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目录

第8章Chapter.8

十分钟后。

沈迟毫不客气地往秦殊跟前一坐:“有屁就放。”

“下周六是小琛十八岁生日,他断定我和你有联系,托我转达。”

沈迟简直要笑出声:“喊我下来就为了一句这个?我不去,没空。”

秦殊也不恼:“我相信手对钢琴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沈迟就差拍桌而起了:“你他妈威胁我?”

“谈不上,这是筹码,”秦殊依旧很冷静,“他很希望你可以回来,尽管我知道你永远不会那样做。”

这大概是母亲去世后,沈迟第一次坐下来和秦殊谈话。

“行,既然这样,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他大大方方翘起二郎腿:“听着,你,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人性的畜牲,明明结了婚还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在外面到处招摇惹下风流债,到头来还要别人替你受苦,你心里当真一点儿愧疚都没有?”

秦殊波澜不惊,也不怪沈迟觉得他和秦以恒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我对她有亏欠,所以在她查出胃癌的时候我也尽力安排最后医疗条件去救治,可惜,我说过了,那是绝症。”

沈迟瞪红了一双眼睛:“那不是你瞒我整整六年的理由!整整六年,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居住在何处,不知道她过得怎样,连她的名字都来不及知道……”

情绪来得太过汹涌,沈迟硬生生咽下哽咽:“在你看来,你是保护了一个私生子的尊严,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我是对不起她,”秦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但我从来不亏欠你,从把你接过来的那天起,我和涟漪待你和其他孩子无异,本想等你成年再告知你一切。”

“可笑,等我成年,我妈尸体都腐烂了吧,”沈迟轻扯嘴角,时隔十几年再次谈起这个话题,心脏仿佛凌迟一般疼痛,“你根本没有悔过之心,你也不觉得自己亏欠我妈,反倒觉得她成了你的累赘,还害的你无端承受了合法妻子的怒火,对吧。”

“而且,她得的根本不是胃癌,你也完全有能力救她,可你没有,”沈迟用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心痛仿佛要溢出来了一般,“你希望她死,你就是这样,你接受不了一夜情产出的私生子的母亲还存活在这世上的事实,那样让你觉得难堪,让你无地自容。”

“因为生下我之后她就撇下你跑了,你见不得忤逆自己的女人所以你希望她死!我说的对吧?”

秦殊不置可否,偏过脸不再和他对视:“沈家还是帮了你很多,你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的。”

沈迟气到浑身颤抖,瞪着他,一字一句:“秦殊,你会遭报应的。总有一天,你,不,得,好,死。”

沈迟回到办公室才发觉出了一身冷汗,胃也一阵阵的绞痛,痛到他趴在桌子上十几分钟都缓不过来,渐渐的就失去了意识。

医院。

陆向延站在病房外打着电话,等房里的人走出来顺手关上门的时候才朝他一鞠躬:“抱歉秦总,我的行动已经很迅速了,今天雪太大,来医院的路上有些耽误了。”

秦以恒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知道了,看好他,别让他乱吃东西,也别说我来过。”

“好的。”

屋里。

沈迟辗转着醒来的时候就连打了三个喷嚏,站在一旁等候多时的陆向延便递过去水杯:“喝点水。”

沈迟警惕地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会儿,对方便自觉地开了口:“我去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您昏倒了,便叫人带来了医院。是急性肠胃炎,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近期请务必忌辛辣冰。”

沈迟脑袋卡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接过对方手里的温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谢了,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好,我就在外面,有需要喊我。”

沈迟便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一直看到眼睛酸涩不止流下眼泪的时候才翻了个身侧躺着,从床头柜摸过来手机,一眼看见沈昼的三个未接电话,急忙回过去。

“现在当了老板可是大忙人了,连电话都没时间接。”沈昼接了电话就开始阴阳怪气,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对方说话,不多时又传来低低的抽泣声,惊得人都坐直了:“小迟?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沈迟一边十分没出息地抹着眼泪,一边磕磕绊绊地讲了因肠胃炎进医院的事情。

沈昼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赶到了医院,进门后表情古怪:“门口那人谁?”

沈迟吸吸鼻子:“公司新来的,就是他送我来医院的。”

沈昼也没多在意,替沈迟搭好床上桌,把路上买的热粥包装打开摆好才一屁股坐在床尾:“怎么了,跟哥说说?”

沈迟委屈巴巴地喝粥,眼泪混着粥一起咽进肚子里,却只摇头。

沈昼拿他没办法:“肠胃本来就不好,是不是这两天没好好吃饭?”

沈迟还是不说话。他到现在都没从和秦殊的对话中缓过来,一想到过去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就替自己去世的母亲感到痛苦。

沈昼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说这边的饭菜吃不习惯,我雇人过来给你做饭?”

“不用。”沈迟哑着嗓子开口,迟疑了许久还是没能和他说实话。

粥只喝了不到一半沈迟就饱了,推开桌子朝沈昼张开双臂:“哥。”

沈昼便拥过去抱住他,安抚似的拍拍对方后背:“哥在呢,有什么委屈尽管讲,不要憋在心里好吗,这样我也难受。”

沈迟便不再压抑自己的哭声,鼻涕眼泪都蹭在了对方身上。

“下周我弟弟十八岁生日,秦殊刚刚去公司找我了,说希望我去。”平复了好一会儿沈迟终于不再哭,低着头说道。

沈昼一拧眉:“秦以琛?”

沈迟点点头。

沈昼伸手抚平他翘起的头发,低声道:“你想去就去,如果觉得有心理负担那就不用管。”

沈迟蹭蹭他的掌心:“小时候小琛就特别粘着我,前阵子在外面见过一次,但是他没认出来。而且——”沈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他的顾忌和盘托出。

他该以一种怎样的身份重新踏进秦家老宅,客人?失而复得的秦二少?

无论怎样,那时的秦家人必定不会少,该来的亲戚也一个都不会缺席。无论他以哪种身份出现,都难免碰上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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