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生辰

从前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现在是能不在跟前就不在跟前，好像忙活着别的事情。

等到卫锦月第三次看不到竹苓的人影时她便向一旁的冬儿问道："竹苓呢？怎么出去这么久？"

冬儿："今日是正月十五，想必是和蝴兰一起去御膳房取吃食去了。"

今晚御膳房做了许多平日里妃嫔吃不到的菜肴和各种馅料的汤圆。

各宫取膳的宫女晚回来些也是正常。

卫锦月却冷哼一声，道："取膳什么时候是她的活计了？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天天也没见几回人！"

冬儿："竹苓这几日出入小厨房频繁，想来是自己钻研什么吃食呢吧。"

嫔妃宫中都有小厨房，至于用不用得起就不是内务府考虑的问题了。

卫锦月平日里也不常开小厨房，只是偶尔让竹苓做些糕点什么的。

她冷脸，"等她回来我倒是要问问。"

两刻钟后，竹苓和蝴兰一人拎着个食盒走进来。

卫锦月看到竹苓时仍然冷脸，看不出一丝过节的高兴。

竹苓还没意识到，一边笑着一边打开食盒道："御膳房做了汤圆，奴婢挑了几样您爱吃的馅料拿了过来。"

蝴兰帮竹苓布菜，附和道："是啊，这御膳房的汤圆做的可好了，主子快来尝尝！"

冬儿一脸复杂地扶着卫锦月坐到桌前，期间卫锦月看到她想要暗示竹苓都被她打断了。

她沉着脸坐到桌前，只硬邦邦地说了一句"辛苦了"。

竹苓今天再怎么迟钝也看出她不对劲了，她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小主今日不高兴吗？"

卫锦月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冬儿小心开口道："竹苓，你这些时日伺候尽心了吗？主子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卫锦月刚要说话便看到竹苓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神情让她更加生气。

卫锦月："你这天去哪了？天天不见你人影。"

盯着竹苓似乎想要从这张脸上看到答案，没想到这人却长舒口气，反问道："锦月，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卫锦月更生气了，"今天是正月十五，不过也没人说这天就一定要和和美美地过去！"

关竹苓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她从食盒最底下一层端出碗长寿面摆在卫锦月面前。

关竹苓："今天是你的生辰，我这几天都去给你做长寿面去了。"

卫锦月这回愣在原地，她竟然把自己的生辰给忘了！

看着那碗热气腾腾，飘香四溢的长寿面心中涌过阵阵暖流。

竹苓已经给她做了十三年的长寿面了，每年吃完汤圆后她都会吃碗长寿面，听着竹苓说吉祥话。

关竹苓递了双筷子，轻声道："锦月，生辰快乐。"

接过筷子，端起碗把碗中喷香素白的面条放入口中。

熟悉的香气唤醒了内心深处的记忆，透过袅袅热气看到简陋的厨房中两个小人坐在板凳上。

五六岁的小竹苓坐在手捧着碗的卫锦月旁边，身上沾了些面粉，有些狼狈。

可她自然笑着道："锦月，这面好吃吗？"

同样五六岁的卫锦月正埋头吃面，闻言侧脸看着竹苓。

长寿面只有一根面条，不能咬断。

所以她狼吞虎咽吃完，"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关竹苓嘿嘿一笑，"那每年你过生辰我都做给你吃，好不好？"

卫锦月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好啊，每年生辰咱们都在一起！"

小小的人依偎在一起，恰巧夜空中烟花绽放，照亮了二人红彤彤的笑脸。

竹苓替她捂住耳朵，在烟花绽放时大声道："锦月，生辰快乐！"

卫锦月眼眶湿润，微微偏头看着竹苓，眼神暗示她起来。

长寿面不能咬断，竹苓笑着站起来。

卫锦月近乎狼吞虎咽地吃完面，眸中泪光闪闪，"谢谢你，竹苓。"

竹苓嘿嘿一笑，"你和我客气什么？也是怪我许久都没做过长寿面了，手艺生疏才在厨房中倒腾了那么多。"

"让你在生辰这天还动了气，是我的不是。"

卫锦月看着她低三下四道歉心中不是滋味，"是我太过忧心了，以后不会了。"

关竹苓："你关心我是因为在乎我，我怎么会生气呢？"

她把汤圆往卫锦月面前一推，"快吃汤圆吧，宫中一会还有花灯会呢，到时候别饿着肚子。"

卫锦月点头，每个碗里的汤圆都吃了一两个便撂了筷子不吃了。

不是汤圆不好吃，而是她今晚吃太多吃不下了，一碗长寿面、七八个汤圆下肚就觉得很撑了。

蝴兰冬儿把桌上吃食都扯了下来，主子吃不完的饭菜她们都可以拿来吃。

卫锦月依然忙活着手中的绣活，竟然没注意到关竹苓出去又回来。

卫锦月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紧接着一块银白色的吊坠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仔细看发现是个长命锁，吊坠的用红绳穿起，是再常见不过的长命锁。

卫锦月："这是从哪来的？送给我？"

竹苓笑着把长命锁塞到卫锦月手中道："我自己攒钱托人去宫外买的，就送给你当生辰礼吧。"

末了她补充道："虽然这东西不值钱，可它花掉了我掖廷攒的所有积蓄，你可不能嫌弃啊。"

掖廷的宫人一年只有三十两银子，内务府克扣一点、宫人为了过的好点贿赂掌事嬷嬷一点，一年能攒五两银子算不错的了。

卫锦月将长命锁珍而重之地戴到自己的脖子上，道："怎么会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握住竹苓有些冰凉的双手，道："你送我的，我都会珍藏起来，无关贵贱。"

关竹苓热泪盈眶，眉眼间满是愉悦。

她蹲下身抱住卫锦月，"有你真是我的幸运。"

卫锦月放下手中绣棚回抱，温柔说道："有你也是我的幸运。"

短暂地相拥过后竹苓把她拉起来，"一起去看灯会吧，别理其他的东西了。"

她牵起卫锦月的手，拉着她就要往沉星阁外走去。

卫锦月当然顺着她出了沉星阁，宫道上已经挂好了许多灯笼，形态各异，精巧美观。

"小主，快看这个！"

竹苓指着冬儿面前的灯笼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