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chapter.15

年关将至，天气愈发寒冷，夜幕降临之后街上的行人倒是多了起来，大都是提前出门置办年货的。

沈迟踏进酒吧大门就看见吧台旁搭着一个简易的舞台，上面的人似乎开始调试设备了。

今晚有乐队驻唱，主唱歌手是宋嘉川的朋友，对方临时有事抽不开身，便拜托了沈迟作为朋友替他来捧场，自己晚些到。

沈迟便往吧台椅上一坐，随手要了杯莫斯卡托起泡酒，饶有兴致地等待乐队开始演奏。

莫斯卡托起泡酒冰镇后喝起来相当清爽甘甜，鼻息间充斥着像金银花，桔子花一般的花香。

“各位晚上好，我是萧言生，非常感谢到坐各位的支持。今天为大家带来的歌是我们乐队的新歌，希望大家喜欢。”

周围便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声，随着灯光暗下，悠扬动听的琴声缓缓传出。

节奏轻缓，嗓音动听，沈迟的目光一直稳稳落在萧言生身上，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

宋嘉川到的时候台上不过也才唱完两首歌，而主唱大人已经下了台，现在正和沈迟一同在吧台旁喝酒聊天。

宋嘉川两眼一黑，端走沈迟手里的酒杯看了一眼：“宾诺甜白？你什么时候爱喝这号便宜酒了，还以为会更喜欢拉菲。”

沈迟瞥他一眼：“好东西可不分高低贵贱，我觉得好喝就行。”

“嚯，美爷果然不一样，”宋嘉川十分自然地在两人旁边坐下，随手点了一葡萄酒和萧言生碰杯，“唱得怎么样？”

萧言生腼腆地笑笑：“有沈迟在，很安心。”

沈迟扭头看他一眼，唇角一勾：“你唱歌本来就很好听，没有我也能发挥得很好。”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萧言生红了耳垂，被沈迟一句话就撩得说不出话。

宋嘉川笑瞪他一眼：“又仗着这张脸乱撩人呢，当心你哥教训你。”

沈迟天生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勾人的桃花眼总是让人对视一眼就无法轻易移开目光。再加上他总是微笑对人，凡是跟他搭过话的，无不为之容貌倾倒。

“再挤兑我试试看呢？”沈迟眯眼看他，余光瞧见萧言生抱着酒杯不说话，便凑过去和他碰杯，“怎么了，醉了？”

“没有！”萧言生仿佛炸毛的兔子一般，沈迟一和他说话他就眼神飘忽，不知道的还以为沈迟怎么他了。

沈迟也觉得莫名其妙，但多年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太对劲。

不过他也没心思去想这件事，没过多久微醺的萧言生便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上了台，目不转睛看着沈迟唱完了一整首情歌。

沈迟也毫不吝啬地为他鼓掌，举着酒杯隔空敬他。

“你小子，桃花运这么旺？”宋嘉川忍不住打趣他，印象中沈迟大学四年都不缺追求者，男女都有，无一例外的就是都被拒绝了，其中有一个同专业的华人学长儒雅端庄，家中条件也不错，追了沈迟大半年都没什么结果，十分受挫。

那时有人看不下去便找到沈迟，质问他为什么不愿意答应。沈迟便一脸无辜：“你们在道德绑架我吗？”

反正他是从来不知道还有殷勤献多了就得答应的道理，再者他也明确表示过自己并不想谈恋爱，对方口口声声说自己单相思也无所谓，现在又何苦来演一出苦情戏？

酒见了底，沈迟才从回忆中脱身，轻笑：“说什么呢。”

“我懂言生，看这脸红得，这种腼腆的类型就是会喜欢你这样的，谈笑风生看上去也和蔼可亲，给他一种，一种……”

“种你个头，他就是喝酒上脸。”

宋嘉川也只是笑笑，没回话。

又喝了几杯酒，沈迟趁着醉意起身去了趟卫生间，靠在隔间的门上给秦以恒打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接，沈迟微醺着，仰头看着天花板，秦以恒的模样仿佛出现在了眼前：“哥，我好想你啊。”

回应他的是意料之内的沉默，而后的声音依旧冷淡：“你不缺消遣的人。”

沈迟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低声笑了两声：“我这里有一个游戏，你要不要玩？”

秦以恒没说话，他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跟我说一句我爱你，我回你一句不要脸，谁先说错话就要接受对方一个要求，怎么样，来不来？”

“……你很无聊。”

嘴上说着无聊，秦以恒也没挂电话，在两个人都沉默的时间里，沈迟并没有注意到洗手间又进来了一个人。

“那我们换一下，我爱你。”沈迟捂着听筒低声说，说完又自顾自地笑起来。

秦以恒仿佛没听到似的，沈迟只听见听筒处传来对方的呼吸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许久之后，他才听见对方缓声说：“不要脸。”

沈迟难以自持地笑出声，两人有来有回地说了三回，隔间的门忽然被敲响。

沈迟瞬间警惕起来，捂住听筒瞥头去看隔间外面的那双鞋：“谁？”

外头的人没说话，倒是秦以恒开了口：“你输了。”

沈迟：“……”

沈迟紧接着用英文骂了几句难听的话就气冲冲地挂了电话，一把拉开隔间的门，对上红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的萧言生。

“那个……”萧言生似乎也有些尴尬，但沈迟看着他的表情和动作，大概能猜到这人已经喝醉了。

被搅了好事沈迟心里当然不痛快，但出于礼貌并没有发作，伸手贴了贴对方的额头：“喝多了？”

“没有……”萧言生却只摇头，“你出来太久了，嘉川让我过来找找。”

沈迟歪头看了他一会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隔间？”

“我……”萧言生的脸涨得更红了，急忙后退两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你打电话的！”

不知为何，沈迟忽然就对那个游戏没了什么兴致。

萧言生轻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沈迟看不下去这眼神，轻轻叹了口气，朝他摆摆手机：“没事儿，我有朋友来找我了，你们玩吧。”

说完他就率先出了洗手间，一边给宋嘉川发了消息一边往角落的包间走。

推开门，正对着大门口的就是手里抓着酒瓶子，腿都横到桌上去的秦以琛。

一屋子人都转过头来看着门外的人，沈迟捏着手机，微信还停留在和戴涟漪的聊天界面上。

[小琛班主任跟我说他今天没去晚自习，应该是又偷偷跑去玩了。]

紧接着就是一个微信定位，正好是沈迟现在所在的酒吧。

阔少爷就是阔少爷，连旷课泡酒吧都只泡自家开的。

包间里都是些高中生，沈迟一眼扫过去，好在没有女孩子。

“你谁啊，走错了吧？”