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为何不渡我
宗门大比是内门想要成为亲传弟子的唯一途径,想要拜师的人很多,这次的名额却比灵器认主大赛更苛刻,只有前三名可以拜师。
不过谢怀渊不关心这个,因为,他是一定要做第一的。
…
经过几天的选拔,现在场上只剩下了六名选手。
两两一组,抽到一和六号码牌的先进行比赛,谢怀渊掏出木牌一看,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走下了台,看见早已被淘汰的翠婴婴。
自从那次自己送她东西,季骛的态度就一直对自己很奇怪,谢怀渊知道他大抵是害怕自己喜欢翠婴婴。
谢怀渊和翠婴婴打了个招呼,然后找借口说要和季骛单独谈谈。
季骛很是不满,等到二人寻了处僻静地后说道:“有什么事就快说,我和你这种闲人可不一样。”
要是以前的谢怀渊早就一拳头过去了,但是他是真心把翠婴婴看成自己的妹妹,也知道翠婴婴是真心喜欢季骛。
“我对翠师妹没有意思。”谢怀渊开门见山,“送她礼物也只是这些年我受欺负,她照拂我不少,我知道师兄喜欢师妹,但是师哥,喜欢一个人要主动,你这样和她相敬如宾,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抢走翠师妹。”
季骛皱了皱眉,不明白虞陵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
“季师兄对我很好,我不想失去季师兄这个朋友。”谢怀渊的语气很是诚恳。
“那你打算怎么做。”季骛审视着他。
“嗯…”谢怀渊思考了一下,“我教你怎么追翠师妹?”
然后谢怀渊就看见自己话音刚落,季骛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随即故作深沉地咳嗽两声,“啊?当然可以。”
“好啊。”谢怀渊拍拍季骛的肩,“大家都是师门兄弟,往后还请季师兄多照应。”
…
谢怀渊抽到了五,就是和二号比赛,他抬起头一看,竟是程青歌。
此人有点本事,不然名气也不会那么大。
谢怀渊同他站在台上互相一鞠躬,随即程青歌便拔出剑来。
“怎么,我也不值得虞师弟拔剑吗?”程青歌问道。
这些天的比赛下来,谢怀渊从未拔过剑,起先还有人以为他是自大,可是一轮轮下来,所有的内门都明白了,虞陵是真的只靠剑鞘就能赢得比赛。
谢怀渊不是不拔,只是这些人的实力确实配不上自己出剑,况且自己亮剑必见血,万一收不住怎么办。
“怎么会。”虽然程青歌说的没错,他在谢怀渊看来就是没有拔剑的必要,但是他还是和气地说道,“我剑术低微,只是怕哪里不好,免得招人笑话。
他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谦虚,可那些压根没进前六的人听去了却不是滋味,你剑术低微,那他们这些被打的屁滚尿流的岂不都是废物了?
“既然如此,我一定要看看虞师弟的剑!”程青歌猛然攻了上来,“请赐教!”
眼见来人,谢怀渊照旧抬手用剑去挡,却未曾料到程青歌的力气宛如泰山压顶,一只手竟然抵挡不住,当即单膝跪地。
谢怀渊自知论体术现在的自己比不过程青歌,好不容易扛下程青歌这一剑将其逼回,自己也被弹飞了不近的距离,要不是自己一直用手掌撑地,怕是要摔出场地了。
比赛的规则是,不仅一方把另一方打趴下算赢,打出场地也算。
谢怀渊站起来,程青歌看着他的位置有些可惜。
程青歌不会给谢怀渊休息的时间,只见他双手掐诀,谢怀渊脚下的位置竟然突出此起彼伏的尖锐巨石,谢怀渊脚尖一点,御风立于空中,而一层层愈来愈高的巨石也送着程青歌来到了谢怀渊的面前。
两剑碰撞,登时发出了巨大的剑鸣声。
“是天阶啊!是天阶灵剑!”
看台传来此起彼伏惊讶的呼喊,虞陵独来独往,又从不拔剑,旁人一般很难只从剑鞘分辨品级,除了那日虚无之地在场的人,恐怕大多数弟子都不知道谢怀渊手中剑的品级。
“竟然是天阶。”程青歌看着谢怀渊的剑,这大概是危崖派创立以来,第一个从虚无之地寻得天阶的弟子。
既然如此,那就更有意思了。程青歌不畏,他撤回身体,用石块替自己做了个坚实的盔甲,这是他一直用的招数,所有和他对战的人只能单方面受到自己的攻击,而自己的石盔金刚不坏。
是土灵根啊,谢怀渊心里想着,怪不得有在自己面前骄傲的资本,但是他见过的天才太多了。
谢怀渊握紧了剑,在程青歌还没看见动作的时候,在所有人都看不清自己的行动轨迹的时候,已经瞬移到了程青歌的身后。
程青歌满身的石盔应声破裂,人也悄无声息倒了下去。
没死。谢怀渊特意留手了,程青歌的石盔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也不简单,谢怀渊低下头去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见本空着的主座,谢怀酌在上面。
他什么时候来的?谢怀渊感觉自己瞬间满头大汗,刚才那招瞬移实际上不算什么秘传,就连危崖派的藏书阁都有记载,只是自己还是止不住的心虚。
六进三很快结束,紧接着的三个人又是二对二,也就是说会有一人先轮空。
谢怀渊觉得多年的好运失而复得了,轮空的那个正是自己,其余两人比试,结果一人伤势过重,竟然直接被抬下去。
谢怀渊直接进入总决赛。他从看台上走了下来,却看到谢怀酌身边的空位多了一人。
他本以为那个位置是留给陆不夜的。
谢厌离,和谢怀渊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这个世界上除了谢怀酌外,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谢怀渊以为谢厌离在仙魔大战后,会沦为俘虏,或者销声匿迹,所以特地不去寻求他的消息,他怕会得到一个自己一直恐惧的结果。
可是小离现在好端端坐在那,还是一如既往不苟言笑的样子,喜欢装大人。
大抵是因为谢怀酌的缘故,加上谢厌离本身并未参与过多魔界的事情。
谢怀渊忍不住笑了笑,站在对面的云楼说道,“喂,你认输吧,还不会被我打的太惨。”
“不好意思啊。”谢怀渊这次主动拔出了自己的剑,程青歌就已经到了需要自己拔剑的地步,云楼只会比他更难对付,谢怀渊不想因为自负败了比赛,“我有必须拿第一的理由。”
听到虞陵这句话,坐在看台的谢怀酌没来由觉得他是在说自己。
谢怀渊先发制人,他唤起几道风刃劈向云楼,想要试探他的实力。
看见这一幕的谢厌离忍不住余光瞥向旁边,哥哥也是风灵根,自己会睹物思人,酌哥会吗。
没想到云楼很轻松挡下了那些风刃,他掏出一张符纸,嘴中念念有词,只见整个场地瞬间发出金光,谢怀渊只觉得身子一沉,飞在空中的身子掉了下去。
符阵修,不简单。谢怀渊笑了笑,不过就是不简单,才有打起来的意义,才能帮他他向谢怀酌证明自己的决心!
