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自焚

大火连沙发一起烧了，还有木地板，桌布等等，一切可燃物助长火焰，火舌调皮的蹿向窗户和木质门，同一时间其他楼层相继蹿起火焰

滚滚浓烟卷袭整个楼层，邻居纷纷被呛醒，瞬间捅了马蜂窝，尖叫声哭喊声，你推我，我踩你，人人自危，人人自顾不暇，乱成一锅粥

警笛声姗姗来迟，消防车，救护车把街道堵的水泄不通

逃跑出来的人群惊魂未定，被暴雨浇的湿漉漉，好不狼狈

整栋楼仿若黑暗里绽放的火焰花，远处黑袍男放肆大笑，神态似癫狂

一道惊雷照的夜惨白，厉七尧大叫一声，没脸没皮的坐到江衍身边，还挤着他

‘‘太吓人了，我们靠近点’’

江衍被他挤的都快靠墙了，无奈地咽下嘴里的饺子‘‘我快掉下去了’’

厉七尧看着紧紧贴在一起的大腿满意了‘‘这样就可以了，我不怕了’’

江衍见他从容不迫的假装吃饭，忍无可忍地笑了起来，像荡漾的湖面上清莲缓缓绽放，神圣而纯洁，美的不可方物

厉七尧眼神痴痴的，筷子都掉了，江衍弯腰捡起，拿纸巾细细擦拭，递给他

‘‘吃饭’’

‘‘你真的好好看’’

江衍掌心盖住他眼睛不许他看，厉七尧抓住放到嘴边啃咬，江衍收不回手，另个手抓了个饺子把他嘴堵住了，厉七尧被塞了满口，才把手松开

边吃边说‘‘这种时候我以为你会被我迷住，然后闭上眼睛……’’

江衍等着他的闭上眼睛，却见他掏出手机‘‘这林木原就是煞风景’’

他按了接听，瞬息间他豁然起身，对江衍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点我送你回家’’

随即又想，自己今晚不一定能离开，他歉意道‘‘我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你几点回家?’’

‘‘我有人偶，你先去忙吧’’

厉七尧亲了他手背才匆忙离开，SUV穿插在雨夜，一路风驰电掣

江衍看向窗外电闪雷鸣，古朴低矮的房子在黑暗里如同张开的大嘴，等待饱餐。

厉七尧紧赶慢赶地到了老居民楼，他跳下了车就看到林木原背了一个人出来

‘‘什么情况’’

林木原把人交给警察‘‘队长，二层开始烧的，严溪江他们也里面，火很大’’

说话间俩人快步上楼，人员早已疏散出去，剩下的都是被困住的，他们从二层开始搜寻

古旧的墙面被烧的漆黑，浓烟熏眼，他们用淋湿的衣角捂住口鼻，厉七尧打了个手势，示意分开找人，林木原点头跑到一边

铁门里面还有木门，厉七尧抬脚狠狠踹过去，两扇门如离弦的箭砸向客厅，厉七尧踢开正挡路的鞋柜，避开火焰冲了进去

窗户有消防水管喷射进来，但这个屋子的主人对木头情有独钟，几乎每样家具都是木头制作，幸亏地板不是，不然他都进不来，也不用进来了，有人早也烤熟了，不，是煮熟，

因为有水，但感觉像在滚锅里差不多，根本降不了温

客厅不用看，藏不了人，房门也开着，只有卫生间紧闭

厉七尧跑过去拧了下没打开‘‘有没有人’’

‘‘有，咳咳咳’’一道年轻的男声响起，门打开了，男人脸被毛巾挡住了，厉七尧也不废话‘‘跟我走’’

男人急忙跟上，走到客厅中间时，咔，细响，厉七尧眼神一凛，长腿猛的一扫，把砸下来的吊扇踢飞

催促着男人快走，眼睛被熏的几乎无法视物，凭着记忆中的方位避着火走，好不容易走到门口

厉七尧又被逼退，对面家的门掉下来不偏不倚挡住门口，厉七尧忍不住吐槽，这就是门当户对?

