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谢寒璧没有问错人……
谢寒璧没有问错人,褚渊好歹当了百余年的魔尊,打了一百年的仙门,别的没有,像宝物法器这种东西,还是能一抓一大把的。
他随手翻出一只钵钵,按照谢寒璧的嘱咐将徐之遥的执念放进去。
期间褚渊一声没吭,并未多嘴问一句这是什么,也没好奇谢寒璧为何要大费周章去养一只执念。
徐之遥的执念缩成小团,视线越过钵沿,神情哀戚,望着木屋中的谢寒璧。
他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声音,仍在喊着:“丹阳花。”
“快要散了。”褚渊看过徐之遥执念,评价。
“谢道友,这只子仲钵,就当我借你的。”谢寒璧一圈圈在手上缠上镇魂鞭,绞紧了,紧接着猛的一抽。
谢寒璧割下自己神魂的一小块,放进徐之遥的执念里。
既然徐之遥的执念能被褚渊的镇魂鞭伤到,说明那里面还留存有他的一丝魂魄。
只要有一丝就够了,踏月君谢寒璧的神魂,哪怕只有一点点,仍足够徐之遥补足三魂七魄,至少能保他顺利投胎转世。
谢寒璧道:“这是我欠你的。”
“我一直奇怪,为何你明明是失血而死,三魂七魄却像被吸取了一样逸散了个干净?这点神魂足够你投胎转世,下辈子,希望你能擦干净眼睛,好好识人看物。至少,我希望你能看清楚,到底是谁害了你。”
两人共用一个身体,交流自然不惧外力,子仲钵中,徐之遥像是预感到什么,猛然瞪大眼睛,一道血泪从眼眶缓缓流下。
褚渊听不到他们说话,同样看不见谢寒璧做了什么,他只是察觉到有点不妙,不愿意错过。
褚渊问:“你干了什么?”
谢寒璧将镇魂鞭重新缠好,期间指尖不住抽疼,轻描淡写道:“说服他配合而已。”
“当真?”
“当真。”
“你诓我呢!只是说服他还能哭?还是流血泪!”
谢寒璧用另一只手揪住手指,依然淡定:“哦,他可能感情比较充沛。”
“……”褚渊狐疑,敲盛着徐之遥的子仲钵,商量:“喂,你想要丹阳花是吧?我有,我与你换,你把那朵叶子花拿来。”
谢寒璧分析:“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想要破掉第二层惊堂雀幻境,关键点是找到阵眼。一个谨慎多疑的人,会把阵眼藏在哪里?”
褚渊抬手,似乎想抚摸自己的心口,指尖即将触碰到衣链时,又若无其事将手背过去。
“身上。”褚渊道,“最好是身体里。”
谢寒璧赞许道:“不错,原潼性子偏激多疑,手段阴狠,但偏偏胆小怕死,如若不然,也不会在有机会杀死我的时候,因为江皎皎的出现选择暂时离开。”
“这样一个胆小的人,是不会将自己本身作为阵眼,等着外人去杀。但他又不放心任何人,所以他会将阵眼带在身上。”
“亦或是,把作为阵眼的物品拆开,然后绕着惊堂雀分开丢。”
褚渊第一次听说有这种布置阵眼的法子,推测:“这么看,那小子阵法造诣应当不错。”
谢寒璧中肯道:“确实不错。”
但现在不是夸奖原潼阵法造诣的时候,褚渊关心的事是,到底怎么才能追上那座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大殿,并且保持它的完好无损。
是的,完好无损。
就在几个呼吸前,褚渊耐心耗尽,提出过一个馊主意:“既然这里不是真正的惊堂雀,人也不是真人,我可以放把火直接烧了它。”
这主意被谢寒璧直接否定:“不可。这里的人虽然不是真人,但身上也带有真人的两魂六魄,你一把火烧了,他们就离死不远了。
褚渊:“被我捅上一剑,他们照样活不了。”
“所以让你用普通的剑捅,但能烧干净整个惊堂雀的火,那能是普通的火吗?”
褚渊闭嘴,哑口无言。
“那现在怎么办?”
谢寒璧沉思:“你容我想想……”
原潼相当聪明,不仅徐之遥的魂体执念没有办法找到他,就连那根腿骨也联系不到。
突然,谢寒璧道:“江皎皎呢?”
褚渊口中溢出声古怪的哨响,一个束着半边头发,打扮的同样骚气奢华的修士从远处飞过来,手上提着个昏迷的人。
仔细一看,正是江皎皎。
江皎皎脖子上挂着根细线,一路向下,隐没到衣襟里。
谢寒璧道:“把她脖子上的坠子拿出来,当心,千万别扯断了。”
褚渊原样吩咐他的护法:“把她脖子上的坠子掏出来,别扯断了。”
护法指了指自己,为难:“掏姑娘家衣领子,我啊?”
褚渊:“不是你难道是我?”
“不敢,不敢。”
护法不太情愿的自袖中摸出根细针,蹲下,动作麻利的一穿一挑,江皎皎戴在脖子上的那根坠子就被挑了出来,末端系着块指环状的玉器。
“子午玉,通常被猎帐人含在口中以作定神之用。子午玉多杂质,其上遍布裂纹,品相如此好的子午玉,实为罕见。”
谢寒璧道:“其实子午玉还有一个功效,那就是同一块璞玉开出的两块玉石,彼此间存有联系,因此,也常被用作寻人指针。”
“看这块玉的品质,联系距离至少在百里之外。”
不需要褚渊多言,护法已捏出丝火苗在子午玉面上扫过,一条浅淡的丝线从玉中抽出,伸长,活物般遥遥没入林中。
谢寒璧道:“跟上它,谢道友。”
谢寒璧话音未落,褚渊已经御剑追着子午玉的指示而去,不忘提醒护法:“带着人跟上。”
护法只好原样拎起江皎皎,追着行止剑跟上去。
护法小心瞥了褚渊的背影一眼,视线落到木屋上,心痒难耐,悄悄传音。
“你知道?大人手上托了个屋子。”
沉寂了一会,对面传出个嘶哑到几近失真的嗓音,声音粗粝难听,带着点儿被打扰到的不耐:“什么狗屁东西?你信不信我手上能托个你的脑袋!”
护法一点不气,耐心解释:“非也非也,那屋子被阵法缩小过,里面住着个姓徐的,姓徐的你听说过吗——算了你也不必知道,现在重点是,大人似乎对那个姓徐的言听计从!”
“言听计从是什么概念?你……”
沙哑嗓子打断他:“何以见得?”
护法道:“大人他学会了动脑子。”
那边又沉默了一会。
“长孙长策。”
来 APP 跟我互动,第一时间看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