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过往

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满足，两个人都习惯了彼此在一起的生活。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卫锦月把竹苓抱的更紧，以前她总是爱哭，家里人都嫌弃她，嫌她哭的时候烦，把她晾在一边不搭理她。

只有竹苓会抱她，安慰她。

渐渐的她也学会了不在外人面前哭泣，只会偶尔在竹苓面前展露脆弱。

卫锦月："陪着我吧竹苓，和我一起走下去，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那么害怕和委屈了。"

关竹苓扣住她的手，"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直到你走到最高处。"

良久二人才分开，竹苓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让蝴兰打了盆热水送到阁中，亲自伺候卫锦月洗了脸，重新梳了妆。

冬儿把午膳摆上桌子，又从另一个食盒中拿出几样糕点。

她道："这是纯贵妃特地让御膳房给您送的糕点。"

"有糖蒸酥酪、如意糕、玫瑰酥、七巧点心、吉祥果、合意饼六样。"

卫锦月看着乌泱泱摆满桌子的糕点和饭菜，心中稍稍歇气。

竹苓探过每一个饭菜和糕点确认没毒后卫锦月才动筷子。

她和皇后一行人斗了一上午，又生了好大的气，现在自然是饥肠辘辘。

她也顾不得细嚼慢咽、饭不过三碗了，直接大快朵颐，那吃相称得上狼吞虎咽。

两刻钟后宫人进阁中收拾碗筷，看着一扫而空的饭菜什么都说不出来。

冬儿给卫锦月奉茶，竹苓给她捶腿。

卫锦月看着小桌子上的六盘糕点，拿起那碗糖蒸酥酪。

糖蒸酥酪呈现出诱人的乳白色，表面点缀着杏仁片，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和酒酿的甘甜。

她把那碗糖蒸酥酪递到冬儿面前，道："我看你这些日子也是辛苦，我交代给你的事办的也不错，这碗糖蒸酥酪就赏你了。"

宫女平时是吃不到糕点的，偶尔得宠的宫女能分着些主子吃剩的糕点。

虽然吃剩的糕点卖相很差，有些就是一盘碎渣子，可其他的宫女也很是艳羡。

这可是在主子面前得眼的标志。

更何况是这整整一碗糖蒸酥酪。

冬儿欣喜若狂，赶紧接过酥酪，"奴婢谢过小主，奴婢一定会忠心伺候小主，不让小主失望！"

卫锦月点头，"你下去休息吧，有竹苓伺候我就够了。"

冬儿依言捧着碗糖蒸酥酪退下。

关竹苓冷不丁开口："锦月，你对冬儿可真好，我还没吃过糖蒸酥酪呢。"

卫锦月觉得这话有些泛酸，她一低头正看到竹苓撅着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眼中满是不解和酸意。

像个抢不到糖的小孩子在和自己的父母争宠撒娇，说什么也要把糖块抢到手后吞入腹中。

卫锦月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瞎说什么呢，冬儿这两天表现不错，得到些奖励也是应该的。"

她把竹苓拉到自己对面坐着，指着桌上剩下的五盘糕点道："再说了我能忘了你吗？这些糕点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尤其是这玫瑰酥，你从前在冀州就喜欢吃，天天嚷嚷着让我去买。"

关竹苓"嘿嘿"两声，拿起个玫瑰酥就塞进嘴中，含糊不清道："早在冀州我就喜欢吃这些东西，可惜那时候忙的脚不沾地，想吃也没时间去买。"

"刚进京城的时候我还以为以后会有好多玫瑰酥吃，结果进了宫天天吃残羹冷炙。"

想到那时她们一路逃难来到京城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没有哪个铺子和客栈愿意收留她们。

最落魄的时候只有一张脸仍然倾国倾城，国色天香。

俗话说荆钗布衣难掩天姿国色。

因此二人差点被人牙子骗去给五十岁的老富商当小妾，还被老鸨强拽进青楼里做事。

她们被两拨人追的没办法只能进了宫做了宫女。

卫锦月想了想，"也亏咱们当时运气好，刚好赶上了宫中选宫女，不然咱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苟延残喘呢。"

关竹苓赶紧附和："对啊，都怪那个人牙子和老鸨派人日夜不停地追咱们，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卫锦月："当时穿着破衣烂衫还要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饿了只能吃点野草烂果，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关竹苓："咱俩命硬，那么多磨难都没死。"

卫锦月拿起一块如意糕，放在嘴里慢慢嚼。

良久她拿起一块吉祥果凑近竹苓嘴边，竹苓没有任何疑问，咽下口中的玫瑰酥就着卫锦月的手把吉祥果吞入口中。

关竹苓："吉祥如意，好寓意。"

卫锦月品着茶，没再说话。

良久竹苓忽然道："哎，今日是什么时候了？"

卫锦月疑惑抬头，"今日是正月初七，怎么了？"

关竹苓没理她，自己伸出手指算了算，一拍大腿道："还有八天！"

卫锦月更懵了，"什么还有八天？"

关竹苓"啧"了一声道："你的生辰啊，正月十五是你的生辰你忘了？"

听她这么一说卫锦月才恍然大悟，心下不免感动。

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了，要是竹苓不提她怕是要稀里糊涂过了。

卫锦月："难为你还记得我的生辰，要是你不提我都忘了。"

关竹苓："好几年没给你过生辰了，你当然不记得了。"

她凑近卫锦月，眨眨眼道："那你还记得我的生辰吗？"

卫锦月也眨眨眼道："当然记得，八月十五。"

关竹苓满意地笑了笑，打趣道："自己的不记得，别人的倒是记得清楚！"

卫锦月："这有什么？长生宫的两年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做梦都想和你重逢。"

她在长生宫虽然没有竹苓在掖廷过的艰难，可也无时无刻活在折磨中。

钟清仪从来没把她当做人来看，更没当过救命恩人来看。

长生宫中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的，无端的打骂也会落在她的身上，宫女眼中的下人，主子眼中的牲畜。

卫锦月靠着当初对竹苓的承诺和心中的一口浊气才撑到上位的那天。

无眠的日夜中她一遍遍念着过去，直到入睡。

竹苓心下了然，走到她面前把她整个人圈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