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休言万般皆是命

他妹妹的研究已经进行了将近10年，陆度意几乎就要完成未婚夫未竟的事业了，这么些年，她在此之前甚至不敢去他的坟前送束花，执念太深了，爱让放荡随性的人忠贞不渝，执着了10年。

多少年前，她的未婚夫被拘束带缚在实验台上浑身是血，眼球暴突着，一下一下伸着他扭曲的双手，嘴巴在涎水和呕吐物里抽搐着想要发出声音。

还好，这么些年过去，她已经快熬出头来了。

程森拉着小女孩看了看房间，小女孩敲定一间，程森于是又拉着她到客厅，神神秘秘的拿出陆氏的族谱，“刚刚叔叔说我先给你看一下

问问你的意见，毕竟这是你自己的名字，叔叔说看看你觉得这里面先辈那个字好改编挪用。”

小女孩：“可是我是姐姐捡来的，我想要姐姐给我起名，我也不想要自己的房间，我想和姐姐一个席间，我怕黑。”

程森看了眼小女孩，小女孩的眼睛小狗一样直勾勾的看着她，番气的小翘身上一点点粉红的血色，鸟黑的头发到商，衬得小脸白嫩干净，看起来过分乖巧可爱，简直像童话改事里的漂亮公主。

程森想她虽然早慧到底是个没安全感的小孩子。身上被生父打的青紫淤伤都还没消，人渣死了，伤害还在，她心软了，她决定暂时允许她的依赖。

程森：“好吧，这几天你先和我睡，反正你的房间还要布置一下，现在我们来考虑一下你的名字......”

程森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一个软软的小动物一样的东西贴上来了，原来是小女孩，小女孩把小脸贴近程森的脸，“谢谢姐姐。”

程森没反应，由她抱着，“别急着说谢谢，你最后肯定会和我分开的，你要慢慢学会自己融入这个家。”

小女孩：“那姐姐融入了吗。”

程森沉默了，她把族谱拉到小女孩的面前：“选字吧。”

陆峥到家的时候，小女孩自己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程森去房间给她拿平板去了。

看见陆峥进来，小女孩没有搭话，原本在程森面前小太阳一样的小女孩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湿淋淋的衣服。

陆峥和她对视一眼，走过小女孩身边时，莫名觉得她身上有股莫名的味道，就像研究所里的丧产一样，洗不去刷不掉的味道，一股腐肉和污物混在一起的恶臭味，令人作呕，旁人闻不到，但陆峥不是别人，正是因为这些莫名的感知和出色的头脑他才高一就加入了陆度意的研发团队。

但陆峥又看了眼小女孩虽然冷淡但绝对漂亮的小脸，自己很快把这个可笑荒得的想法否决了。幻觉吧，她身上又没有那种长久不消的淤青之类的其他症状。

小女孩却在陆峥从身边走过时不经意的打了个寒战，她也在陆峥身上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她不知道是什么但只是感觉到这阵气味像是具象化了一样从头顶压过来，有点让人心悸窒息，并不是很好闻，说不出来的冷冽，像吃完了薄荷糖又猛吸一口气的冷冽刺激，而且她感觉自己身上青紫的淤青地方有点痒痒的。

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消失了。

程森在楼梯上看见淋得湿透的陆峥，假装不知的问他，“哥哥你去哪儿了？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也没接。”

陆峥烦躁的理了理头发，“没什么，我去送姚曳，我俩雨里吵了一架就淋成这样了。

“那姚曳没什么事吧，他有没有淋雨？会不会感冒发烧什么的？你没动手吧？”程森很焦急的抓着陆峰的手腕，看上去好像姚曳的女朋友一样，对着和男朋友吵架的哥哥六亲不认的关怀着自己的男朋友。

陆峥狐疑的看着她，“干什么呢？我是你哥，你不应该先关心一下你哥哥吗？搁着练习女朋友的戏份呢？”

程森尴尬的捏捏自己的耳垂，才开始关心陆峥，

陆峥轻轻扯了扯她的脸，放她下去了。

程森下去了，对陆峥的谎话没多大意外，陆峥不是最重要的，姚曳才是。

小女孩短短的时间已经挑好了字“谏”，程森没什么意见好点评的，轻轻点了点头，就在她旁边坐下了。“怎么会选这个字？”

