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冷落

卫锦月上前拉住她的手，关切道："姐姐终于肯出来走走了，整日闷在屋中对身体也是不好的。"

半月中卫锦月去过几回彩云榭，季韶涵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哭泣，有时候半日也说不上一句话都是卫锦月自己在自说自话地安慰她。

今日肯出来了，大约也是不那么悲伤了吧。

季韶涵虽然上了妆也是一副憔悴的面容，那股神采飞扬的气劲似乎全随着双绮走了留下的只是一副行尸走肉。

她扯扯有些开裂的唇瓣，勉强道："她们都避着我，你怎么还上赶着往我身边凑？别连累了你。"

季韶涵也去萧宸面前"闹过"，她请求萧宸严查双绮溺亡一事却被他狠狠训斥了一顿遣送回宫。

现在宫中之人都知道季贵嫔已经失宠了，便不向从前一样与她来往了。

半月中卫锦月和康贵人看过他几回，其他妃嫔便是一句问候都没有。

卫锦月很是心疼，更是紧紧握住她的手道："旁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我也算是好友，说几句话又算得了什么？"

"倒是你受苦了。"

季韶涵眼泪簌簌而下，几乎要栽进她的怀中。

身旁的云露赶紧扶稳了她，自从双绮没了之后季韶涵便让云露做了她的贴身宫女。

卫锦月："无论如何你都要振作啊，不然岂不是让旁边顺遂了心意。"

说到这季韶涵眼中似有了精神，"我知道我的腹中还有孩子，我不能不管它的死活更不能让双绮白白丢了性命，让她在九泉之下还要为我担忧。"

她抚上自己凸起的小腹，坚定道："我要平安生下这个孩子，绝不会让她们的阴谋得逞！"

卫锦月见她这样才稍稍放心，至少她没有沉溺在悲伤中也没有一意孤行地哭求他人给她一个公道。

她道："姐姐这样想便是极好的。总有讨回公道的那一天，在那之前一定要好好活着着。"

季韶涵重重点头，"妹妹也要保重，别像我一样天真。"

卫锦月点头，心中酸涩无比。

"哟，两位这又是什么惺惺相惜的戏码啊？"

略微刺耳的女声传进二人耳中，她们转身一看正是荣昭仪出言。

"给荣昭仪请安。"

钟清仪："起来吧。"

二人这被宫女搀扶着起身，正正对着她。

卫锦月："半月不见娘娘身上的伤可好了？"

钟清仪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手中的团扇猛地打在卫锦月身上。

她怒气冲冲道："贱人！你还敢和本宫提及此事！要不是你在衣服上动了手脚本宫怎么可能在御前出丑！"

季韶涵虽然精神大不如前可还是出言辩驳道："娘娘这么说可有证据？卫嫔怀着身孕实在是不能承受娘娘的怒火。"

卫锦月被打了一下却没受到丝毫伤害，仍是挺起胸膛道："您从嫔妾手中夺去那香粉又勒令嫔妾不许与外人说此事，怎么出了事反而怪到了嫔妾身上？"

"娘娘的怒火嫔妾不敢承受，还请娘娘息怒。"

往日钟清仪若是看到她这般谦卑恭谨的模样怕是会得意至极，现在吃了个大亏的她反而怒火中烧。

她上前几步指着卫锦月，"你……"

卫锦月挺着肚子又向她行礼道："娘娘慎言，皇上和皇后都勒令过不许再提及此事还请娘娘莫要再说。"

钟清仪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身后的照月站出来呵道："放肆！我家娘娘……"

卫锦月立即打断她的话，厉声呵道："大胆！你一介宫女竟敢呵斥有孕妃嫔，还不赶紧退下。"

照月见自家主子说不出话，原本要出头的她也蔫了下来低着头退回钟清仪身后。

季韶涵本就身子虚弱，此时听她们拌嘴更是心烦，她道："若是昭仪娘娘没什么事那我和卫嫔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钟清仪点头便行了个礼拉着卫锦月走了。

季韶涵拉着卫锦月的手，语气中有些责怪道："你何必和她拌嘴伤了身子，这种人哪值得多费口舌？"

卫锦月："她这种疯子就算我不说也会扑上来咬我，何必给她先发难的机会？"

"再说我现在怀着身子她也不敢动我，何必忍气吞声呢？"

季韶涵还想说什么，可她只觉脚下虚浮眼前发黑，没力气再说什么便扶着云露回了彩云榭。

卫锦月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便回沉星阁了。

关竹苓扶着她，忍不住问道："锦月，季贵嫔这样怕是不好了。"

卫锦月："面子里子都空了，靠着那股虚无缥缈的力量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关竹苓："皇上是不可能为了个宫女大肆搜查的，哪怕季贵嫔找到了证据指出幕后凶手皇上怕是也不会责罚。"

卫锦月自嘲一笑，应和道："那可不是嘛，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会为了一个宫女而去责罚妃嫔呢？"

关竹苓提醒她不要去管这件事，眼下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卫锦月点头，表示她对双绮的事根本无从下手这才让竹苓放心。

深夜，乌云掩月，鸦过树梢，一处青苔横生破破烂烂的宫殿内正有两个宫女窃窃私语。

"娘娘交代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粉衣女子明显等级高些，腰间悬着一枚莹白玉佩，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也难免有些居高临下。

对面的蓝衣宫女正是云露。

云露："都办好了，还请姐姐放心。"

粉衣女子："那就好。你的家人娘娘会替你照顾着，你妹妹的药可是一天也不能停啊。"

云露攥紧了拳头，尽量放松答道："奴婢明白，还请娘娘开恩救奴婢一家的性命。"

粉衣女子："只要按娘娘说的办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快回去吧别让季贵嫔起了疑心。"

云露点头，一转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日，卫锦月刚刚起身便被外头的吵闹声吵得头疼。

卫锦月颇为烦躁地把手中的筷子一扔，"吵死了！外头什么事需要这么大张旗鼓的？"

关竹苓替她顺气，"听说是纯贵妃的狸猫丢了，现在正派宫人四处寻找呢。"

卫锦月并不相信这套说辞，厉声道："狸猫有专人专处豢养怎么会丢呢？就算是丢了来沉星阁找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