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禁足事由

其实洪副判长在舆论发酵的第一时间就跳起来骂娘了，说厉七尧严重影响审判会初衷与形象

他脾气火爆，见面就骂，天天骂，护犊子厉明觉就跟他杠上了，俩人的口水每天刷洗着审判会大楼，清洁阿姨省了好些功夫。

而乔鹤一直等到舆论达到顶峰才露面，经过一段慷慨激情的演讲后，平息了战火。

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笑眯眯地拍厉七尧的肩头说‘‘小七啊，你不错’’

厉七尧不明白自己错在哪，不错在哪，事件在他看来就应该是这么做，如果当时他放手，那小孩就没命了，毁容总比没命强吧！

可洪图的责备和世人的谩骂让他怀疑起自己的立场，他问爷爷如果换做是他，那他是放还是不放！

爷爷只拍他脑袋说:别理老妖怪的话，每个人心里有把秤，平衡由自己把握

当自己身临其境，谁也无法言说自己是错还是对

厉七尧还是不明白，那到底是放还是不放，爷爷只会只跟他打哈哈，没再多说什么

几天没头绪后厉七尧也不想了，一出来还是我行我素的浪荡模样

十楼整层都做研究室用，阿水是他手下同时也是研究室负责人之一，他们手底下的人不止要出差，还要顾内，人人不仅一技之长。

推开门里面热火朝天，却不见那两鹅

‘‘嗨，厉队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帅’’迎面一美女跟他打招呼，此女胸部丰满，腰细腿长，高度竟只比他矮一点，她还有着一头齐腰大波浪，细看发丝间隐约可见的藤条，此人是个植物类的妖。

厉七尧笑的好不灿烂‘‘香芹你还是那么美艳’’

香芹笑的花枝招展‘‘那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最美的?’’

‘‘第，二吧……’’

‘‘第一呢，哪个骚蹄子抢了?’’

呃……

树妖妩媚一笑‘‘忙去了’’

厉七尧走进一个隔间，中间有个能装人的玻璃罩，有个男人站在那里做着什么。

厉七尧走过去，罩子上面一堆的管子插着，里面有个类似水母一样的东西飘在半空，

‘‘这是什么东西’’

正在工作的人明显知道有人来，不慌不忙道‘‘幻灵’’

‘‘岐山幻灵?’’

‘‘嗯’’

‘‘陈队不是失败了吗，哪来的?’’

男人调试着管子的开关，言简意赅‘‘陈队抓的’’

随着男人的调试，幻灵身体变透明，厉七尧凑近才隐约看到个轮廓，突然幻灵猛地张嘴，那嘴巴如被子般覆盖了半个罩子，厉七尧眼神一寒，绕到一边，幻灵张大嘴后只剩拳头般大小的身子，太诡异了。

试问在昏暗的山林里它那透明大嘴一张，让人怎么防，难怪那么厉害的陈岩满都失败而归，其实也不算，他能带只回来，足以证明他实力了，难怪爷爷不想他去。

倒不是他怕，不说交手，光说抓一只活的他就没办法做到

既然陈岩满能抓回来，说明妖还是了解妖的，只要上面不点名，他还是老实待着吧。

幻灵瞬间收回大嘴，又恢复了水母样。

男人还在调试着什么，厉七尧轻步走出去。

已经中午了，他要去接男朋友吃饭。

心情雀跃的厉大队长摇着大尾巴离开审判会大楼，压根没想起他的反省报告和保密的事。

轻车熟路进入古楼，人偶尽忠职的守在门口。

厉七尧上了二楼，江衍在阳台玩花，阳台很宽敞，他种了很多绿植，开花的不开花的厉七尧一种也说不出名。

江衍看花，他看江衍，只觉得人比花美

江衍掰开花瓣说‘‘长虫了’’

厉七尧凑近看了看，感到惊奇‘‘花也会长虫吗’’

‘‘嗯，花蕊香嫩，飞虫受不了诱惑，这些应该是卵，我忘记喷药了’’

厉七尧拿起药壶‘‘现在喷还来得及吗’’

‘‘试试’’

厉七尧对着花蕊狠喷了几下，小虫子一顿乱窜，就是不肯爬出来，死也要葬在花里

厉七尧盯着虫子看了会说‘‘好像没用’’

江衍则看他，确确的说是看他头发，于是他忍不住又动手了，因为那几撮桀骜不驯的红毛太让他手痒了，他一撮一撮地揪住互相绕弯，厉七尧下巴磕在他膝上，笑弯了眼

‘‘一会还要出门见人呢，手下留情呀’’他话虽说着，手却按住江衍的口袋

‘‘嗯，能见人’’

