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审讯

顾玉林来到了“属于自己”的牢房，哪里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不知道是有多少人在这里流过鲜血，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里。

但顾玉林感觉自己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在乎生死了，好像在刚刚与慕海赤的道别后，就是在与这个世间这一切道别了。

所有的东西……都如同漂浮的鸿毛一般，越是用力去抓住，却越是飞的更远，越是抓不到……

负责审理顾玉林的狱官，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顾玉林并没有那么快的接受酷刑的折磨。而是像一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左问右问，可是顾玉林却像没听见似的压根就不鸟他。

正所谓狗急了会蹿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别说是个活生生的有脾气的人呢。狱官一是因为他的耐心已经被顾玉林这个“不识时务”的给消耗殆尽了，二来此时的顾玉林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衔远长老，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已然没有了权利和权势。狱官也就不再对顾玉林讲任何的客气，既然好好说话解决不了，那就让他吃些苦头，自然就都会交代了。

顾玉林倒也是不慌，因为从他走进地牢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该面对的一切。在他的意料之内，并不感到惊讶。

都到了严刑逼供的地步了，自然不会再让顾玉林舒舒服服的跟自己说话了。于是命人将顾玉林绑起来。冰冷的铁链，衬得顾玉林的手腕十分好看，又白又纤细，给人一种不可触及的感觉，若是不知道的人，单看着手腕还以为是哪家大家闺秀的呢。可是现在那个冰冷且带着一些血腥的铁链，显得手腕白得有些病态，看久了又矛盾的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顾宗师......你确定你什么都不打算说吗？”“......人是我杀的......所有事皆是我干的。你又不是瞎或者是聋，看不见还是听不见啊？！”顾玉林漫不经心的说着。

“看在以前的份上，我尊称您一声顾宗师，您可别为难我呀。”

“我又没让你这么称呼我。”顾玉林倒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唉，不是我说。你们地牢办事都这么婆婆妈妈的么？怪不得之前让你们审理案件那么慢，原来都是些……”顾玉林没有继续说了，这脑子短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们。

狱官则是被他反驳的话气得个半死，自己给他三分面子，最后难堪是自己。狱官碰了一鼻子灰，也就不再对顾玉林毕恭毕敬的了。

狱官让人端来了诉罪水，饮下此水可以让人说出自己的所有罪行，若是与之对抗就会有蚀骨之痛，可以说基本上没人可以扛住诉罪水的折磨，如果是不想遭受这些疼痛，那么别人问什么实话实说就不会疼了。这药只可以维持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

狱官的嘴角向上扬了一些，带有一些嘲讽的语气。“顾玉林，诉罪水的作用想必不用我跟你多做解释吧......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个人可以扛住这诉罪水，乖乖交代了还能少吃点苦头。”说着摆摆手示意旁边的侍卫。

一个侍卫把诉罪水给顾玉林强行灌下去了。顾玉林不喜欢被人强迫的感觉，于是拼命挣扎，铁链被他拽的“刷刷”响，可是一切都无动于衷，侍卫看多了这样的场景也都不是很惊讶，只是娴熟的几个人，一些按着顾玉林的手，一个掐起他的脸，将药灌了下去。

药见底，顾玉林也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咳嗽着，些许是因为刚刚灌药的时候太猛过头了呛着了。

这时候狱官也不像刚才那样着急了，自己坐着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顾玉林，带着些审视与期待的眼神。大概也就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药也开始起作用了。顾玉林为了忍住这蚀骨的疼，咬住了嘴唇上的一小块肉，双手的十指没入掌中。狱官看着顾玉林的嘴唇有些泛白，就知道，到时候了。

“顾玉林，是谁指使你的？”

“……没……没人”

“我再问你一遍，是谁？”狱官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这一次顾玉林没有再回答他，顾玉林额头上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这种费话他不想再说第二遍。

