷脾气,像是大小姐脾气,他生气了总是很难哄,可是叩官真的很想看他的漫画书,于是乖乖地闭嘴挨训,或者直接道歉,他不喜欢被讨厌。

“你说什么?”章牧简直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就是不要问出那个问题,叩官的答案一定不是自己想听到的,但他还是想要打开那个盒子,“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说是的话,你就会原谅我吗?”

“不是。我不会的。因为我已经买的起漫画书了。而且我妈已经不在你妈手下干活了。”叩官很真诚地说。

章牧好像被雷劈了一道似的惊讶愤怒,终于发觉什么,漫画书和叩官打工的妈妈,是因为这些才选择成为自己的朋友吗?

“什么意思?这么久以来,我把你当兄弟,你就只是看中了我有你想要的漫画积木游戏机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点不明白。

“我老是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和男生,女生说话你都会生气,不让我跟别人玩,我玩够了想回家睡觉,你把我锁在你家里,我一直说我要走,你也不听。

“我不明白,但是我必须要给你道歉,因为我妈给你妈当手下,我也想要看完那些漫画书。”叩官解释着,全然不明白章牧为什么生气似的。

章牧突然冷笑一声,“你一直以来是这么想的?”

“。。。”叩官没有说话。

“我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是我对不起你做了错事,是我辜负了我们之间的友情,原来一直都是你在迁就我,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你什么意思?想要以此对当时给我泻药的行为洗白吗?”叩官突然神色一凛。

“叩官,我们认识好多年了,大事小事都经历过。以前他们说和你玩不熟,你这人太疏离,太冷,我不信,我觉得你心思软,就是长了张薄情的脸罢了,现在我才明白他们说的一点错没有,以后我不欠你的。”

章牧狠狠地撂下这句话背着书包走远了。今天他本来就是故意不让司机来接,想要跟叩官谈谈,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必了。

他临走时看叩官,一副茫然不解的神色,他突然有些难过的想笑。

好像自己出了一道哑谜,其实解谜的人说一句否定的话哑谜就迎刃而解,但是解谜的人偏偏故作沉默。

他身边不缺朋友,这么多年补补缺缺的,换了一批又一批,最让他跌破原则的却是叩官这个不咸不淡的,但是偏偏他对于叩官总是莫名其妙,想要他笑,却不想要他因为别人笑,笑给别人看;想要把他关起来,但是看见他说要走时的表情又不忍想要放行;看见他和女生牵手老是害怕他谈恋爱,但是偏偏觉得叩官这么好的人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现在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叩官没有把他当做朋友,他只是一个被讨好的有钱少爷,心思很难猜的烦人精。

呵。

章牧回头看叩官,叩官一个人站在绿荫浓密的梧桐下,两个人中间隔了一片细雨,他透过雨看见的是撑着透明伞的少年,周遭是冰冷的雨丝和蒙蒙的不真切的雨雾。

章牧突然有一种隐约的预感:此后他们真的是陌路了,没有一方迁就的友谊,没有愧疚嫉妒交杂的痛苦。

叩官没有往他这边看,只是收起伞,安静地上了公交。

一次都没有。

叩官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他有点难过。

其实章牧算很好的朋友。

明明家里也有司机,但是上小学的时候每次都挤着和他一起做公交,其实他有洁癖,每次总是一下车就使劲呼吸新鲜空气,但是他还是和叩官挤成一团。

小时候他被当成女生摸屁股,也是章牧替他出头。

唯一谈过一个女朋友,后来女朋友看不起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章牧和她分手了。

但是一切都过去了。

叩官想要的不是爱恨交杂,不是埋怨实则关心,不是我对你好所以做的错事可以被无视。

他小时候被章牧关在屋子里的时候很害怕,被章牧摔脸色威胁的时候很害怕,被惹生气后还不能顶嘴的时候很卑微。

过去了。

他要的是正常的友谊,是正常的爱情,不要爱恨交杂,不要卑微欺骗,不要操控极端。

“今天喂猫了,碰见了叩官。”严峥坐在电脑桌前打下一行字,右手习惯性地点着桌子。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最近感觉叩官突然变得显眼了起来。

明明之前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和叩官这种性格的人打交道。

但是那天他和李令余聊天,中途不知道谁讲了一个笑话,他被笑声惊醒,抬头一看就是叩官微笑的侧脸,他突然觉得人生不过如此,如果可以一醒来可以看到温暖而柔软的笑容,那么清晨没有阳光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但是那个笑还是渐渐淡去了,严峥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深深地迷惑。

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肉麻的想法?

