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如果没有遇见你

“离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机场里吃的不多，做得也一般，想吃什么我叫人送来。”韩戾从衣服里拿出手机，打算打电话。

“不用麻烦，我不挑的，吃什么都可以。”段敬凡哪里敢麻烦韩戾，都是苦日子过惯了的人，就算这几天吃得好，也还不至于忘了本。对于吃的，他们是真的不挑，普通的咸菜窝头都能吃得饱饱的。

韩戾挑眉调笑，还是拨打了一个号码“你是吃什么都能饱，素面都吃得跟什么山珍海味一样，我不行。”

“啊，我们那儿这样好的白面不多的，”段敬凡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嘿嘿笑两声“哥，你也饿啦？”

“嗯，我也是肉做的。”韩戾对着段敬凡竖了一根手指在嘴边，示意他别说话，扭过头跟着电话里的人点起了菜。

韩戾挂了电话，跟段家三个小孩儿说“行了，大概半小时就会送到。离这里最近的只有万福园，也是一家老字号，这家的酱肘子是一绝。机场边倒是有几家西餐还不错，不过怕你们吃不惯，等你老家的事情处理完回来，我再带你们吃。”

段敬凡张张嘴，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开口“哥，我们其实留在段家村就可以了，阿青的学费我可以负担地起，田地拿回来，那些花卖了还有一笔收成，等到村子征用，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了，俏俏这十多年的学费就不用我这样辛苦去赚，真的不麻烦你们。”

韩戾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仅如此，你们兄妹三人能分到的不少，不比其他人，别人家人口多，上有老的要照顾，下又有孩子要抚养，就算征用能拿到一笔不菲的金额，这么多人吃穿用度，也要精打细算。”

”你们兄妹三人不用太大的房子，所以分回来的屋子可以只简单装潢一套，另外的两套可以租出去，弟弟妹妹上学，你就去镇上打工，加上租金，一个月不仅没什么花销，还能有不少盈余，听起来是还不错。”

段敬凡没想这么多，但听韩戾这样分析，真觉得他说的可真对呀。

“等到时机成熟，或许你会在镇里开一家小卖铺，做些小本生意，到了年岁后娶一个城里的姑娘，生一儿一女，按照养大弟弟妹妹的方式养大孩子。孩子读书好，就送出去读书，没有读书的天分，就留在家里干活，然后你的孩子就跟你一样，一辈子就在小镇里，出不去小镇，更别说J市。可是凡凡，见过社会的发展，你还会情愿一辈子待在那个地方吗？京都的高楼大厦，你那里可能十年之后才会有，这样的发展差异，你真的想好以后就这样过了？”

韩戾一席话彻底给段敬凡说蒙了，他从没想过这些事情。

这几天在韩戾的陪伴下，他看了只会出现在电视里的故宫，爬了巍峨的长城，也去了博物馆和科技馆。

段敬凡这才知道，原来不是只有医生才会穿白大褂，科学家也会穿着白大褂做实验。那些他行没见过的机器，只在大人嘴里听到过的机器人，他见到了。知道和电视很像的东西叫电脑，连上网络之后可以查到所有东西。

段敬凡自觉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可是当他看见这些全新的事物时，真的好想留在这里，在这他能学到的东西太多太多。

韩戾知道段敬凡在仔细思考他的话，于是继续说“且不说你自己，这几天相处下来，确实跟你说的一样，阿青是个聪明的，而且对工科很有天赋，他在京都念高中，会有很多机会接触、参观博物馆、工程院，甚至学校会花大价钱请来著名的科学家、行业尖子来校教学，举办讲座，而G省的省会城市，都没有这样的资源，跟何况是J市小镇上的学校呢？”

段敬凡低着脑袋不看韩戾，人也恹恹地缩在沙发里，细长的手指一个劲儿揪着衣角，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戾伸手将可怜的衣服从段敬凡手里解救出来，用指腹将衣服碾平，然后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声音也变得柔和下来“凡凡，所少人削尖了脑袋都要在京都落脚，可想而知这有多难。你不一样，你有天然的优势，可是只有抓在手里的，才能被称为优势，否则，就是空气。”

段敬凡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段敬青和段敬俏，两小孩也听懂了，两双大眼睛滴溜溜看着他。

“哥，我们都听你的。”段敬青说得很坚定，反正对他来说，爷爷和爸爸走了，哥哥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哥，我也是。”段敬俏跑到段敬凡面前，伸手要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