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我委屈

苍穹如墨，繁星点点，月光如水，透过斑驳的树影，深宅大院里，朱门紧闭，偶有几声犬吠从墙外传出，打破这夜的宁静。

宋淮云的房间内。

绣有莲花的屏风遮挡的空间里，宋淮云的头发挂着水珠，他刚沐浴完，穿好衣物后，拿起一旁的夜行衣摸了摸，却没有摸到他想找的东西。

宋淮云仔细回想着今夜的行程，脑海里浮现一个不妙的想法：难道是落在那儿了？

“宋大人在找这个？”

苏封序从屏风后走出，手里拿着一块精巧的玉骨。

宋淮云转身看见苏封序，心里咯噔一下：外面不是有暗卫吗，苏封序怎么进来的？

宋淮云没有理会那支玉骨为什么会在苏封序手上，只想着怎么和苏封序狡辩才能逃过一劫。

“宋大人是不是把什么人忘了？”苏封序的声音异常温柔。

“抱歉，我今日身子不舒服，回来后就睡着了，把你忘了。”宋淮云察觉苏封序的古怪，不知为何，他心里是有些怕的。

“可是宋大人不是和本官说回来取东西吗？怎么就不舒服睡着了？”

宋淮云懊恼地咬了咬唇：太紧张了，把给卞将军的借口和给苏封序的借口记混了。

宋淮云尽力狡辩：“原本是要取东西，回来后就不舒服了。”

苏封序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诡异弧度：“这样啊。宋大人身子不舒服还穿着夜行衣出去做什么？找大夫吗？”

怪就怪在这儿了。

苏封序情绪太稳定了，稳定的像疯了。

“我……”宋淮云干涩地咽了下口水，他不敢直视苏封序的眼睛，心里慌得要死。

“大夫找了吗？”

苏封序一步步朝宋淮云逼近，眼底透着一抹疯狂，目光如蛇信般紧紧缠绕在宋淮云身上，眼底藏着深不见底的偏执。

宋淮云沿着浴桶一步步往后退，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现在身子还难受吗？”

苏封序抬手将玉骨丢进浴桶中，笑的阴鸷，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妖孽般的眼睛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霜，冰冷刺骨，他周身带着一股强烈的寒气，让宋淮云不自觉瑟缩。

宋淮云未有言语，被吓得脸色苍白，他瞥了眼浴桶中泛起的涟漪，感觉自己会像那支玉骨，被苏封序溺在水里，无法挣扎。

“我难受。”苏封序指着自己的心脏，连手都在颤抖，“我水里泡了几个时辰等你回来，结果你把我忘了，不，你或许就没打算回来。”

苏封序轻笑着，眼尾猩红，高大的身影在此刻却显得那么卑微。

宋淮云看见苏封序这幅样子，原本因紧张而狂跳的心跳的心脏逐渐放缓，取而代之的是一抽一抽的疼，若换做以前，他就算是把苏封序往死里整都不会怜惜，可现在是怎么了？

“我……”宋淮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心乱乱的，他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解释吗？可他本来就没打算回去找苏封序，同意苏封序的邀请也只是想逗弄他。

苏封序快步上前将宋淮云拽过来，用力地抵在浴桶上。

宋淮云腰间被撞到，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苏封序紧紧抓着宋淮云的双臂，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汹涌的情绪。

“你不想去凉泉，你可以拒绝我，我缠你几下也就放弃了，你想去卞将军府，你也可以直接说，我帮你把暗卫引开就是了，可你选择耍我！把我留在凉泉，人都走光了我还在等你！”

宋淮云被他吼懵了，心脏咚咚咚地狂跳着。

苏封序眼眶泛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出一颗豆粒大的泪珠。

苏封序今日以为宋淮云接受他了，为此事高兴了好久，洗了三次澡三次头发，用香薰把整个人都熏了一遍，指甲也都磨的干干净净，结果到冷泉就立马被泼了冷水。

后来宋淮云又耐心哄着他，让他乖一点，他那时心里高兴的都快疯了，什么都忘了，忘了宋淮云方才是如何耍他的，忘了宋淮云本来就不待见他。

夜色越来越深，水也越来越冷，凉泉只剩他一人，他打了个寒战继续等，他给宋淮云找了无数个迟迟未来的理由，直到期待被冷水一点点耗尽，他再也找不到理由了。

宋淮云狂跳的心脏逐渐恢复平静，他不知道苏封序在水里泡了多久，那股寒气渐渐褪去后，他这才发觉苏封序的双手异常的烫。

“苏封序，你是不是发热了？”

宋淮云关心苏封序一句，苏封序的心就软了，委屈的情绪却在心底翻涌得越发凶狠。

苏封序都未察觉自己竟喜欢宋淮云喜欢到了这种程度，只要宋淮云一哄，他的怨气就变得一文不值，只剩下委屈。

但他不承认，心里越委屈他就越要以另一种方式弥补回来。

苏封序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冰冷与嘲讽：“你这时候来关心我？”

宋淮云莫名也有些恼，苏封序都这时候了还在和他置气，怎料他张口准备说话，苏封序猛地俯身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宋淮云想要扭头逃脱，却被苏封序紧紧扣住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宋淮云的双手用力地推着苏封序坚实的胸膛，却如同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宋淮云的呼吸愈发急促，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抗议声，却被他尽数吞没在这个狂热的吻里。

苏封序的唇紧紧压着宋淮云的，用力辗转厮磨。

不知过了多久，宋淮云被苏封序吻得手脚发麻，呼吸不畅，苏封序才将他的唇放开。

苏封序的额头抵着宋淮云的，两唇间还连着津液，因急促的呼吸而颤动。

“我委屈。”苏封序颤抖着唇，哽咽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宋淮云的嘴唇红肿，胸口剧烈起伏，欲开口又被苏封序堵住了唇。

宋淮云推搡着苏封序，往后踉跄几步，两人失去平衡，压倒了身后的屏风，挂在屏风上的衣物瞬间散落一地。

然而苏封序并没有因此而有片刻停歇，将宋淮云压在屏风上，依旧疯狂地拉着宋淮云绞进漩涡中，好似要把心中的委屈都发泄在此刻。

苏封序一边吻着宋淮云，一边解开宋淮云的衣带，手掌在宋淮云的腰间不老实的游走，直到宋淮云眼睛泛起了一层水雾，豆大的眼泪滚落，苏封序才舍得放开宋淮云的唇。

宋淮云得以喘息，顾不得还在发颤的唇和发麻的舌头，仰头朝门口喊：“长明……”

显然他还是高估了自己，那声长明淹没在喘息声中，如同石沉大海。

卞将军走进书房，这次书房没有丝毫变化，卞将军唤来暗卫：“今夜可有人来过？”

暗卫如实回答：“回将军，今夜亥时有一个黑影在书房附近出现，但是没能进来，后又围着府邸绕了一圈。”

亥时……

宋淮云也差不多是亥时离开凉泉的。

卞将军又问：“可看清那人容貌？”

暗卫道：“那人蒙着面，不过那人身形挺拔，身姿矫健，露出的皮肤在月光下都透着白，应该是个年轻小伙。”

宋淮云皮肤确实白……

今日卞将军与宋淮云偶遇，一眼便觉得宋淮云像极了江将军，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都如出一辙，算算年龄，江将军的孩子和宋淮云一样大，若宋淮云是为了翻案来偷信，那宋淮云就很有可能是……江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