厉七尧心想，只要他不用胶水，随便他玩

江衍编两个了辫子还打个节，总算服帖了，他满意了

‘‘我们走吧’’

‘‘好’’厉七尧顺手捞起他，轻轻松松地抱他下楼。

他们去了一家中西结合的餐厅，餐厅很宽敞，中间有个舞台，有个人在弹钢琴，四周流水亭台，绿植盆栽，精致唯美，很有格调。

餐厅不仅有人还有妖，自从妖能光明正大和人类生活后，他们也很努力向人类看齐，而且专挑上流人士

奈何有点学艺不精，衣着颜色以鲜艳为主，上衣西装配运动裤，领带配破洞牛仔，简直太随心所欲了。

大部分妖的个头高如魁梧大树，也有矮如侏儒般，参差不齐

好好的西餐厅有了他们的存在显得不伦不类

厉七尧抱着人避开险些被他踩到的侏儒妖，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嘴角一直翘起，压都压不下来，点了这里的招牌牛排和点心，还想来瓶红酒，但江衍说只喝柠檬水，于是他要了两杯，红酒一个人喝不香，不要了。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们碰杯庆祝下’’

厉七尧愉悦的情绪像开水冒泡，那水蒸气散发的猛，滋润了空气，江衍呼吸着他独有的气息，身体有些轻，这感觉很不错

‘‘好’’

叮，两杯相撞，这个男朋友否认不了了。

厉七尧乐的就是这点，昨晚江衍忽然的否认，其实他心里慌的很，怕的很。

所以他才说:我们可以明天再见，他给江衍时间，不过只给一晚，如果早上那通电话，江衍还是拒绝的话，他还是会上门堵人的，他认定了就是认定了。

厉七尧把两盘牛排都放到面前，拿起刀叉先切了一块递过去，江衍就着他的手吃，托着下巴细细咀嚼

欣赏着厉七尧切牛排的动作，他下手随意洒脱，一刀切，豪不拖泥带水，把每块都切的大小相同

厉七尧专注时不说话，江衍话更少，但

他们相处的很融洽，很舒适，江衍有瞬间觉得他们似乎认识很久了，倾盖如故，莫过如此吧！

厉七尧笑着把切好的牛排放到他面前‘‘慢慢吃’’

‘‘嗯’’江衍没动，他还在咀嚼嘴里哪块，胡椒味他很喜欢，越嚼越香。

钢琴声缓慢悠扬，周遭只有酒杯碰撞声，江衍慵懒地半个身子靠在桌上，厉七尧也吃着牛排，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却不说话，江衍觉得新奇

‘‘今晚怎么话少了’’

‘‘哈，我怕我说话破坏气氛了，林木原说我不开口不笑时才有人爱’’

江衍眼中笑意明显‘‘什么气氛’’

厉七尧举杯，轻轻说‘‘恋爱气氛’’

江衍与他碰杯，喝了一大口柠檬水把牛排一起吞进去，他说‘‘很轻松’’

‘‘我也觉得，从来没这么放松过’’

‘‘厉大队长不是经常带队泡吧吗，不够轻松?’’

厉七尧笑了起来‘‘又被你知道了，那些记者看我长的帅，时刻想挖我的料，连我内裤什么牌子都想写文章’’

江衍举起杯‘‘你说我去爆料有没有钱拿?’’

厉七尧笑的很愉悦，端起杯子碰过去‘‘我买行吗，你要多少’’

江衍喝了一口，说‘‘很多，很多’’

‘‘我本人够不够付款，我可是新鲜出炉’’

江衍弹了下杯子，跟着钢琴节奏轻轻敲了起来‘‘已经二十年了’’

厉七尧夹了块自己盘里的牛排喂他‘‘我说的是身子，绝对新鲜’’

江衍觉得加了芝士的牛排也不错，他嚼的更慢了，透过杯子的反光他看到身后有人对他们举起了手机

‘‘今晚过后，厉大队长又有新料了’’

厉七尧显然发现了，这些记者跟苍蝇一样，哪哪都有，避无可避，以往他讨厌的很，不过现在却一点不反感，他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他男朋友，就是那么喜欢。

‘‘我给他们加点料’’他拉过江衍敲杯子的手，奉上一吻‘‘让他们多写点内容，什么级别都行’’

江衍手微缩，亲下来的一瞬，有种酥麻的感觉。

他不反感这样的感觉，他说‘‘再亲一下’’

厉七尧深情款款低下头，嘴唇轻轻贴下去，他动作很慢，亲了手指再亲手背，江衍真切体会到了，从心底涌起的无边柔软，道不明。

厉七尧抬眸‘‘还想体会别的吗’’

‘‘下次’’

‘‘好，下次’’

