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玉佩

出了彩云榭，走在宫道上时竹苓问道："锦月，你想有个孩子吗？"

卫锦月走着，"当然了，宫中妃嫔谁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有个孩子相当于有个靠山啊。"

她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她知道她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意味着什么。

出身卑微、举目无亲、再没有自己的孩子的话她注定坐不到更高的位置。

所以卫锦月比谁都着急，比谁都想拥有一个皇嗣。

卫锦月侧过头问她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竹苓低着头好一会才道："闲来无事问问，看你之前的态度还以为你不想有孩子。"

卫锦月："怎么可能，谁不想有个实打实的靠山？帝心难测，实在是不敢把全部身家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关竹苓："你说的也对，宠爱这种东西终究是不靠谱的。"

二人之后都没有再说话，直到迎面撞上钟清瑶时才向她请安。

"给纯贵妃娘娘请安。"

钟清瑶仍然是得体的微笑道："卫妹妹起来吧。"

卫锦月起身，见这里离沉星阁不远便问道："姐姐怎么闲逛到这了？"

钟清瑶："闲着无聊来找季贵嫔解解闷，妹妹不妨同去？"

卫锦月："巧了，妹妹刚从季贵嫔处出来便不同姐姐一同去了。"

钟清瑶也不多挽留，和卫锦月闲聊几句便各自走了。

卫锦月趁机将她全身衣着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她身上戴着什么荷包香囊，倒是在腰间处戴了个半环状玉佩。

这玉佩明显是有残缺的，好像和什么东西凑成一对。

卫锦月走在宫道上思考片刻，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僵在原地。

后面跟着的关竹苓也跟着站在原地，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卫锦月又走了起来，"无事，只是想到了些旧事。"

她快步走向沉星阁，一路上连景夏灼都没顾得上理便进入阁中。

景夏灼在外面喊到："卫嫔，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现在连同阶妃嫔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卫锦月自顾自坐在桌前不理她，左右没有自己的准许她也进不到沉星阁中。

解开大氅露出颈间白嫩的肌肤，略微扒开交领看到一根红色细线蜿蜒在肌肤上。

她把红线往出一拽，精巧的半环状锦鲤玉佩就显露在眼前。

半环状的玉佩上雕刻着十只小巧的锦鲤。锦鲤用朱砂染色，通红饱满。

竹苓应付完外面吵闹的景夏灼，走进来看到卫锦月正盯着玉佩发呆道："锦月，你怎么又把这玉佩拿出来了？"

这玉佩是卫锦月自小戴在身上的，竹苓曾经也问过这玉佩的来历，毕竟这玉佩实在不像是普通百姓能佩戴得起的。

卫锦月却都摇摇头，表示自己实在是不记得玉佩的来历，只知道这玉佩自她记事起就戴在她身上，一刻也未曾摘下。

卫锦月："竹苓，这玉佩想来是不简单的。"

竹苓点点头，道："这一看就不是一个普通百姓家里能戴得起的东西，倒像是深宅大院里出来的。"

她指着上面的红锦鲤，"暂且不说这块品相极好的白玉，就是上面朱砂染色的锦鲤也是十分罕见的。"

竹苓祖上直到父母都是做香料生意的，原籍在京城，曾经是专给皇家供应香料的商人。

后来因为几次战乱辗转到了冀州，就随遇而安地在冀州做起香料买卖。

关竹苓自小和父母学习制香，只在曾祖父的书籍里看到过玉佩染色的相关内容。

关竹苓："锦月，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卫锦月闭了闭眼睛，想努力回想起什么却都失败了。

她道："你知道的，冀州的父母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这块玉佩或许是我找回身世的关键。"

卫锦月是偷听听到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的，她是被一两银子买来冲喜的。

这家人好几年都生不出孩子来，周围邻居就想了个法子让他们买个小女孩来冲喜。

所以卫锦月就被买来了这户人家，也不知是缘分到了还是冲喜真的有效，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明年就有了个儿子。

还好这户人家也并没有苛待卫锦月，不然这个玉佩也不会留到现在。

卫锦月把玉佩仔细收好，听竹苓说道："只凭一块玉佩想要找回身世怕是有些困难，这宫里宫外还需要仔细打点才是。"

卫锦月："嗯，可是没钱是真的没钱，内务府的东西又不能拿出宫外当了。"

虽然她现在的一年的份例是三百五十两，可要是在京城中打听消息，查清身世的话就不止三百五十两。

宫里宫外每个环节都要捞些好处，要想查清楚怕是要一千两银子。

卫锦月就算是再省吃俭用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凑出这么多银子，况且宫中人也是看人眼色行事，得宠妃嫔的话总是更有用。

卫锦月拿出绣棚丝线，认命地一针一线绣起来道："所以咱们还是要自己挣些银子，不能光靠着份例过日子。"

关竹苓："没错，靠这点份例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查清身世。"

"话说——你的份例中也有些香料原料，我看看能不能制些香料托人卖出宫去。"

卫锦月点头，专心致志地干起手中的活。

关竹苓也把内务府送来的原料都搜罗出来，约莫有十余种。

她看向卫锦月手中的绣棚问道："锦月，你这是要绣什么？荷包、香囊还是手帕？"

卫锦月："荷包或者是香囊，手帕卖不了几个钱，荷包和香囊若是多花些巧思或许能卖多些钱。"

竹苓："那正好了，到时候我把制香剩下的原料塞进荷包香囊中，正好物尽其用。"

二人说干就干，连着几天都都忙活这件事。

连着几天萧宸都歇在凤仪宫中，没召见过卫锦月。

卫锦月只是时不时也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比如去养心殿给他捏肩磨墨、送点自己做的糕点什么的。

总之卫锦月是不会让萧宸忘了她，至于侍不侍寝她也管不了。

萧宸似乎也很上道，每次她去养心殿找他都能带回些物件银子。

左右卫锦月都不亏。

只是卫锦月发现关竹苓在她眼前的次数明显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