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Chapter.7
沈迟在家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天还没亮就被宋嘉川一通电话吵醒,紧接着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输出:“哥们儿!我试用期过了!啊!一个月工资!你猜多少?!”
沈迟被他吼得耳膜都要炸裂一般,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了些:“一个亿?”
那头十分无语地沉默了几秒,后又激动起来:“五十万啊!五十万!!而且到时秦以琛高考结束要去欧洲旅行,说会带上我一起!啊啊啊!为少爷服务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的福分!!!”
“是是是,全世界都是少爷就你不是。恭喜你啊,自己玩儿去吧,我要睡觉了。”
“晚上请你喝酒啊,记得一定要……嘟嘟嘟。”
扣上电话沈迟却被闹得睡意全无,辗转几次后终于把自己从被窝里挖出来挪到床边,从床头柜里摸出一张照片。
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了,但画面上的人却依旧让人觉得恍如昨日。
秦以琛自幼便喜欢跟在二哥身后,也许是因为大哥的表情和严厉的父亲太过相似,也许是因为习惯了冷漠所以对温情格外向往。照片中的孩童正踮着脚朝那个七岁的男孩伸手求抱,对方也如愿以偿地弯下腰去,唯一一个看着镜头的是一名少年模样的男孩,环抱着手臂站在一边,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沈迟对着照片出神了几分钟,一直到敲门声响起他才堪堪回神。
沈昼探进来一个脑袋:“给你留了早饭,早点吃,别等凉了。”
沈迟挠挠乱糟糟的头发,含糊地应着:“知道了。”
沈昼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眯起眼睛:“等会儿吃的时候拍照给我看,要是没有在二十分钟内发过来,你的屁股就得遭殃了。”
沈迟立刻翻身从床上弹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沈昼:“臭不要脸的玩意儿!滚!”
沈昼难得见他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只觉得这一招屡试不爽,乐呵呵地下楼上班去了。
沈迟大早上的心情就跌入谷底,去公司的路上脸都还是臭的,这份糟糕的心情一直持续到陈湘灵转达人事部经理的报告,说早上新面试了一名高管,对方似乎是从别的公司跳槽过来的,且工作经验丰富,在调查身份后得知那人是秦以恒的人时达到顶峰。
来人气质沉着,穿着精致的西装,朝沈迟微微躬身:“鄙人陆向延,劳烦沈总今后多多指教了。”
沈迟眯起眼睛打量着跟前这个年纪已过四十的男人,思考过后决定如实开口:“怎么,以恒家容不下你了?委屈你到我这小公司来,岂不是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
陆向延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闻言依旧笑吟吟地:“沈总言重了,秦总待我很好,可惜出于一些私人原因而不得不离职。至于来贵公司应聘的目的,沈总大可认为只是一个失业者的新东家,新去向,仅此而已。”
两个笑面虎说起话来谁也不服输,沈迟无意识用指关节敲打着桌面:“不必说这种话来降低我的警惕性,你来的目的就跟写脸上一样。不过我想,你接到任务通知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与你的老板,究竟是什么关系吧?”
陆向延微微颔首,也不再装了:“您的兄长与秦总有过交集,勉强算是朋友,照顾一下友人的弟弟,我想应该不为过。”
沈迟难得没有立刻回话,目光在陆向延身上扫了个来回。
当年他的离开确实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秦殊对外只称秦以迟失踪,时至今日即使他已经回来了,那件家喻户晓的失踪案依旧没有下文。
这么想着,沈迟眼底的笑意凉了几分:“想的还挺周到,既然如此,如果我要把你辞了,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吧?”
陆向延微笑颔首。
秦以恒的掌控欲强得可怕,这件事情十几年前沈迟就感受过了。
陆向延的到来,除开还未发生的隐患,以他本人的资历和手段,要扶起一个公司简直易如反掌。得到无声的肯定后沈迟也懒得再和他周旋,默认了对方的入职,毕竟一个能力突出的高干对公司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沈迟最后还是给秦以恒打了电话,而这电话还是从陆向延那里要来的。尽管对方接起电话的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他是谁。
沈迟散漫惯了,连招呼都懒得打:“秦总好生大方,就这么把跟了自己不知道几年的心腹送进别人的公司,我该不该夸你大方呢。”
对此秦以恒也懒得遮遮掩掩:“如他所说,我只是出于关爱,照顾一下朋友的弟弟,有何不可?”
沈迟牙都要咬碎了,但还是好脾气地回话:“这样,那我那么多声哥哥算是白喊你了,秦以恒,你真令我失望。”
“你的失望对我来说无关痛痒,还是那句话,我只希望你做好正确的事,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沈迟终于怒了,握着手机率先输出了一通和谐量大得惊人的英文,骂得饶是向来沉着冷静的秦以恒都深吸一口气:“别在我这儿撒野,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沈迟骂了个痛快,此时正把脚翘到了办公桌上:“惹怒你还有下场?什么时候让我见识见识啊?”
那头立刻传来忙音,沈迟噗嗤一下笑了,转头又接到秦殊的电话。
颇为抗拒地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电话自动挂断,第二次响起铃声的时候沈迟才慢悠悠地按下接听键:“有何贵干?”
“我在你公司楼下。”
沈迟冷笑一声:“你想见我我就得跑下去?你以为你是谁?”
“如果你不介意你的公司从今天开始就破产的话。”
“如果你不介意和沈家作对的话。”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下来。
沈迟也不怕他,沈家的主要势力不在国内,但就算这个公司被他搞垮了沈昼也不会说什么,倒是两家人有可能因此结下仇梁。尽管那对秦殊来说或许只是无关痛痒的一件事,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企业家,闹到这种地步是相当不理智的行为。
秦殊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话锋一转:“小琛早上给我打电话打听你的消息了。”
沈迟蹭的一下坐直起来了。
“我也知道最近辅导他钢琴的是宋家的小儿子。”
“秦殊,我警告你。”沈迟的声音温度骤降,站起身来透过落地窗往楼下看。
对方似乎也不在意自己被人连名带姓地叫:“我还知道他钢琴十级,如果有条件,也许将来会在大舞台演出。”
沈迟咬牙,死死盯着楼下的咖啡厅:“十分钟到。”
秦殊向来知道怎么拿捏一个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亲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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