顾玉林只觉得现在满口血腥味，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上已经挂着血珠子了。

“……好，你嘴硬，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狱官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

“你为什么要行刺圣上？”

“他……他本就不该活着……活着也是碍事的东西。”这一次顾玉林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疼了，得以让他缓一口气。这次确实没有违背他的本心，显然狱官并不明白的他的意思，只是觉得这话是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

“你……你放肆……胆敢这样说圣上”“我看你是活腻了……我要把你所有的供词都呈上去给圣上”

“去啊，狗仗人势的东西。”嘴角挂着一小串血珠，顾玉林咧着嘴笑着。

“你……你……”

“有没有点……教养，你什么你……你有病啊……”最后的那个字稍微脱了点，让人听得不是很真切。

“为什么要杀了苏夷？”

“因为讨厌他。”顾玉林眼神恶狠狠的盯着狱官。又是像之前一样的疼痛突袭而来，拖得越长越疼，顾玉林觉得自己怕是撑不过去了。

“你撒谎！”狱官看着从顾玉林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从下巴处流向脖颈。

眼泪顺着顾玉林的脸颊流下来，一滴一滴的接连下落，有一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鬼使神差地流进了他那薄薄的嘴唇里，他以前只知道汗是咸的，留在伤口上是辣的生疼。原来眼泪也是咸的，不知道留在伤口上是不是疼的，他已经感觉不到是诉罪水疼还是因为眼泪或者汗水辣的嘴角的伤口疼。

眼泪和嘴角流出的血，溶在一起，顺着那线条优美的下巴滴落在地上。狱官看着顾玉林的咬牙坚持挺震撼的，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人能够，挺过诉罪水的严刑逼供。

说实在的自己倒也打心底的佩服顾玉林这股劲的。敬佩归敬佩，审讯归审讯。既然一个不行，那就多来几个，反正是阶下囚，是宗师，是个灵核强大的人，定比常人坚定。

愧言，对施行人打下这个法咒，就可以让施行人说出自己的惭愧的行为来。作用与诉罪水的作用差不多。只不过诉罪水是五脏六腑疼，而愧言则是骨骼疼。

只要说出真话，就可以减轻痛苦，反之则是痛苦加重。

经过狱官的一次次的努力，最终都是一场空，顾玉林依旧什么都没说，说出来都是可以把他气死的。

直到顾玉林昏迷过去，没了动静狱官才反应过来，刚刚一下就顾着审讯，没有顾得上顾玉林的伤势。狱官一下子就慌了，慌慌张张地派人去请大夫来。大夫来了之后，询问后得知他忍住了所以的审讯的方法，什么都没有说。也为之感叹。

大夫也是顶着山大的压力，这人可是曾经的衔远长老，陛下也没有给他定死罪，要是人没了，自己会不会小命不保啊。

于是带着许多药修就开始救人了，药修忙忙碌碌地端着热水进进出出的……一群人忙了好久，从早饭忙到晚饭，从晚饭忙到夜幕。

总算忙完了，可是顾玉林还在昏迷中没有醒来。药修的长老放心不下，就派了一个小药修，看守着顾玉林的病情。药修长老不经感叹

“能抗下一个的，就都算得上是……害，谁想他竟扛得下所以……真是……难为他啊……可是可是这有什么好隐藏的，说出来就不至于受这种罪了吧。”

说着不放心，为了确保真的没事了，又去给顾玉林把了一次脉。这一次把脉不像前几次只是为了救治才把脉。这一次比前几次都还要仔细。这一下不把没关系，一把连他都怀疑起自己的能力了，为了确定自己想法是否正确，三番确认后……

药修长老慌张的连忙问狱官，顾玉林有没有交代了一些关于黑魔的东西。狱官也很纳闷，什么黑魔，在审讯的时候也没听顾玉林讲过啊。怎么突然就冒出个关于黑魔的东西。

俩人都不想背黑锅，于是达成了共识。把这一切都上报给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