谢怀渊周身灵气瞬间暴涨,那压制修为的阵法对他似乎毫无用处,他双脚本应重入灌铅,此时却健步如飞,眨眼间已经刺向云楼面门,云楼似乎早就等他落入陷阱,抬剑去挡,谢怀渊却硬生生在空中换了方向,拧着腰向云楼的下半身划去。
谢怀渊被云楼刺穿了肩膀,云楼亦被谢怀渊砍伤了腿,二人喘着粗气,都没讨到好处。
“你打不过我的。”云楼开口。
“是吗?”谢怀渊歪了歪头,下一秒云楼手中的符纸化作粉末,湮灭在风中,“我始终觉得,未出结果前,不该妄下定论。”
云楼已是半步金丹,再修炼半年,恐怕就能稳固境界,修仙之路,一境一层楼,他根本没想到虞陵这么难对付。
他的火符,被虞陵用风卷起来打了回来;他的水符,被虞陵一剑斩碎,二人都淋了个落汤鸡。
他的盾符,在每一次阻挡虞陵的攻击中都会消耗一张,现在他真是鸟尽弓藏了。
谢怀渊低头看去,他的损耗也不低,虎口被震裂,双腿颤抖的要站不住。
要速战速决!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云楼掏出最后一张,雷符。
雷符价值连城,对人反噬也不小,既可以挡雷,也可以挡雷。
这符云楼本想留着抗雷劫用,只是符没了可以再买;今天若是不用,怕是没法夺得第一的位置了!
云楼咬破指尖,一滴血珠落在符纸上,他双指紧紧夹住符纸,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瞬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谢怀渊没有理睬他,他刚才在思考要用什么剑招,才能彻底打败云楼。
他曾经练过太多失传已久的独家功法,随便拿出来一样都能打的云楼满地找牙。
可是谢怀酌在这里,谢厌离在这里,他若是用了,那么久的伪装就都前功尽弃了。
看见云楼一张接一张丢出不同属性的符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太固执了,固执着总是考虑用风系的功法。
实际上很多功法都没有要求使用者的灵根,这套功法是谢怀酌曾经的拿手技。
危崖派的藏书阁亦有保留,可此功法太过波谲云诡,大多数人愿意用同样的功法修炼更简单直接的。
曾今的谢怀渊亦是,他对于谢怀酌坚持学习冰秀清诀很是不解,在他看来这是一个美感大于实用性的功法。每次谢怀酌使用的时候漫天冰雨,他总是调侃谢怀酌太过追求浪漫。
直到有一次谢怀酌当着他的面将欲要逃走的目标扎成筛子。
谢怀渊闭上了眼,回想着曾经谢怀酌在他面前练习的日子,实际上他并未修习过,但是谢怀酌每一天练功的动作都留在他的脑海里。
他周身的风不再虚无缥缈,也不再是转瞬即逝的武器,而是如同冰锥一般,化成了一道道利刃。
“破!”谢怀渊睁开了眼。
“虞陵使用的是冰秀清诀!”看台上的人欢叫着。
“那不是冰,那是风!风秀清诀!”
所有人都知道,风秀清诀是掌教的拿手招式。
云楼的眼前应接不暇,任命般闭上双眼。
一道天雷自云层深处直直劈了下来,在风锥阵要刺向云楼之前,谢怀渊抬手一挥,那些风锥便转了个方向去抵挡天雷。
可天雷过于强大,风锥被劈中的瞬间便烟消云散,谢怀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云楼看着天色,意识到现在的雷已经不是自己那点微薄功力能控制的了,现在的天雷,是虞陵的渡劫雷!
他要突破金丹了。
谢怀渊也没想到自己突然就领悟升阶,心里骂了一大串。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本来坐在看台最高处的谢怀酌站起身来,瞬间出现在谢怀渊面前,抬手替他挡下了又一道天雷,吩咐各位长老连忙带弟子离开。
谢怀渊看着谢怀酌高大的背影,没来由地觉得委屈。
换做哪怕一个普通的弟子,你都可以站在他身前吗?
你对所有人那么好,为何偏偏不渡我呢。
谢怀渊伸出的手想去抓谢怀酌的袖子,他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想告诉谢怀酌自己的真实身份,眼前却猛然一黑,悬在半空的手落了下去。
谢怀渊已是元婴末期,金丹的渡劫雷对他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刚转回头来却看见虞陵直愣愣往地上栽去,一把将他捞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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