是因为叩官不常笑一笑起来自己很惊讶觉得非常漂亮?是因为叩官长得好看?

不是。

不是。

都不是的!

妈的。严峥在心里爆粗口。

叩官低头坐在阴暗的体育馆里,头低垂着看向一旁篮球场里的三分线。

已经是被关的第13个小时了,夜晚的体育馆漆黑惊悚,一点声音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像拉长的尖锐的刺扎在敏感的神经上。

嗓子干哑,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他曾经扒着门框大喊希望引起注意。

但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竟然有人。

叩官近乎绝望的放弃了。

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禁婆,白毛旱魃,12手鬼。

不知道哪个角落突然传出“咯啦——咯啦——”的声音。

叩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咯啦——咯啦——”刺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巨大的怪物一瘸一拐地走来,指甲划拉着地面。

“咯啦——咯啦——”声音持续了有20分钟,叩官忍不住开始发抖。

他一直是一个很怂很胆小的人,喜欢看很多恐怖小说和杀人案然后自己吓自己。

现在面对刺耳的声音脑海里早就脑补了无数恐怖画面。

“咯啦——”终于一声巨大刺耳的声音炸响在耳边。

叩官把眼睛闭紧。

“我的遗言是。。。。。。”叩官缩着,把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

“嗤。”严峥看着叩官紧绷的脸,忍不住轻嗤一声,“吓成这样?”

“嗯?”叩官听见人声,才敢把眯成缝了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

门外已经日上三竿。

“谁给你关在这里的?”严峥问。

“。。。。。。”叩官紧抿着唇,似乎是介意自己刚才怂包的发言,只是强压着颤抖的声线故作镇定,“谢谢你。”

叩官说完爬起来就要往门外走。

关于是谁把他关在这里的,明面上是那个骗他过来拿器材的男生,其实幕后肯定是自己前天揍了的韩立斩。

这件事,叩官想要自己解决,不需要谁来掺和一脚趟浑水。

“喂,跟你说话你没听见?”严峥问,心情不舒服,自己打听了一圈,跑了20分钟打电话要钥匙,只有一句不痛不痒的谢谢,问话也不回答,严峥就没见过冷成这样没礼貌的。

“我也不知道。”叩官淡淡地撒谎,“谢谢你,假期里你还是快回家吧。”

严峥看他这样子很不舒服,一股没来由的不爽,“你到底惹谁了?”

“其实你和我说,我说句话就能把你的麻烦解决了。”严峥双手抱在胸前,睨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叩官。

“我自己可以。”叩官说。

其实该怎么办叩官自己也相当没底,和老师说你什么证据都没有,看把自己骗过来的男生的样子,一看就是家庭情况不怎么好被人压着来的,不然叩官也不会真的被骗的到,拿他顶罪有什么用,但是真去报复韩立斩,叩官又没有奈何的了他的办法。

威胁,诱骗,致使其犯下大错,这就是叩官唯一想到的办法,但是极有可能为虎作伥,被欺负地更严重,但是叩官不想靠严峥。

他和严峥不熟,严峥的家庭和自己的差距大,轻则玩不到一起,重则因为自己的脾气得罪了,不过苦上加苦。

再说了他不过提一嘴罢了,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当真。

叩官又说了几遍谢谢,看着他锁门。

叩官看着严峥熟悉的锁门动作和他冷峻森然的侧脸,突然莫名一股怀疑涌上心头,体育馆的门锁起来麻烦,但是严峥锁起来却极其熟练,仿佛不是第一次。

一股猛烈的不详和怀疑敲响了叩官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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