“不为什么，只是喜欢。”小女孩淡淡的看着那个字，没说是因为她看到程森的视线在这个字上停留最多。

程森不多言语，安静的把一件小褂子披在陆谏的身上。

陆谏：“姐姐再跟我说说话吧，姐姐好冷漠啊，高不可攀的。”

程森看着抓着她衣角不放的陆谏，勾辰。

“是吗？”程森意味深长的看着一副不解其意的小女孩，开始了说教，后来很久，程森都忘不了那个夜凉如水的晚上，她们安静的谈着那

些知识，从人文到科教，程森无话不说。

程森：“你知道什么是虑女与自虑吗，还有玩物与宝物，女频的同质化，重男轻女，论马克思女性主义，以及室温超导，AI人工智能，细胞癌变，密码子与翻译，基因突变与染各体变异的区别吗？”

陆峥叫了周骋顾玺尧打游戏，几个人看见程森单方面对着9岁少女输出知识，选择加入战局。

顾玺尧：“要不要我来讲讲电脑的发展史，还有编程语言，尤其是讨论一下C十十和Pythan。”

陆峥：“无不无聊，微积分多有意思啊，你们都说些什么，小孩子学微积分才是王道。”

周骋:“”算了吧你们，为难小孩子干什么，小孩子就应该紧跟时事热点。

“陆谏小盆友，请你准确的说出芥见下下的作品《咒术回战》中伏黑惠十种影法术与日本传说的惊人关联，五条悟六眼、无下限、茈的术式效果，并准确说出两面宿傩在与伏黑惠第一战中伏黑惠被打穿了多少面墙。”

陆谏是真的很想哭，真的真的很想哭。

程森：“听不懂？”

陆谏疯狂点头。

程森：“没关系，我录音了，回去慢慢消化，我可以帮你报网课。现在我还冷漠吗？”

陆谏往程森身上一靠，开始撒娇，“姐姐明天要去上学了，对吧？姐姐能不能在家陪我？”

程森面无表情，宛如一滩死水，“别撒娇，没用。受教育是每个公民的权利和义务。”

周骋停住了正往嘴里塞的烤串，目瞪口呆:“不是吧？你管这如死尸般平静的表情和这僵硬平直的语气叫撒娇？”

陆峥淡定的喝了口奶茶，茉莉茶味混着奶味有股特别的味道，幽香缱绻的萦绕在舌尖:“不然呢，程森撒娇也这样。”

周骋:？

顾玺尧:艹，她上一世没跟我撒过娇唉。

周骋:“原来小魔女这样是在撒娇吗？”

程森:“小魔女是谁？”

顾玺尧放下手里最后剥好的龙虾尾放在摞成的“金子塔”顶端，然后向上一世做的那样把龙虾堆成的“金字塔”推到程森面前，“小魔女就是野泽一郎。”

程森也像上一世那样熟稔的拿起一个放到了嘴里，“野泽一郎怎么了吗？”

周骋忍不住打断道，“顾哥，橙子妹妹，你们背着小姚同志在搞什么？偷家文学吗？”

顾玺尧:我对象我偷什么家？姚曳和程森才是假的。

但顾玺尧到底没有说话。

程森很淡然的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里说:“我以为我哥知道我喜欢吃龙虾，剥好了送来的。”

陆峥:低头，咬唇，不语，愧疚＋100000

周骋:看戏，吃瓜，一脸贱笑，“我就笑笑不说话。”

陆谏:红眼，想哭，拍胸脯，“以后我给姐姐剥！”

陆峥:愧疚＋10000000000000000

陆峥的确不知道，姚曳龙虾过敏，陆峥剥了一次逼着姚曳吃，他手背上当即起了一片红，后来陆峥看见龙虾就嫌弃。

不过姚曳现在在研究所里怎么样呢？吃饭了吗？吃的好吗？

不好。

肯定的。

即使不在研究所里，姚曳也一直活在丧失双亲的悲痛里，活在养妹昂贵的医药费里，活在“thecreation”的折磨里。

姚曳不是没逃过，当他感染后以回老家看看的名义躲进深山里，被陆峥和研究所封山搜查到后，他就不再挣扎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可是你要死了，能不能再挣扎一下呢，这次你逃跑我可以当你的帮凶。

休言万般皆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