他还是采取粗暴的方式，一脚踹开，身后男人不停咳嗽，脚步虚浮，厉七尧不得不拽住他手臂

抬腿踢开顶上的掉下来的东西，厉七尧拽着人跑，身后男人咳的嘶声裂肺，要不然厉七尧抓着他，他肯定用尽所有力气去咳

门突然在他身后倒下，厉七尧无法抬腿，只好用手去推，灼痛从掌心传来，他猛的发力推开，拉起人就跑，楼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已经被火包围，厉七尧才发现全都是木门，这些狗开发商

就在此时头顶墙皮簌簌掉落，俩人顶着尘土就跑，还要堤防随时倒下的门，厉七尧几乎像拖垃圾一样，把人拽到楼道口，下楼梯时男人抬不了腿，他咬牙像拎小鸡一样把人提起一跃而下，到一楼就把人丢下‘‘自己出去’’

说罢他又折回去，在楼道碰到林木原，还有严溪江他们，人人手里提着人，严溪江抹了把汗说‘‘队长，快走楼快塌了’’

‘‘还有几楼没搜?’’

‘‘五楼，但应该没人’’严溪江推了他一把，快走’’

‘‘我上去看看’’厉七尧侧身一脚蹬在扶手上，跃了上去，丝毫不给人阻拦的机会，林木原目眦欲裂‘‘厉七尧’’

他直呼大名，可想此刻他有多想换队

厉七尧充耳不闻，几个跳跃便上了五楼，五楼火光冲天，他艰难地走到其中一间，一眼就看出这是隔断房，墙根本不是墙，

只是块木板涂了层石灰，此刻烧的正旺，正当他转身之际，却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呼救声，他立即冲进去‘‘谁还在，咳咳’’

‘‘喂，说话’’

‘‘我……’’

厉七尧快速锁定位置，居然在卧室里，他跑了进去，一个女人趴在地上，燃烧的柜子压在她身上，厉七尧把柜子掀翻到一旁

‘‘喂，坚持下’’

女人回答不了他，她目光开始涣散了

厉七尧把人拉起来往门口去，隔断墙却在此时被烧的倒下，厉七尧嘶了声，没路了，他当机立断跑到窗户往下望，他自己跳没问题，但带着个人，还是要跳

他收紧手臂一跃而下，踩了四楼的空调外机，避开冒火的窗户跳到下一层，手勾住凸出的地方作了缓冲，几瞬后松开手

怀里的女人却突然燃烧，厉七尧一凛，把人推开，身形不稳，即将帅脸迎地，他立即调整姿势落地滚了几圈方起身

‘‘队长，你怎么样’’林木原他们围了上来

厉七尧盯着燃烧的女人，目光阴沉

楼层燃烧越来越无法收拾，因为它卡在两栋楼的中间，老居民楼相隔又近，双方推开窗户都能握个手，消防火栓根本浇不到地方，连相邻的两栋都险受波及

大火无情吞噬着，老楼年代已久，此刻是摇摇欲坠，崩临之际，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它一点一点被蚕食，最后倒塌

在大雨里尘土都扬不起来，它承载着一代人的衣食住行，已到了头

所有人悲痛欲绝，这一辈子的辛苦积蓄就没了，一夜之间成了无家可归之人，救护车去了又回，一晚的兵荒马乱在凌晨一点方结束，大雨也停了

林木原把烧死的人都检查了一遍‘‘有十具尸体和藤黄大夏那几具一样，都是体内焚烧，其他几具正常燃烧’’

‘‘队长，看来是同一伙人做的’’

厉七尧手上缠着纱布站在他身旁，他环顾四周的层楼，眼眸深沉如黑夜，上次是大夏，这次是居民楼，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严溪江此时也走了过来‘‘队长，楼里没有监控，附近超市也覆盖不到，看不到行凶者’’

‘‘嗯，先回去吧’’

说完他大步走向一旁的车子，然后扬长而去，林木原愣了下指着汽车屁股对严溪江说‘‘他就不能带我们一程吗’’

‘‘人家不像你单身汉’’

‘‘所以，他是见色忘义’’

严溪江耸耸肩

厉七尧下车抬头，二层房间透出微弱的光晕，难道他在等我?

