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露馅

祁姒巧看到自己衣摆处沾染了一些油渍，便嫌恶地甩开寄雪道："她都这样说了想必是有什么证据，卫贵人敢不敢和本宫去她们的房中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卫锦月低头和竹苓交换眼神，见竹苓眼中没有抗拒便跟着祁姒巧去了她们的住处。

宫女的住处在宫殿的后面，只是一排简单的木头房子。

侍卫推开门进去搜查，卫锦月几人就站在门外探头看。

寄雪看着侍卫翻箱倒柜，脸上流露出一丝慌乱。

这份慌乱恰巧落在卫锦月眼中，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寄雪全身上下，试图寻找不和谐的地方。

卫锦月的目光停在寄雪的袖口和手上。

左右袖口并不对称，左边比右边长了整整三指宽，袖下似乎隐藏着什么，鼓鼓的应该是个环状东西。

寄雪的手上有些明显的油渍，此时正偷偷用另一边袖子擦拭。

她抬头正对上卫锦月审视的眼神，身体不禁一抖把手背过身去。

卫锦月："我不过是看了你一眼你抖什么？难道是心虚了？"

寄雪稳了稳身形："娘娘说笑了，奴婢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卫锦月冷笑，没在问她。

过了一会侍卫拿着一包东西递到几人面前。

侍卫："这是属下从竹苓的枕头底下搜出来的东西，请娘娘过目。"

祁姒巧向李院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查看。

李院正走到侍卫面前，打开纸包用银针试探。

银针发黑，他立即跪下道："此物正是鹤顶红！"

祁姒巧立即反应过来，指着关竹苓道："大胆贱婢，竟敢谋害嫔妃！拉下去即刻杖杀！"

皇后发话立即就有侍卫去拉关竹苓。

关竹苓从院正手中抢过纸包，把纸包展开指着上面的油渍道："娘娘请看，这分明就是寄雪塞到我枕头底下的！"

寄雪立即跪下道："竹苓，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东西是从你枕头底下搜出来的，就凭几块油渍就可以栽赃陷害我了吗？"

"枉我把你当亲姐妹对待，真没想到你是这般无情无义不择手段！"

竹苓一把拽住她的左手，用力把袖子往上撸，露出一个做工精巧，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金镯子。

竹苓："那这个镯子你怎么解释？你一个宫女怎么戴的起如此价值不菲的金镯子，还不是代人办事收了贿赂！"

"鹤顶红这种毒药也不是宫女可以弄到手的，指使你谋害小主的到底是谁！"

寄雪在她手中不断挣扎，她的力气根本比不过在掖廷干了两年重活的竹苓，挣扎半天也是无济于事。

寄雪："你血口喷人，我为何要谋害主子，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关竹苓："这镯子还不够你为别人办事吗，难道你还收了别的好处？"

祁姒巧让侍卫拉开两人，道："给我堵上这两个贱婢的嘴送去慎刑司，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和她们脱不了关系！"

眼见侍卫就要去堵二人的嘴，卫锦月快步走到二人面前左右开弓给了她们一人一个耳光。

原本还在吵闹的二人立即安静下来，侍卫见卫锦月在二人面前也不敢上前捆人，场面一度陷入僵持。

卫锦月："现在去慎刑司未必太早。"她指了两个侍卫命令道："你们两个好好搜搜寄雪的东西，一旦发现金银细软立即禀报。"

两个侍卫不敢耽搁，当即去搜查寄雪的东西。

刚才是祁姒巧发令所以他们只搜了关竹苓的东西，根本没搜寄雪的东西。

现在卫锦月下令一搜果然发现了不少金银。

两个侍卫捧着两小盒银子到祁姒巧面前道："这是奴才在寄雪的衣箱中翻出来的，大约有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是一个答应半年的例银，一个宫女一年才六十两例银，这背后之人还真是花了大手笔。

卫锦月冷哼："寄雪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寄雪彻底慌了，一个劲地摇头指着关竹苓道："这不是奴婢的，一定是她把自己收的贿赂偷偷放在奴婢的衣箱中，一定是她！"

钟清瑶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怒道："你把本宫当傻子吗？她把自己收的贿赂放到你的衣箱中有什么好处吗？既然放了为什么不把毒药放在你的枕头下！"

"扯谎也要有个限度！"

钟清瑶看向祁姒巧："皇后娘娘，请您把寄雪送到慎刑司拷问，妾身就不信她能嘴硬到死！"

祁姒巧也不好再把火往卫锦月身上引，挥挥手让侍卫把寄雪送到慎刑司。

卫锦月暗松口气，示意跪在地上的关竹苓起来。

关竹苓脸色微白，嘴唇发紫，迟迟也没能起身。

她的身体早就在掖廷熬坏了，浑身的鞭伤不说，一身风湿骨病到秋冬就疼得厉害，尤其是刚才还跪在没来得及清扫的雪地中。

刚才神经绷紧让她无暇顾及身上的疼痛，现在松懈下来便觉得浑身僵硬战栗，钻心的疼。

卫锦月见竹苓没动静也向后看去，一看吓了一跳。

她不顾身份把竹苓从雪地中扶起，道："外边冷，还请两位姐姐移步阁中说话。"

钟清瑶和祁姒巧看到她去扶竹苓时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

二人回到沉星阁，没理会卫锦月的动作。

卫锦月见二人走了便把竹苓打横抱起，抬脚进屋把她放到床上。

她问道："竹苓，你怎么了？别吓我。"

竹苓抱紧被子，哆嗦着开口："刚才在雪地中跪久了，许是风湿复发。"

她勉强伸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卫锦月的手："没事的，我歇一会就好了..."

卫锦月把寄雪的被子拿来盖在她身上，又翻了翻屋中的火炉。

还好她还算是得宠，内务府从来没苛待过沉星阁的下人，送的炭火足屋中很快就不冷了。

卫锦月："好好待着，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她说完便走出房间，关上门。

卫锦月在前院随手招呼了个宫女，吩咐她烧些热水给竹苓送去。

吩咐完宫女，她走进阁中看到钟清瑶和祁姒巧正沉默地喝着茶，谁也不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