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解围

她对上卫锦月的目光，扶了扶鬓间钗环。

"卫贵人昨晚侍了寝，自然不像两位妹妹如此清闲。"

卫锦月心下了然，钟清仪和祁书意分明是来刁难她的，只是这刁难牵强拙劣。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抬头挺胸看向祁姒巧。

"皇后娘娘凤仪万千，气度非凡怎会和嫔妾计较？"

卫锦月转头看向钟清仪："倒是姐姐在皇后娘娘还未出声时就训诫嫔妾，是否有些不合规矩呢？"

钟清仪："放肆，本宫的规矩由得了你来置喙..."

她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钟清瑶："好了，都是姐妹何必争吵？荣妃你也太过嚣张苛刻了，卫贵人说的没错，你确实不如皇后娘娘宽容大度。"

其他妃嫔也小声议论起来，钟清仪脸上铁青。

祁姒巧见状也不装聋作哑了，发话让卫锦月坐到位置上。

卫锦月暗自锤了锤跪麻的腿，暗自在心中给祁姒巧和祁书意记上一笔。

如今宫中皇后和纯贵妃分庭抗礼，荣妃文婕妤自然属于皇后一派。

而卫锦月的头号敌人便是荣妃，她需要借一个力量来扳倒荣妃，丰满自己的羽翼。

纯贵妃显然是她最好的选择，所以当纯贵妃抛出橄榄枝时她毫不犹豫地投靠她。

祁姒巧随便闲聊几句，明里暗里警告卫锦月不要独占恩宠、恃宠而骄。"

卫锦月一一应下，并未多言。

半个时辰后众妃嫔出了凤仪宫，卫锦月主动凑到钟清瑶面前说话。

"纯贵妃姐姐，妹妹昨日新得了个玛瑙石榴摆件，觉得新奇便想着送给姐姐。"

"我已经让竹苓送去月华宫了。"

钟清瑶闻言眉开眼笑，拉着她一同回了月华宫。

"卫妹妹真是有心了。"

钟清瑶见桌上的玛瑙石榴通体鲜红，不见一丝杂质，圆润光滑，栩栩如生眼底笑意更深。

不知为何有缕缕香气钻入二人鼻中。

卫锦月放下手中茶盏，龙井的香气与回甘萦绕在舌尖，让人回味无穷。

她道："石榴多子，皇上子嗣稀少，想必正有此意。"

钟清瑶的笑容僵了下，也放下手中茶盏。

卫锦月假装没看到继续说道："可惜宫中险恶，嫔妃就算有孕也多是夭折，我曾在荣妃宫中当差见过母亲失去孩子的那种悲痛。"

她的脸彻底垮了下来，有些生气问道："旧事重提，卫贵人想说什么？"

卫锦月仍是不慌不忙："妹妹能说什么？只是这件事其中蹊跷颇多，幕后之人歹毒非常又受益良多，姐姐不妨细想想。"

她说完便起身告辞，末了还道："我知道姐姐蒙冤多年，心中苦楚难以言喻，妹妹愿意帮姐姐查明真相。"

钟清瑶起身拉住卫锦月的手，急切道："你有什么条件，又为什么要帮本宫？"

卫锦月心底暗笑："妹妹只求姐姐庇护，安稳度日便好。"

其实纯贵妃两姐妹同时进宫相互扶持，情谊深厚。

可惜钟清瑶被诬陷害钟清仪小产，姐妹两个彻底决裂，钟清瑶满腔委屈，钟清仪心生怨怼。

两人明争暗斗多年，早就伤痕累累，破镜难重圆了。

卫锦月在赌钟清瑶仍放不下钟清仪，她要给钟清瑶的手扳倒祁姒巧。

钟清瑶："本宫答应你！"

卫锦月拍拍她的手："姐姐放心。"

随后她离开月华宫，只剩钟清瑶一人盯着桌上的玛瑙石榴摆件发呆。

卫锦月回到沉星阁，关竹苓清洗着手上的香粉，二人皆默不作声。

"竹苓，这香粉有什么用？"

关竹苓擦干了手，从袖中掏出了纸团递给卫锦月，自己则坐在她对面。

"那石榴摆件上被人下了沉水香，长期摆在屋中会让人郁闷不乐、精神萎靡、疲累不堪。"

她指着纸包中浅粉色的香粉，随手拿起个茶杯喝了口茶。

"而这香粉..."

卫锦月环视四周，倾身把耳朵贴近关竹苓。

关竹苓也恰巧放下茶杯向她那边凑去，低声耳语几句。

热气喷洒在敏感的耳畔，卫锦月不自觉抓紧了衣袖，全身紧绷。

耳旁的人似乎没注意到，变本加厉地凑地更近，几乎贴在她耳朵上。

卫锦月余光看着寄雪和冬儿站在外面，只好忍着不断从耳边传来的酥麻触感听完了她的话。

她的脸有些绯红，端起关竹苓喝过的茶猛灌一口说道："做的好。"

关竹苓也点点头，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

二人对视良久，千言万语堵在喉咙中，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锦月"

关竹苓开口打破沉默。

"分开的这些年你在荣妃宫中过得如何？几天前我梦到她欺负你，梦中的你在哭。"

卫锦月握住她的手，眼眶瞬间泛红，摇头示意她别往下说。

卫锦月："那段日子我过够了，不过现在总归好些了。"

她当年虽然救了钟清仪性命，勉强留在长生宫，但是日后的日子不言而喻。

谁也不会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有好脸色，更何况是嚣张跋扈的荣妃。

关竹苓："三天前我在掖廷听掌事公公说皇上新封了个卫贵人，长生宫宫女出身却受宠非常，我就在想是不是你。"

"我差点就死在掖廷了，还好你来的及时。"

卫锦月湿了眼眶，一把抱住关竹苓："我一定带着你走上万人之巅，让别人都不敢欺负咱们！"

二人都没注意到沉星阁门外少了个宫女。

夜幕降临，钟清瑶因着白天的事又来了沉星阁。

卫锦月正绣着荷包，听到门外冬儿的请安声才放下绣棚给钟清瑶行礼。

"妹妹不必多礼，本宫有些事想要问你。"

钟清瑶只身进了沉星阁，卫锦月见状让竹苓也退下。

关竹苓给二人倒好茶，关上门退下了。

钟清瑶："妹妹心中可有怀疑的人？"

卫锦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钟清瑶。

"姐姐认为是谁呢？获利最多的人是最有嫌疑的，当年之事的最终赢家到底是谁呢？"

钟清瑶低头品了口茶，眼神看向屋中摆着的象牙扇。

"妹妹这象牙扇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吧，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慷慨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