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唯有痛楚从不撒谎

谈话在30分钟后结束。

临走时，陆峥问出了他最好奇的问题，“我喜欢男生，你不恶心吗？”

程森转头笑着说，“哥哥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我只在乎哥哥的想法。”

陆峥笑了，虽然不知道冷面妹妹为什么突然转变这么大，但他十分受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妹妹与妹妹的差距这么大，姚曳的妹妹为什么非要拉着姚曳一起下地狱。

陆峥决定这份福不能让自己独享，于是快乐的把自己的遭遇打成小作文发到兄弟群里挨骂。

陆峥:怎么办，一觉起来，冷漠妹妹变毒唯。

此处省略一千字......

程森关上门，换了身衣服。

刚才她骗了陆峥，哪有一夜之间性情大变的兄控妹妹。

她不在乎叔叔，姑姑，哥哥，更不会在乎姚曳和他的妹妹。

只要不与她的利益相悖，她都不在乎，也无所谓喜恶。

她一直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没有心肝也黯淡无光。

生活中曾有很多重要的人背叛她，离她而去，开始时，她会不可置信地质问反抗，哭喊挽留。

后来就不会了，当她吃的亏太多——当她被骂野种时，当她被推下楼梯时，当她耳膜流血，耳朵失聪时，她就变聪明了，应激性的不相信别人的感情，自然无所谓。

她，可是野种，是她母亲傍上大款的累赘，是假清高的聋子，是生性凉薄捂不花的冰块，是末世里受尽折磨，生命力最顽强的第13号实验体。

她，可以是任何东西，却寥寥几次被当成一个和他们一样的“人”

而当她被当成“人”时，意味着她必须感恩戴德，把对方当做生命里的光、此生不换的信仰，唯命是从，否则就是白眼狼，是生性凉薄，是活该经历背叛与遗弃的私生女。

这个无趣的世界充满假象，唯有痛楚从不撒谎。

程森换好衣服后，打车去了市立精神病院。

离开家前，菲佣莉茜用英语说——“小姐要去哪里？我新学了句中文，小姐要不要听听看?”然后说用不标准的中文说，“小姐的眼睛很美丽，我最喜欢小姐了。”

程森朝她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然后就又听见她用英语补充道——“小姐应该多笑笑，小姐笑起来很好看。”

程森摆摆手，走了。

07号病室是姚曳的妹妹姚姝所在的房间，姚姝，很温婉清秀的一个女孩，和她哥哥一样漂亮，娇娇的躺在病床上，一双秋眸似水，两片薄唇色虚淡。

所谓身如弱柳，病若西子，不过如此。

程森看着床榻上的女孩，礼貌开口，“你好，我是你哥哥的同学，来看看你。”

程森长眉如黛，瞳如暗泽，清冷阴郁，所以当姚姝听闻这一句时还不曾发作，只是闭目养神，并不理睬。

“同时，我也是陆峥的妹妹。”

姚姝听见这句话，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杏眼圆睁，“你是陆峥的妹妹？你真的是陆峥的妹妹吗？”

见程森不回答，她又抓着程森的衣领情绪激动的反问道，“那他人呢？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他就不怕我再一次自杀吗？

“他是不是跟我哥在一起呢？是不是?我哥他就是个死变态，他有什么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哥果然勾搭上了我的陆峥。”

程森淡淡的回答说，“不是勾搭，我们家所有人都承认了姚曳的身份。”

“你胡说！你胡说！”姚姝睁大了眼，扑向程森，嘴里疯癫的重复着，“你放屁！你胡说！你不过就是个私生女！野种！”

程森退后一步，抓住姚姝的头发，狠狠扇了上去，“你是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骂我？原本想把你从这个鬼地方捞出去，和你合作一下，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不知好歹的。”

程森不多废话，转身就走，大小姐的气势脾气拿捏的刚刚好。

身后的姚姝听见这句话，忙不迭的从床上摔下来，来不及喊疼就紧紧抱住程森的大腿，哭着求饶“对不起，程小姐，我错了，对不起，我才是野种，我是野种......”

“放手。”程森说着甩了甩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姚姝。

“对不起，对不起，程小姐你别走，求你带我出去，我是真心喜欢你哥的，求你救我出去。”

“切，”程森嗤笑一声，“好吧，就原谅你造次一次。放开你的脏手，回去说。”

姚姝抬头看着程森那张漂亮而又阴郁的脸，一瞬间被蛊惑到了，反应过来，脸上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姚姝：这就是大小姐的气势与美貌吗？等我嫁进陆家，我就可以天天和这样的人共处一室了，好锋利的美貌啊，像陆峥一样，感觉靠近会被狠狠地刺伤。

“把所有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勉强答应救你出去。”程森坐在椅子上，用手挑起坐在地上的姚姝的下巴。

“好好，我说就是。”姚姝拼命点头，“在去年，我和我哥姚曳成功被保送弈侨中学，后来我因为喜欢陆峥被校园暴力，耳朵听力下降，几近失聪。我哥凭着在Party上演奏钢琴替我挣够了手术费。

“你以为我会对那个贱人感激涕零是吧？”姚姝反问道。

“你感不感激关我屁事？”

“我才不会感激他，从小到大，我一直活在他的光环下，阴影里，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我感激他罢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哥之所以这么快筹到钱，就是因为陆峥一个月里办了十场Party，一场6万的演奏费，场场我哥演奏。

“我哥甚至勾搭了陆峥，要不是我自杀，我哥那贱人就得逞了。”姚姝志得意满，兴奋的笑着对程森炫耀着。

“不是，你二臂吧？你脑子有病就去治。TMD折磨你哥很痛快是吗？就这点东西，也妄想我救你出去，笑话。”程森冷冷的回呛。

“你喜欢我哥哥？！”姚姝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像要喷出毒来，“他是个变态，他喜欢男的，你竟然喜欢他！”

看着程森提着宝要走，也并不打算救自己了，姚姝终于慌了，闭眼放出了猛料，“他是丧尸，有意识的那种，你不相信也没关系，我有视频，你可以鉴定真假。”

“那是在一个研究所里，你哥陆峥也在场！”

程森终于停下脚步，回头问，“你是真有病吧，大姐？什么年头了，还丧尸呢？怎么也没见你哥躺在地上扭曲阴暗的爬行呢？”

“我真的有视频，大小姐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你的人格值几个钱啊？再说了，你有那东西吗？”程森嗤笑一声，好笑的俯视着地上楚楚可怜的姚姝。

“程小姐，我求你了，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程森沉默良久，终于松口，“行吧，你把视频里的重要内容写给我看看，真实性高我就接你出去。”

良久，程森从病房走出，有些心惊的看着姚姝写的内容，也笑的如释重负。

该说不说，演这种飞扬跋扈的大小姐真是好难啊，不过她那一巴掌怎么像是把姚姝打爽了呢？

程森: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