江衍每块牛排都要嚼很久，而且要就着柠檬水才吞。

厉七尧改喂他蛋糕，江衍尝了一口便不吃，还是要吃牛排，又加了被柠檬水

厉七尧笑他‘‘挑嘴啊，改天给你下面条吃，我最拿手的’’

‘‘配鸡蛋’’

‘‘好，给你两个’’

江衍嘴角噙笑

厉七尧突然站了起来‘‘你等等’’

他往前台去了，江衍也没问他要做什么，他依旧托着下巴，把厉七尧的空杯子滚着玩

‘‘江医生，好巧，你也在这里用餐呀’’

身侧一道声音响起，江衍抬眼瞬间就被他那根根竖起的炸毛遮了视线，因为此人才一米五左右，他站着与坐着的自己齐平

江衍对这样的身高没什么印象

炸毛哥见他有些迷茫又说‘‘江医生你忘了呀你帮我整过啊’’

江衍伸出手指‘‘我没有整过你这样的头发’’

他这满头炸毛比厉七尧高调多，至少他只有几撮。

‘‘哦，头发是我自己弄的，我说的是脸，这么好看是您给整的’’

江衍依旧没印象，他整容就像修补玩具一样，粘着不掉就算了，从来不会关注一眼，反正他们都不好看。

此人有些自来熟，他看江衍不说话也不尴尬，反而又靠近了些说‘‘我是自己来的，要不我……’’

‘‘想得美’’厉七尧快步过来挤进他与江衍中间，不悦道‘‘你什么妖啊你，想挖我墙角，就你这高度，成年了没有’’

炸毛哥愣了愣神‘‘咦，大哥你也在啊，你借到钱约会了?’’

厉七尧一呆‘‘你……’’

‘‘嗨我是金皮啊，你不是找我借钱泡江医生嘛，当时我……’’

‘‘上次见你没那么矮啊’’

‘‘我刚被电了’’

厉七尧看他头上竖起的天线，不置可否‘‘你来这吃饭?’’

金皮不明所以‘‘啊，对啊’’

‘‘还钱’’厉七尧伸出手‘‘有钱来这里吃饭还赊账’’

江衍心情愉悦的看向他手中果盘，水果个头只有拇指般大，带着刚洗过的水珠，晶莹剔透，这叫鸠果，非常甘甜可口

刚才他只不过多看了两眼隔壁桌的果盘，厉七尧居然就意会到了，真是细心。

他捏起一颗丢嘴里，甜的眯起眼

金皮愣愣的说‘‘我赊账的，没，没钱’’

厉七尧退后一步，不想对着天线说话‘‘又赊账，你能耐啊，有时间快去挣钱，别妨碍我谈恋爱，走走走’’

‘‘嗯’’金皮一脸认真的点头，还对江衍笑了一下才离开。

厉七尧坐回座位上，瞧见江衍已经吃起了水果，眼里笑意甚浓

‘‘妖界的水果，只有这有，一会打包点带回去’’

‘‘嗯，你刚才要债特别有气势’’

厉七尧坏笑‘‘发挥的挺好的，是吧’’

‘‘嗯，本色出演吧？’’

‘‘还差点’’

‘‘哪一点’’

厉七尧捏住他下巴‘‘这点’’

江衍把果核吐了出来，厉七尧摊开掌心接住

他还在嚼着果肉，舌尖味蕾需得反复品尝与回味，尝尽最后一丝味道方吞咽

厉七尧就这么静静看他，待他嚼完适时补上一颗，等待几息后又抬手接着他吐出来的果核

俩人似乎沉浸在钢琴缓慢而宁静的曲子里，只有眼神的交流，不尴尬，不暧昧，只有相惜。

待江衍吃完果子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牛排他就吃了几块还是厉七尧喂的，最后，厉七尧没忘记打包鸠果，他抱着江衍还提着袋子往走出餐厅去取车

江衍虽瘦却不矮，但在厉七尧怀里还是显得小鸟依人，厉七尧太高太健硕了。

哪怕在魁梧雄壮的妖族，也显得突兀。

厉七尧对他笑笑说‘‘是不是安全感爆棚’’

这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江衍眼中笑意明显

整形馆白天很少有妖光临，江衍又拿起白粉和水在调配着什么，厉七尧则把他架子上放的瓶瓶罐罐看了个遍，没漏掉抽屉里的各种刀具，其中居然还有把斧头，他拿起比划下，比一般的要小却更沉

厉七尧没去过整形馆，对整容也知之甚少，但他实在惊诧这斧头的出现，砍骨头?

原来江医生的胶水已经是很客气了，想到这他鼻子又发凉

他把东西放回去关上抽屉，什么都不想看了，老实到江衍身边坐下，趴到桌上看他调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