想到这他嘴角控制不住扬起，一脚踹在墙上借力，身体跃了上去，手扣住阳台栏，身体稳稳落地，轻轻拉开窗帘，就与江衍视线对上

‘‘你来了’’

屋里只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黄晕照在他脸上，让他少了平日的疏离和冷淡，软了厉七尧的心房

‘‘嗯’’

厉七尧走过去，长腿把小矮凳一勾坐到他床边‘‘想来看你到家没有，不然我睡不着’’

江衍看到他手上的纱布‘‘你受伤了，发生什么事？’’

‘‘我手没事，小区里发生火灾，救人时不小心伤的’’

江衍眸光闪动，火灾有消防队，何需审判会的人出面?再者厉七尧是什么身手，怎么可能轻易受伤，定不同寻常，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抓住他受伤的手说‘‘你没上药?’’

‘‘嗯?你怎么知道’’

‘‘没有闻到药味’’

厉七尧一愣‘‘你这么厉害嘶……别捏’’

‘‘怎么不上药’’

医生是让他跟车去医院用药的，但他一脚踩在救护车上随即又收回拿了捆纱布就跑了

厉七尧可怜兮兮地说‘‘我着急见你就过来了，这么晚没睡，是不是，在等我’’

他目光灼灼，江衍有些招架不住，又想捏他了‘‘抽屉里有个白瓶子和纱布你拿过来’’

他又装可怜道‘‘我想洗个澡’’

一身泥泞，衣服都没换就跑过来了，床都不敢坐

‘‘去吧，衣柜里套新的家居服’’

厉七尧眼眸里全是笑意‘‘好’’

十分钟后，他穿着崭新的衣服出来，江衍对他尺寸的把握刚刚好，这人鼻子灵，眼睛好，又大方，每次见面都送衣服，这男朋友太贴了，厉七尧笑的好不灿烂，尾巴摇上天

江衍好像给自家宠物穿新衣般，审视后满意的点头，

厉七尧拿了纱布坐到床边把东西放到他手中，然后伸出受伤的手，小人得志的等着被照顾，他就是来讨关心的

江衍自然地拉过他的手，他手掌被很多大小不一的水泡覆盖，有些破了皮流着水，

江衍棉签沾了药水给他细细涂抹，厉七尧从他眼中看到与平日冷淡不同的眼神，似多了些许不忍，这一发现令他欣喜万分，这手应该伤重些

他弱小无助地，带着颤音说‘‘疼’’

江衍手险些不稳，略显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他手吹气，脸颊鼓鼓的，厉七尧感动之余伸手去捏他脸

江衍没躲，也没吹了‘‘厉大队长救人时也得先顾及自己安全，别人是命，自己的也是’’

他语气虽说的随意，但听出是有心的，厉七尧点头‘‘好的，我很爱惜自己的，嗯，你头发长了’’

他做乱的手撩拨着人家刘海，江衍觉得眼睛痒就闭一下复又睁开

‘‘要不要去剪?’’

‘‘过段时间吧，涂好了’’

‘‘再涂点，还烫着’’

闻言，江衍换了支棉签，沾了一大块药膏抹到最大那颗水泡上，这是他自己调配的药，涂抹之后会凉凉的，根本不存在还烫着，但他反驳的话肯定迎来厉七尧那火炬般的眼神，烫的他心慌

厉七尧觉得他今晚格外顺从，忍不住挪过去又挨着人家大腿，还揉他耳垂，坏的很

江衍拿了纱布给他包扎，厉七尧不喊烫了，上个药磨磨唧唧半个钟

‘‘晚上没吃饱吧，我给你下面吃?’’

‘‘你真会?’’

‘‘哈，瞧你说的，这可是我拿手好菜，不过，也就会这一样，走走，你边上看着’’

他不由分说把人抱起来走去厨房，厨房是开放式，在客厅一侧，江衍坐在高凳上，撑着半边脸看向忙碌的人，他要煎鸡蛋，而且一只手敲开了鸡蛋，江衍挑眉‘‘不错，我一只手就不会’’

‘‘嗨，人不能太完美，你等着被投喂就好，这些我做就行’’

‘‘可你只会煮面’’

闻言厉七尧脸一夸，随即他又振作起来‘‘我可以学，我有这方面的天赋，你知道我怎么会煮面的吗’’

江衍还是好奇的，厉氏家族虽人丁稀少，但每一位都是商业奇才，且体魄健硕，容貌俊朗，不可谓不是得天独厚，这么财大气粗的家族的嫡系长子厉七尧居然进厨房，也是一奇闻

‘‘是有什么机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