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攻心为上

去万享阁的路上，有人在路边行乞，姚曳出声叫停了周骋的法拉利，然后摸出口袋里的一张纸币放在她的碗里。

程森默默的看着，那是个小女孩，留着一头长短不一的短发，程森下了车，蹲在她的面前，然后问她，“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但是我有只小猫。”小女孩看起来怯生生的，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这样啊。”程森听着和她当年如出一辙的回答，落寞的眼神再也掩盖不住。这里是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很快有城管来赶，顾玺尧上前露了个脸，不一会城管就笑眯眯的走了，甚至不需要他的保证。

“那你愿不愿意多个姐姐呢？你也看到了，这些天来让你无处可去的城管，只是我的朋友露了个脸就笑眯眯的走了。”程森语气还是平静的，却少了往日里冷漠的意味，“我可以把我的手机抵押给你。”

程森说着毫无防备的把手机递给小女孩，不料小女孩接过手机立刻跑开了。

周骋开始幸灾乐祸，“完蛋，妹妹你手机丢了。”

程森双手插兜，也不去追，反而转头朝周骋露出一个邪气的微笑，“是吗？要不要打个赌，赌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周骋：“好啊。”

不一会儿，小女孩从远处跑了过来，鼻尖微红，她很平静的说，“恭喜你通过考验，我的......姐姐。”然后把程森的手机完璧归赵。

程森很绅士的朝她伸出手，“你也是，聪明的孩子。”

周骋愉快而爽朗的笑了，眉梢之上都是笑意，“佩服佩服，甘落下风，说吧，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我现在要在你请客的名单里加上我的妹妹。”程森看着周骋说到，言语间称呼那个小女孩为妹妹，陆峥也并无不悦，那个小女孩实在是太像小时候的程森——悲惨，聪明，不卑不亢。

程森：“现在我要带新客人去收拾一下，房间号发给我，菜上齐了，我准时到。”

程森领小女孩走进最近的一家高档理发店，时间紧迫，只要了简单的“洗剪吹”

期间程森和小女孩闲聊着，“你平时都把猫养在哪里？”

“鱼缸，养金鱼的鱼缸里。”

“是吗？”程森浅浅勾唇，笑意若有若无。

然后程森带她买了衣服，又去洗了澡，路上给小女孩买了个甜筒，挑选衣服时、刷卡时，程森都毫不犹豫，利落的没有感情。

路上程森简单的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抬头，牵上程森的手，“从今以后，姐姐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吧。”

程森：“没关系，名字只是人的一个代号罢了，下午我会带你去把你的小猫接过来，收养你没办法以我的名义，我要和我的叔叔谈谈，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们家，行吗？”

“嗯。”小女孩笑了笑，“姐姐最好了。”

程森看着她看似天真而又纯粹的笑容，仿佛不经意的说，“以后在我面前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不会抛弃你，如果以后你有一条光明万丈的路可以选，不要因为害怕被遗弃而做出违心的选择。”

小女孩果然卸下了微笑的假面，对于她来说，程森很特别，程森看透她的算计与违心，却不讨厌她，她以为程森是人间天使，其实程森只是恰好经历过与她一样的苦难而已。

小女孩：“那什么算是光明万丈的道路呢？在现在的我看来，和姐姐在一起就是光明万丈的道路，姐姐给我买好多东西，不嫌弃我，对我特别好，这难道不是光明万丈的道路吗？”

程森一愣，随即自嘲的笑了，她蹲下来与小女孩对视着，小女孩觉得她的天使姐姐眼底埋葬了很多痛苦而又愤怒的东西，“不是的，和我在一起你所拥有的只是一个孩子该拥有的东西，你或许不知道，大部分你刚才体验过的，都是家庭幸福的孩子体验惯了的东西，你永远不必对那些给你正常合理对待的人感激不尽，比如说我，而且这也不是来自天使姐姐的救赎，因为这是一个人该拥有的对待。”

小女孩眼皮低下去了，眼里隐隐泛着泪光，“是吗？那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是的，你要学会接受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但现在我可以借你我的怀抱，让你痛哭一场。”程森温柔的对小女孩的说着，仿佛面前还站着另一个放弃少年班名额的自己。

小女孩没有痛哭，但程森想她已经知道了一些道理。

救赎，是救赎者联合这个不公平的世界编造出的谎话。

但是，程森不想配合这个世界去欺骗谁。

程森准时到了万享阁，吃完饭，程森临场加戏，以女朋友的身份拉着姚曳去逛街。

程森一手牵着小女孩的手，“我有我哥的定位，等他走出一段后你就回家吧。”

姚曳：“我可以问你为什么帮我吗？”

程森：“害怕我道德绑架，进行不恰当的利益交换，于是直接挑明，你很聪明。”

姚曳被点破也只是笑笑，“人都是有所求的，不是吗？”

“是啊，我所求的只是公正与尊严罢了。”

姚曳一愣，表情有一瞬的呆滞，终归是没有说话。

程森：“男朋友，你该回家了。”

姚曳不再多言，面对这个旁观他难堪又施以援手的女生，他不知如何对待。

姚曳走出一段路，忽然被人叫住“姚曳，你知道本市有哪些地下研究所吗？”

姚曳神色果然一僵，眨了眨眼，颇为不自在的否定了。

程森回以微笑。

程森打开定位器，姚曳的那个缓慢的移动一会儿后，马上快速的移动着，看来已经打好车了。

剩下的就简单多了不是吗？

锁定住宅，划定学校，调查班级内部情况，收集信息，对症下药，攻心为上，在不断露出的马脚里找到那个研究所和姚曳背后的秘密。

程森笑了笑，攻心已经初有成效了，起码姚曳不能安然对她撒谎了。

程森牵起小女孩的手，奔赴进穿梭的人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